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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原来你一直恨着他
芮斯年已经习惯了用漠然掩饰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敢直面那份感情,可若是洒脱放手他又不肯……
走神之际几个男人上前攀谈,芮斯年回过神,听着他们谈论以前的旧事只是平淡地点了头,余光中瞥见鹿笙神色如常地走了进来,看到什么人后笑着挥手走了上去。
顺着看过去是几个名媛也在同鹿笙招手,很是热络地拉住了她,几个人笑着说了什么就齐齐地朝芮斯年看来。芮斯年不动声色地及时收回视线,对其中一个男人道:“这种事还是放在公司里说吧,私人时间就用来谈私事。”
“哈哈哈那就谈私事,你们打算去哪里度蜜月啊?”
芮斯年愣了片刻,度蜜月……他还没有想过,不过现在想也不太迟,沉吟了片刻道:“鹿笙她还没有决定好。”
其中一个男人的女伴听了点点头道:“这可得好好想想,对了,你们还没有举行婚礼吧,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啊?到时候可一定要——”女人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鹿笙在另一边喊了芮斯年一声,看她的意思似乎是要他过来。
芮斯年看了他们一圈笑道:“我过去了,另外婚礼的事还在等鹿笙安排。”说完芮斯年便快步朝鹿笙走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喃喃道:“这位鹿笙的手段可真不一般,竟然能让芮斯年这么听她的话……”
“沈芮两家连了亲,啧啧也不知道秦淑是怎么忍下的……”女人的话很快被其他人打断了,皆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四处看了看。
“这事儿你在这里提干嘛!”
鹿笙挽着芮斯年的胳膊娇羞地笑了笑,接着和他一起离开了那些名媛。鹿笙本想演完戏就放开他,可却不料芮斯年却扣着她的胳膊,她不敢大动作地挣脱,于是就又配合了一路。
“我累了。”鹿笙停下仰头看着芮斯年道,后者了然地点点头,想了想道:“我们先睡我以前的房间吧。”
“我们?”鹿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就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在沈家可就不能再和芮斯年分房睡了,而且还要小心不能让外人发现。
芮斯年拉着鹿笙上了楼,在要进房间时她忽地停下了,凑过去仔细地看了眼房门,在门把手处竟贴着一张破旧了的贴纸,看着这熟悉的小熊贴纸,再想到芮斯年刚刚说这是他以前住的房间不由得吃了一惊。
“怎么了?”芮斯年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微探身过去瞧,却不料鹿笙猛地站直了身子,撞得他退了好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鹿笙忽地一个转身扑进了芮斯年怀里,芮斯年愣住了,迟疑地举着双手没有回抱。
“你骗我,你说你只是个管家的儿子。”鹿笙笑着笑着哽咽了起来。
天知道她有多庆幸在住在沈家时遇到了他,可她不知他的姓名,问管家时却得知儿子已经出车祸去世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原来兜兜转转了一圈后他离自己竟这样近。
芮斯年不知道这个傻女人是怎么突然认出自己的,但他还是淡然一笑,放任自己回搂住了她。
“你在去我家那天就认出我了是吧!”鹿笙想起那天芮斯年还拿起了那个相框来看,可为什么他不说呢?
芮斯年心头微微一动,轻轻地道:“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确定的。”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呢?芮斯年苦苦一笑,这不重要,这都不重要……
可什么又是重要的呢?芮斯年发现自己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上来。
鹿笙进了房间后就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通红的眼圈惹得她自嘲一笑。
因为芮斯年曾说过他晚上经常做噩梦睡不好,她就找了睡眠熊的贴纸悄悄地贴在了他门上门把手那里,希望睡眠熊可以带给他安稳的夜晚。十多年过去了,鹿笙也没有想到那贴纸还在那里。
芮斯年伸手抚过一尘不染的桌台,看着四周的物品还是记忆中的摆放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在沈家住的这几个月是他最压抑的一段时间,沈家就像是一副沉重的枷锁扣着他的心。
鹿笙一面歪头擦着湿漉的发,一抬头就看到了芮斯年坐在床边,正盯着一盏台灯发着呆,她看着芮斯年那干净的侧脸轮廓一时间有点失了神。
芮斯年和顾泽太过不同,一个是含蓄内敛,只会偶尔地流露内心,而顾泽去是张扬热烈的,他的喜恶从来都不会藏在心里。鹿笙已经在顾泽那里习惯了被动,如今面对芮斯年时她心里难免会有点无助和茫然。
看不透只能去靠猜的去了解一个人真的太考验耐心了。鹿笙不自觉地叹息出声,再一抬头视线正好同芮斯年的碰撞交织在一起,一瞬的心悸像是导火线被瞬间点燃了,火花的呲呲声音逐渐沉寂消失。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鹿笙点点头,继续擦着头发道:“你去洗澡吧。”芮斯年看了眼她,,视线在她犹带水珠的锁骨上一转离开,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是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她的头发又厚又长,擦着擦着鹿笙就嫌胳膊酸不愿再擦了,看看时间才是十点,她坐到那书桌前,几本书不规则地靠墙堆叠着。
伸手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上有点灰尘,很久没有动这本书了。“追风筝的人……”鹿笙翻看看了几页,里面很干净一点折痕都没有,但却有一只纸折的青蛙被当做书签了。
鹿笙微微打开了青蛙的一条后腿,那里果然写着她的名字和一个日期。她合上书将它重归原位,正打算再看看下面几本书时,芮斯年已经洗完走到了她的身后。
“在看什么?”
