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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中出来的几位修士见云浩这般嚣张,竟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皆是满脸怒气,随后更是凝聚修为欲要出手,领头修士脸色一变抬手阻止,朝云浩拱手道:“敢问小哥你手中是什么肉?”
“蟒蛇肉。”
“从何而来?”
云浩白了一眼那修士道:“当然是从蟒蛇身上割下来的。”
那修士也不恼怒,微微抱拳道:“此番乃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小哥,我在这里赔不是了。”他将姿态放得很低,顿时引起身后几人不满。
云浩点头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无碍!”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云浩扶着那乞丐慢慢走远,这时那修士身后一人终于憋不住了,大声问道:“大哥那小子砸了我们的店,还伤了人,你...”
“哼!”
那修冷哼一声宛若惊雷炸响,“涨点眼力劲可好,那小子绝非一般人!”他看着身后几位兄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看就一炼体小辈而已。”
有人埋怨起来。
那修士衣袖一甩,不理会身后几人,转身朝酒店中走去,临到门口时,一道低沉声音传出,使得满是怒气的几人脸色巨变。“那小子手中的肉应该是从一条堪比人类大修士的巨蟒身上割下来了...”
‘嘶...’
云浩带着老乞丐快速赶路,仅用了半日就来到霍山城西城,春风楼雄伟的建筑已经遥遥在望,周围人群涌动,热闹非凡。一路上云想要了解老乞丐便询问了几次,可老乞丐始终沉默,令他只得作罢,想着老乞丐一人很难在霍山城生活下去,最终他暗自决定把老乞丐先带回家安顿下来。
就在这时老乞丐停下脚步,抬起头远远遥望春风楼宝塔所在,一时间竟走神了,“春风楼...”生涩沙哑的话语如同数年未曾说过话一般。
云浩惊讶道:“对,那里就是春风楼!”
老乞丐似在询问云浩又似在自言自语:“她还在吗?”
云浩莫名其妙道:“谁还在吗?”
猎猎寒风中老乞丐宛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欣赏人生走过的路,带着一丝慎重,带着些怀念,似有万千言语,却唯留一声轻叹。
“小兄弟,谢谢你的蟒蛇肉。”
老乞丐拿出一只古朴毛笔,递到云浩身前,“这支笔请你收下吧。”他眼神中满是回忆,这只毛笔对他来说应该有着非凡的意义。
云浩道:“老先生,这可使不得。”他连忙摆手拒绝,救下老乞丐完全出于同情之心,他根本没想过索要报酬。
老乞丐固执地摇了摇头,“老夫一生从不欠别人人情,如今你有一饭之恩,老夫却身无长物,唯有这只笔...收下吧,在生死关头也许它能救你一命!”
云浩仍要拒绝,“老先生...”
然而那只毛笔正散发光芒漂浮在他面前,那里还有老乞丐的人影。
“老先生原来是一位隐士高人啊。”
云浩颇为感慨地抓住那支毛笔,几番查探无果之后,便继续赶路。
西塘镇,平时大多数人皆是早出晚归,白天很少能见到人影,而近来镇子里却十分热闹,小孩子嬉笑玩耍,壮年人修补房屋,或是谈古论今,更有年迈老者三三两两地围在棋盘边切磋棋艺。
显得格外冷清的是云浩所在的那条小巷子,这里靠近西山,常有虫蛇出没,除了一位老人居住外就剩下云浩姐弟俩了,云裳站在门口遥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武堂大试在即,弟弟也该回来了吧。”
破旧的小屋中,桌子上摆满了丰盛菜肴,散发着浓浓香味,云裳花了三天的工钱特意准备了这一桌菜肴,她计算着今日云浩应该要回来了。
冬日的夜晚总是提前来临,云裳始终站在门前静静地注视着前方路口,过去的数日她皆是这般等待,直到深夜才满脸黯然地回到屋中,也许今晚同样如此,可她没有丝毫放弃的样子,突然少女眼中一亮,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丝笑意,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去,最后直接小跑起来,那路口有一道人影借着朦胧夜色若隐若现缓缓而来。
岁末将之,霍山城的街道上相交平日里显得有些清冷,铁匠铺中只剩下陈老,大牛、土令和英俊前几日就告假回家了,当云浩来到铁匠铺时陈老正摆弄着一剑怪异武器。
陈老轻声道:“回来了!”
