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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来人了,是在八日后,男女老少来了不少于五十人,年纪最大的老人,是被人抬着来的。
他们到了百凤城太守衙门前,看到了贴示的公告后,当场就有人直接晕倒了,更有人哭嚎了起来。
可所有围观的人,却都像在看热闹一样,没有一人帮这些人鸣个冤,说一句好话。
在这个年代里,挖坟掘墓那可是触犯大忌的事,而这事,还是一个家族的家主带着族中的人一起干的,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过这些人当中,还真有聪明人,看到这边不占理了,立即就跑去了回春堂,见原本挂着白绫的堂门口,已经撤下了,再细打听了一下,堂中的主事还是古暮云,而且就在里面为人看病呢。
他跑回来将此事与一起来的主事人说过后,立即有人上前来求见太守,说要是讨个公道。
康延辉稳坐于大堂之上,看着被人搀扶着,颤巍巍地跪在大堂上的那位古稀老人。
“堂上所跪何人,有何事要与本太守禀明,如实道来。”康延辉威严地问道。
“草民,齐岳人士,姓古,名承运,是安康药堂的主事,前些时日,家中后辈前来百凤城中,却被贵城当成盗匪而处决了,草民就是想来讨个公道,还请太守大老爷,给个说法。”那老人跪在那里,声音虽然苍老,可却还是说得一板一眼的。
“你是因何得知,其家子弟在我衙府被处决的,百凤城中案件不少,但要说是以盗匪处决的,还真不多,自宸王殿下入郡后,城中并没一起这样的案件,不过盗墓贼却是处决了几个,都是同一案件的共犯,老人家,可要说明白些才是。”康延辉严肃地道。
古承运身边的人在收到他的眼色后,先是磕了个头后才道:“回太守老爷的话,就是因此罪名,敢问他们所盗的是何人之墓,如果是回春堂中的古暮云之墓,那就不对,此人并未死,现在还在堂里坐诊看病呢,人都未死,又何来的坟墓之说,还请大老爷明断!”
“谁告诉你们,他们盗的是回春堂的古暮云之墓了,正如你所说,人都未死,哪里来的坟墓,但盗谁的墓都是违法的,要知道,百凤城可是个有王法的地界,岂容这些可恶宵小胡来,结伙挖盗他人之墓,罪无可恕,圣秦的律法可不是摆设,岂容尔等在此置疑!”康延辉厉声道。
“不可能!”古承运立即大声道:“如果古暮云未死,为何回春堂会举办那么大的声势浩大的出殡仪式,他们是故意引人去盗,就应该先治他们瞒骗之罪……”
康延辉一拍惊堂木,吓得他们一激灵,他怒声道:“本官如何判案,还不容你一个草民来指挥,瞒骗之罪?回春堂举办出殡葬礼,就是因为堂内有人死了,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为何不可以出殡,圣秦律法何时规定,只有主人死了方可出殡下葬,其他人就不行了,荒谬!”
“那是谁死了?”古承运再问。
康延辉再拍了下惊堂木:“死的是谁都不知道,还跑来让本官给你们公道,什么公道,挖人坟墓就是大罪,按律当斩,这就是公道!退堂!”
衙役们手持着威武棒齐点着地面地高呼着:“威……武……”
古承运被身边的人搀扶着出了衙门,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他此时腿软的都会走路了,可却还是指挥着身边的人:“快,去打听一下,这回春堂到底是给谁出的殡,怎么回事。”
就在有人冲出人群时,就被几个黑衣人拦住后,押走了。
古承运刚坐进自己的马车里,车就动了,他还以为是自家人赶动的马车呢,他靠在车厢内阴阴的道:“看来,古家是真的摊上大事了,可也不能让我们的人就这样的死了,不是说古暮云就在回春堂里嘛,走,直接去回春堂,他不是神医吗,也让他给老夫看看病,哼!”
车外连个回应都没有,他还得意地算计着到了回春堂,要怎么为难古暮云呢。
马车停下后,就听车外有人道:“回春堂到了!”
他端坐在车里,还等着有人来请他,可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有人来揭车门帘子。
他只能揭开车窗帘子向外看,那回春堂的大牌匾赫然在目,而且堂门前,门庭若市,进出医馆的人不停,就是没有一人看向他这边。
就在他要喊人时,堂门内走出一人来,古暮云正面带微笑地看向身侧的锦衣少年,眼目中全是笑意,举止温柔有礼,根本一点看不出病态来。
就在他纳闷时,站在门堂口处的那位锦衣少年,猛然地看了过来,正与他对视在一起。
然后就见那少年指向他的方向,也不知在与古暮云说什么,他也向这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后,再微笑的说了一句什么。
那少年就恍然的微点了下头,再对他规矩地施了一礼后,一手负手,一手摇着折扇,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再要开口时,从车门子处突然被扔进来一个冒着白烟的东西来,同时整个车就被什么东西给罩上了,整个车厢全黑了下来,突然马车就动了,他没坐稳地险些栽倒,而那烟也很浓重,很快的蔓延了整个车厢,当他闻出这烟内的味道不对,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可还是晚了,最后他也缓缓地倒在了车厢之内。
待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在一处空旷之地,原本车厢不见了,他躺在了个板车上,坐起来后,发现这原来是个挺大的内院子。
他不由地大声道:“是何人,如此戏弄老夫!”
这时,从角门处,被押进来一个人,正是晓雾镇广济堂的古暮秋,将此人按跪在他的面前后,再从角门处,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古暮秋,你可以说明了,最好实话实说,要是有半字虚假,直接把你扔湖里喂王八!”
“四叔公……所有的事,都是古暮青的主意,我们全都是听他之令行事,你可别再闹了……”古暮秋立即大声地叫道。
“胡说!吾孙儿堂堂正正,他身为古家的家主,怎么可能做此等之事,就算是他的主意,也是为了正家风家气,有何不可,你们办事不利,让他遭了大难,还将所有罪名推到他的身上,你们良心何在。”古承运用颤抖的手指着他,怒斥着。
“雇凶杀人,也是为了正家风家气?你们是什么家风,是什么家气,古家以后莫要再以医术之家自居了,直接当悍匪的了。”那清脆的声音再响起。
从角门处,苏寒一身锦衣长袍的公子模样,手摇着折扇,单手负后的走了进来,她冷目地瞪着正与之对视的古承运。
“自古以来,一个熊孩子的背后,定会有一帮熊家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你们的家教就是不讲理,耍流氓是吧,那巧了,我就是专治各种不讲理、耍流氓的。”她再鄙视地冷哼一声。
古承运指着她:“你,你是何人。”
“我就是古暮云的师妹,宸王妃,苏寒!还不下跪见驾,不然我就砍了你!”苏寒得意的挺胸抬头的一副傲娇样。
古承运真没下来板车,却一口老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苏寒嫌弃地道:“这古家人怎么这么不抗吓,又晕一个,一点都不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