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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情况就如李世民所料,仅仅五天之后,朝廷就以砍瓜切菜般的速度,无比爽快利落的将黑市售卖违禁物资一案判结,神速到让人怀疑这是在做梦。
那老虎仓与天九商行,也果然被天子当成杀一儆百的对象,处以重罚。
首先是两家各自罚金一千八百万贯,还要收集所有的仓储——这几乎就相当于两家的所有资产了。
其次是两家的绝大多数掌柜账房,乃至下面的管事等等都被判以重刑,一部分是当街斩首,一部分是流放岭南。
李世民猜测这一方面是两家确实涉案较多,魔龙八部收购的物资,至少有四成是从老虎仓与天九商行取得。这个判罚,绝不算冤枉。
另一方面,则是与他们的背景有关。老虎仓是楚国公府家的产业,然而天子一向都不放心杨素与其后人。如今逮到这个机会,自然是乐于下手,斩去楚国公府的一只臂膀。
而天九商行,这是出自于朝廷的几只近支宗室,其中秦王杨浩,齐王杨暕,甚至赵王杨杲都有参股。
这就难免让天子生出猜忌之意,尤其是在齐王杨暕,于天九商行内占股三成的情况下。
这些皇室亲贵,被朝廷高官厚禄,好酒好肉的养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是不是也与杨暕有勾结,有着不臣之心啊?
当然其他的十几家,也同样,除了补交商税之外,几乎每家都被重罚至少一百万贯。
似洛生行,哪怕是有李世民刻意照顾,也依然被罚金五百万贯。
不过这算不得元气大伤,洛生行的总资产虽然只有两千万贯左右,可这家历年的分红,都至少在八百万贯以上。
如今也只是将往年的收益,吐出一部分而已。且洛生行的几位掌柜之流,也都没被重罚,只是被判流放辽西,还可以用钱赎罪。
而此时李世民更关注的,还是云梦观一案。
绣衣卫抽调至云梦观的那些刑吏,手段的确了得。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这次擒获的绝大多数魔龙八部成员,都没法撑过拷问,将的他们知道的事情一一吐露出来。
据说期间发生了不少让人心惊肉跳的变故,许多俘虏都尝试自杀,也有人试图杀人灭口。可这次王崇古非常的小心,调集的人手,无不都是身世清白,卓有才能的年轻人,入职绣衣卫的时间,也大多都集中在大业四年之后。在与魔龙八部数次惊心动魄的交锋之后,还是成功拿到了大量的口供。
其中包括了魔龙八部的一些据点,还有其总部所在。李世民的猜测没有错,魔龙八部在洛阳城的根据地,确实是在邙山南麓。
可惜当司马超找到那处所在的时候,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现场只留下了一些价值不大的痕迹。
然后是魔龙八部的部分成员,可这个神秘势力似乎早有准备。所有可能暴露的人员,都已经从河南郡撤离。
如今刑部与绣衣卫已经对这些人绘影图形,重金缉赏,可在短时间内,多半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在李世民看来,这些口供中最具价值的,是魔龙八部的组织形式。
按照这些人的描述,魔龙八部仿造天龙八部,共有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伽这八大部众。
其中的‘天众’人数最少,据说只有十余位左右,无不都是当世之中卓有武力,有能力独当一面,主持一方事务的强者。
而那位云梦观主‘神定通玄真人。’林紫瑄,据说就是天众的成员之一,而且排名不高,只是其中的第七天众。
然后是龙众,负责的是情报收集,偏向于朝廷方面。人员不详,却遍及绣衣卫与御史台,司隶台,河南郡衙等等朝廷机构的内部。
之前想要袭杀李世民那具重装墨甲的内部,就是龙众的首领‘龙相’。
这让李世民大为后悔,早知如此,那时他甚至可以放弃云梦观,也要将此人拿下的。
后面的‘夜叉部’,则是帝释天以秘法培育出来的杀手,光是一品阶位的人员,就有五到六人左右。在云梦观前配合‘龙相’的那两人,就是‘夜叉’的两个成员。
乾闼婆部负责的也是情报收集,偏向于江湖与地方,同时向魔龙八部提供一定的钱财,成员多以女子居多。
阿修罗众则是魔龙八部豢养的武装力量,包括有四大阿修罗王与大量的精锐甲士。之前的古成运,就是四大阿修罗王之一的‘婆雅稚王’,是其中实力最弱的一个。
还有迦楼罗众,也同样是魔龙八部的武装力量,与前面的阿修罗众不同的是,这一部众都是以小组的形式活动,成员都是至少修为三品以上的强者。