云浩道:“嗯,弟子多谢陈老。”他拱手深深一拜,这一拜乃是为传道之恩。
陈老笑呵呵道:“无需多礼,凉山一行有何收获?”
云浩苦笑道:“此行见识了修行之路上总总残酷,若说收获,恐怕只有一身麻烦了。”
陈老问道:“此话怎说?”
云浩道:“凉山一行弟子似乎卷入了一些大家族的争端中,更是得罪了某些大人物。”
陈老道:“自古人心难测,这是一个人与魔并存的世界,相较于人心来说,魔则显得更加容易对付,它们固然血腥残暴却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云浩点头,“陈老教诲的是。”
陈老放下手中的武器,脸色有些凝重道:“听闻你领悟了天魔意境?”他昏花的双眼此刻神光爆射,死死盯着云浩。
云浩身体一震,看着陈老轻轻点下头。
“唉...”
陈老全身气势徒然消失,再次化作一个平凡老人,“这世间力量本没有善恶,正邪往往取自操纵力量的人心,但世俗的偏见却似一把无情割刀,你需谨慎啊。”
云浩心中明了,天魔意境之事还是被传开了,可他没有后悔,一想到那如精灵般的少女眼中的无助、悲哀,他心中就不由得发出阵阵绞痛,他知道就算重来一次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暴露天魔意境。
云浩拱手道:“多谢陈老教诲。”
陈老拿出一袋银钱递到云浩手中,“最近铺子放假了,这些银钱你拿好,武堂大试在即,你回去好好准备下,这次大试非同往日,一切要小心!”
云浩离开铁匠铺就要回家时突然一被个身着黑衣的小厮挡住去路,那小厮拱手道:“敢问可是云浩云公子。”
云浩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之人,最后确定并不曾见过,“我是云浩。”
那小厮恭敬道:“我家小姐请云公子到府上一叙。”小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云浩没有动身,疑惑道:“你家小姐是谁?”
“洛神!”
...
从铁匠铺离开,穿过三条街道,云浩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别院外,小厮躬身道:“小姐在里面,云公子请进。”
迈入别院大门,云浩便看到一位白衣女子凭栏而立,女子闻声而动转身看向云浩道:“师弟你来了。”
神女临世倾国倾城,这是云浩见到洛神的第一感觉,他连忙拱手道:“师弟拜见师姐。”
“师弟不必见外,过来坐吧。”
洛神莲步轻移来到凉亭里坐下。
云浩略有拘谨道:“不知师姐有何事?”
洛神轻声道:“听闻你刚从凉山返回?”
云浩道:“是的。”
洛神抬手轻轻捋去耳边青丝,“你可知彤云去向?”
一阵寒风吹来,带起二人丝发,云浩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充满死寂的眼眸,“应该回家了吧。”
“她没有回到家族。”
洛神美眸中满是担忧。
云浩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师姐,你知道为什么彤云要和木骅定亲吗?”
洛神无奈一笑道:“家族之事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有些事情别无选择。”
云浩一听顿时有些恼怒,“可是木骅差点杀了彤云啊。”
洛神:“...”
犹如天使般的面庞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似乎仙子以临凡尘,注定要经历那滚滚红尘的冶炼。
云浩隐约间有些明白了她们这些大家族子弟的无奈,但是更多的疑惑却有浮上心头,想要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留心间一声轻叹。
二人似乎满怀心事,凉亭中一阵沉默,直到一位婢女的到来才将这氛围打破,云浩对之前的走神抱有一丝歉意,正要说道,却见洛神缓缓开口道:“师弟凉山一行,可知早已惹祸上身!”
“岂能不知!”
云浩一愣,心中顿时了然,但转瞬间他目露坚定,“可就算身死道消,我也不曾后悔。”
无情公子的为人云浩事后曾经打探过,多少算是了解,当日崔浩欲杀众人,若非他为了保护彤云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暴露天魔意境以死相拼,又怎能感动无情公子呢。
“好好好!好一个身死道消也不曾后悔!”
在洛神无奈的眼神中,一个青年飞掠而至,其速度之快让云浩目瞪口呆,无比震撼。可是当青年来到近前时,突然变得放浪不羁吊儿郎当起来,他似乎见到多年未曾相见的老友一般和云浩勾肩搭背。
“云兄弟果真是我辈楷模,如此年纪竟有这般担当,实在难得,不知可有婚配,本公子交友甚广,到是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就是不知云兄弟偏爱,比如丰满之壮观,或是娇俏之玲珑,又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