鹿笙摇摇头,正要站起芮斯年却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正当她疑惑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捧起,芮斯年一面为她擦着头发,一面道:“睡前把头发擦干,不然会感冒。”
洁白的厚毛巾裹着鹿笙湿漉的乌发,在芮斯年的手中不断摩擦着,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却让她莫名红了眼眶。
芮斯年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配合着毛巾上下抖动了几下。“我这里没有吹风筒,就慢慢地擦干吧。”
鹿笙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细碎的干燥的发轻轻散扑在额头上,也遮了眼里的湿润。
沈雯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扇门前站了多久,一转身却对上了秦淑冷冰冰的表情。
“他明明是害你你爸爸儿子,害死你大哥的凶手,为什么你们都不恨他?”秦淑刻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那尖锐锋利的质问还是如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入了沈雯的心脏。
原来……她一直在恨着芮斯年,只是伪装得好。沈雯望着秦淑通红的眼圈心里忽地恍然大悟。
秦淑抿着嘴巴上前拉沈雯,一面走一面道:“别丢人显眼了,我之前同意你和芮斯年是因为你爸爸,现在,呵,只要沈家的女儿嫁入芮家就行,无论哪个女儿!”
她的话顿时让沈雯有些失魂落魄,任由秦淑拉下了楼才缓缓地回过神。“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沈雯的眼眶里泪水打转,只要秦淑一个是眼泪就可以瞬间决堤。
夜半鹿笙又一次在冷汗中惊醒,她想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却猛然发觉自己被芮斯年的怀抱所包裹,她仰头去看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明明睡前二人还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就滚进了他的怀里?
芮斯年睡意昏沉地感觉到怀里有东西在耸动着,迷茫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鹿笙正在试图从他的怀里爬出去。
他长臂一捞将鹿笙重新搂回怀里,低低地道:“别动,乖乖睡觉。”鹿笙身子一僵,没想到芮斯年被自己弄醒了,于是就一动不动了。
头贴靠在他的胸膛,那沉稳的心跳声似乎是一种上好的催眠药,鹿笙不自觉地轻咛了一声窝在他怀里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芮斯年是在满鼻腔的清芳香味中苏醒过来的,这是鹿笙发上的香味,他忍不住伸手抚过她的发,她的脸被褐色发丝衬得小巧精致。
咚咚咚,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芮斯年没有理,依旧看着怀中女人恬淡的眉眼,心底的一块地方像是微风拂过碧海。
管家犹豫了片刻又把要继续敲门的手放下了,快步下了楼梯进了早餐厅,正在吃饭的沈嘉疑惑地嗯了一声,看了眼他身后问道:“人呢?”
“芮先生和大小姐应该还在睡觉,我就没有打扰了。”
沈嘉喝了口牛奶,点点头道:“知道了。”一旁的沈雯忽地甩下手中涂抹果酱的小刀,唰地站起来,谁也没有在看地说道:“我吃好了。”
“这丫头吃完就吃完了呗,气哄哄地干嘛?”沈嘉蹙眉对沈嘉的态度有几分不满。
秦淑起身刚要给他再盛一碗粥,沈嘉摆手道:“不吃了,我一会儿去趟公司处理点事。”说着他就站起了身,手扶着椅子背想了想又道:“你等下再去留笙儿和斯年在这里住一晚。”
瓷碗咚的一声被秦淑砸在餐桌上,她脸色难看地问道:“你是不知道沈雯对芮斯年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