迦楼罗又名“大鹏金翅鸟”,在佛门传说中,这种神禽的翅膀,有种种**宝色,头上有一颗凸起的如意珠,此鸟鸣声悲苦,以龙为食,每天要吃一条龙及五百条小龙。到命终时,体内积聚诸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一生以龙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
魔龙八部借此寓意,设立迦楼罗众。成员出入无踪,往来不定,仿佛是翱翔于九天之上,对魔龙八部忠心耿耿,有一颗‘纯青琉璃心’。
最后是紧那罗众与摩睺罗伽众,其中的前者,是魔龙八部的真正财源,所有的成员,都将不择手段为魔龙八部敛财。
在佛教经文中,‘紧那罗’是歌神,是专门演奏法乐的音乐家。在梵语中为“人非人”之意。他们的形状和人一样,但头上生一只角,所以称为“人非人”,善于歌舞,是帝释的乐神。
可对于魔龙八部的‘帝释天’而言,能够取悦他的事物,绝不是声乐,而是供其达成目的的钱财。
至于摩呼罗伽众——‘摩呼罗伽’的梵文语意是大蟒神,人身而蛇头。《首楞严经》有言,:“摩呼罗伽,此云地龙,亦云蟒神,腹行之类也。由痴恚而感此身,聋呆无知,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挽回前因,脱彼伦类也。”也就是说,摩呼罗迦是与天龙相对应的地龙,原本是腹行类,但“由痴恚而感此身”,由于“聋呆无知”,反而能“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最终挽回前因,摆脱腹行类,脱胎换骨。
这些人的身份神秘,可多半都是地方上的土豪巨富。虽然不参与魔龙八部的具体事务,可每年都会为魔龙八部提供大量的捐助。
当李世民看到这些供状副本的时候,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寒气,
——如果这些人的描述是真的,那么在魔龙八部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光是一品级别的高手,就有着二十多位。这足以将这世间所有的江湖势力都压在身下,哪怕是佛道二门中的顶尖宗派,也要膛乎其后。
可李世民更相信,他在云梦观擒获的这些人,所知只是冰山一角,绝非是魔龙八部的全貌。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张雨柔的神色不解:“这天下间出现这样大的势力,怎么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还有那些天众与摩呼罗伽众,应该都是颇有身份的人,因何为帝释天所用?要知道,哪怕是齐王杨暕也没有这样的能为。”
那齐王杨暕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子嫡裔,在这次冬狩之前,可是很有希望问鼎皇位的。
可即便是这位天子曾经爱中非常的皇子,在数年经营之后,也招揽了司马云帆,青魔神刀孙彦,库狄仲锜,陈智伟等寥寥六,七位一品强者为其效力。
似那齐王府总管曹问,更疑似他人的棋子,并非是对齐王杨暕忠贞无二。
“这的确让人奇怪。”
李世民的眼中,同样现着惑然之色。
那位‘帝释天’,不但手下有着诸多一品,还有数量上万的甲士,数以百计的三品武修为其效力。
可这魔龙八部,哪来的这么多财力,供养如此众多的武装力量?
“不过我猜这些‘天众’也好,‘摩呼罗伽众’也罢,魔龙八部未必都能自如调动。至于那几位阿修罗王与迦楼罗王,也都各有要务。”
如果那‘帝释天’,能够将这些人如臂指使,那么前次在潼关前遇袭时,他哪里有活下来的可能?
即便在潼关之后,随便几位‘天众’,或者那些阿修罗王与迦楼罗王们合力联手,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去他的性命。
“可不管如何,这魔龙八部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经历云梦观一役之后,他们对我的重视也必定胜过往昔。不怕雨柔你笑话,我今日居然感觉到害怕。”
李世民倒不是为自己的性命发怵,而是担心自己身边之人,会被自己牵连。
张雨柔哑然失笑,心想这个家伙,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而正当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一只金箭飞空而至,悬浮她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