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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薇愣住了,段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让范薇竟然有些抬不起头。
只要两个人还相爱,那么无论多么巨大的差距,都不可能让对方感觉到恐惧。就像那些嫁给职业格斗家的女人,哪怕丈夫可以一拳打死自己,仍旧可以毫不畏惧,甚至占尽上风的与丈夫撒娇甚至谈判。
爱情可以软化力量,可以将男人刚猛的拳头变得软绵绵。
而此刻,范薇对段霖产生了恐惧,这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牵绊似乎已经被削弱了。
面对段霖的质问,范薇竟一时慌了手脚,哪怕是他最初出现的时候,也不曾用如此高的姿态面对自己。这种措手不及的关系变化,让范薇的大脑一时间宕机,根本做不出任何正确理智的反应。
范薇的呆滞,换来的则是段霖更加鄙夷的眼神:“弱者不配站着面对我。”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跪下吗?”范薇迎上段霖的眼神,不由咬了下嘴唇。
“跪下乃是想要求生的行径,难道你觉得事已至此,你还有生的希望吗?”段霖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一抹杀意:“我最厌恶的便是背叛。”
“背叛?”范薇眼神茫然的看着段霖,不解道:“我何时背叛过你?”
段霖轻哼一声,冷冷道:“你与左羽的关系,还需要我多说?”
左羽?范薇差点当场笑出来,就算是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范薇也绝不会对左羽那种人动心。
说实话,左羽长得并不丑,相反他还很帅气。可是与皮囊无关,单纯是两个灵魂的无法兼容。
那是一种打心眼里冒出来的‘不可能’。
这是污蔑!若污蔑也分三六九等,那么爱情上的污蔑无疑是最无法承受的!
范薇的拳头下意识攥紧,凝视着段霖,一字一顿:“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接受!如果是周梦蝶改变了你的心性,那么……”不等范薇说完,段霖便冷冷打断了范薇,不屑道:“周梦蝶虽然是病之凶相,但要改变我,你不觉得困难了点吗?我乃死之凶相,一切不详厄运与死亡的终点。哪怕是我的力量尽失,我的身份地位,也不是
其他人能够撼动的。”
此言一出,范薇反而更加难以接受了。若是周梦蝶根本没有改变段霖,那么段霖为什么要强行给自己扣上一个背叛的帽子?
似乎看穿了范薇不解的眼神,段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厌恶的神情,几秒钟的沉默之后,管家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凝聚的气氛,管家手上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显示范薇和左羽坐在一起,款款而谈。
范薇以前的确和左羽单独接触过,但是那个时候段霖明明知道,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
唯一的解释,恐怕是之前段霖在地墓受了重伤,损失了一部分记忆,导致性情大变,其中便包括范薇和左羽之前接触的记忆。
这一次,段霖经历了生死之后,再一次性情大变,似乎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不对,好像比以前更加冷酷决绝了。
“你听我解释,这张照片……”
不等范薇说完,段霖就冷冷打断了范薇:“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我倾尽一切保护你,最后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
范薇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难道为了一张照片,你就怀疑我的忠贞?”段霖冷笑一声:“你有无数此机会杀掉左羽,但是你却一而再的放过他,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左羽变强,对我来说是一个大麻烦?现在我的力量变弱,麻烦也随之变成了威胁。我的保护,换来的却是你与敌人
的暗中媾和。”
“什么叫暗中媾和?”听到这个词,范薇瞬间炸毛了,死死盯着段霖,一字一顿:“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侮辱?我只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或许以前,对你的伤害就是侮辱我自己。可惜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当你对我不忠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土崩瓦解。现在,我们只是两个单独的人,仅此而
已。”段霖决绝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周梦蝶有没有动手脚的问题了,而是段霖离开囚凤楼之后,性情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冷酷无情模样。这个状态下的段霖,无论范薇如何解释,他都不会听的。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段霖对
范薇的情感也从以前的守护,转变为了现在的厌恶。
一旦情感发生了改变,那么就会产生连带效应。
以前,范薇什么都不用说,段霖便会心领神会。现在,哪怕是范薇把嘴皮磨破了,段霖也不会听进去一个字。
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如果没有了爱情这个因素,说不定段霖真的会毫不犹豫杀掉自己,想到这里,范薇不由一阵苦笑。难道真的被周梦蝶说中了,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最强之盾,如今却要变成亲自夺走杀死自己的,
最强之剑?
范薇不想就这么认命,哪怕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最坏的结果,范薇依旧要赌一次!
这次豪赌的筹码,是段霖曾经为范薇创造出来的一切,信任,坚定,牵绊!
范薇将这些全部赌上,连同自己的生命。若是段霖下了杀手,就当做还给他的情分。若段霖没有下杀手,则无疑证明自己赢了,上天是眷顾自己的!
范薇深吸了口气,凝视着段霖,一字一顿:“既然你那么恨我,那还在等什么吗?杀了你曾经不顾一切守护的人,杀了与你牵绊二十多年的人,杀了你亲眼看着长大的女人!”
在范薇的注视下,段霖的表情始终冷漠,没有因为范薇的话而产生半点波澜。这便是段霖的天性,理智,冷酷!
段霖迈步缓缓走向范薇,最终停在范薇一米之外,轻轻一招手,管家便递上来一把匕首。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刀刃部分大约有十五公分长,足以斩断范薇与段霖最后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