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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付爽18岁生日,意义不同,钱雅兰特地让她回家,家里人给她过成人礼,所以付豪也回来了。
付爽心心念念一套化妆品,付豪想她都18岁了,上大学了该是时候好好打扮,大发慈悲掏钱给她买了。
付爽收到礼物的时候,左一个哥,右一个哥地喊他,分外亲切。
付豪冷笑:“这时候知道叫哥了?”
付爽把化妆品抱在怀里开心地噘着嘴:“不够的话,我亲你一个也行!”
付豪赶紧推开她。
钱雅兰手上端着生日蛋糕出来,望着成年的付爽心里开心,她养的花终于长大了。她叫付豪点上蜡烛,18岁的蜡烛插上后,付豪清了清嗓子起头,两人给付爽唱了生日快乐歌。
双手合十的付爽把胳膊肘撑在桌上许愿。
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贪得无厌”,会许三个愿望:
祝愿自己越长越漂亮;祝愿妈妈和付豪身体健康;再祝愿陈维砳能够喜欢上自己。
成人礼这天,付爽只许了一个心愿:让陈维砳彻底成为我的。
钱雅兰没给她买礼物,不过给了她丰厚的红包,叫她自己去商场,喜欢什么买什么。
付爽就喜欢这样,不然按钱雅兰的品位,一定又是给她买吊坠、手链之类的东西,钱雅兰总说女孩家脖子上戴点东西好看。
付爽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颗心始终不能安定,闭着眼睛揪床单较劲时,枕头边的手机突然亮了。
她赶紧拿过来瞧,绷紧的唇丝丝瓦解开来,盯着那行字笑着。
“祝付爽18岁生日快乐,成年后想干吗就干吗。”
是陈维砳发来的。
付爽心里美滋滋的,可是美不过几分钟,她又把手机扔了,压根儿不想理那条信息。
那日,他前女友找他复合,他没拒绝,也没答应,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呢。也就是一句生日祝福,她虽然等到了,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付爽约刘敏出来逛商场,刘敏到时,手上提了给她的生日礼物。
逛街时,付爽一直在挑选新衣,金秋十月,秋风萧瑟,但她手里拿的全是裙子,不是百褶裙,就是包臀裙。
“马上天要冷了,你买这个穿得上吗?”
付爽挑了条黑色的包臀裙,配了件粉色一字领的针织衫,亮给刘敏瞧:“这套怎么样?”
“你这是要大变造型啊?遇上好事了?”刘敏似乎嗅到什么不寻常,瞧着付爽依旧淡定的脸。
“我都上大学了,难道还像以前那样乖乖的?”
“你穿成这样想勾引谁呢?”刘敏心知肚明。
付爽进试衣间换衣服,嘴角一撇,瞧着鬼笑的刘敏,一把拉上帘子。
换好衣服出来后,刘敏望着付爽上下打量。早知道付爽是个惊喜满满的姑娘,她这一身,刘敏仿佛觉得面前的女孩脱胎换骨。
“人靠衣装,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付爽,你穿这套跟陈维砳约会去吧。”刘敏打趣她。
付爽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第一次穿这种风格的衣服,既有点温柔,又有点妩媚,很新鲜,脱去那些固有的乖巧装扮,付爽才发觉自己其实可以变得更有魅力。
她回头扬笑:“你怎么知道我要约会?”
“真和陈维砳?”刘敏瞪大眼睛。
“谁说是他了?”
刘敏奇怪:“你不是喜欢他吗?”
付爽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他,不代表我不可以和别的男生约会。再说了,我和陈维砳现在又没交往,我凭什么为他守身如玉。”
刘敏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Unbelievable,付爽,你真行!”
8
返校后几天,那部由著名影星参演的竞技电影上映,陆余如约叫了付爽一块看电影。
在校门口等付爽时,他还在和别人谈笑,目光一转,瞧着不远处款款走来的付爽,看傻了。
让人最惊讶的,不是第一眼的夺目,而是巨大的变化。
陆余心里觉得这个妹子长得挺好看的,关键她性格好,身材又棒,男生难免注重这几点。这会儿瞧着风格大变的付爽,他这心里头越发有点蠢蠢欲动。
本来是想正经看场电影,这会儿他又多了点其他心思。
付爽今天还化了妆,手法不是很熟练,和罗曼在宿舍里捯饬了很久,化来化去还是觉得自己适合清透的淡妆,于是,就在眼睛上下了点功夫。
她走近,陆余便盯着她眼睛瞧着,细小的闪片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睫毛弯弯,又长又翘,跟他打招呼时,笑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波光。
“付爽,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陆余发自内心地夸赞。
付爽摸摸头发,很是开心:“我第一次这样。”
陆余觉得这是在暗示他,第一次这样,就是为了和他看电影,搞不好就是看上他了,他心里美滋滋的。
陆余买了电影票,付爽就付了爆米花和奶茶钱。
“跟我客气什么呢?”
付爽塞给他一杯奶茶:“那你跟我客气什么?”
陆余觉得她很自然,特别好相处,整场电影看完,他俩都意犹未尽。
两人走出来,陆余夸她:“我还以为你就是纯属喜欢那个电影明星,没想到你这么懂篮球?”
付爽想钻研的东西不多,她细细回想,最熟悉的都是陈维砳最擅长的。比如他爱打篮球,她就从小跟在他和付豪身后看他们打篮球。他们迷上游戏后,她也学着玩,如今虽不常玩,却在手游里养了号。她还知道陈维砳喜欢吃什么,穿哪个牌子的球鞋最多,他最爱的篮球巨星是科比·布莱恩特,以及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高中是篮球啦啦队的呀,当然懂。”
陆余和她下电梯时接到了陈维砳的电话,他今早就说了和付爽看电影,陈维砳这会儿问他在哪儿,叫他一起吃饭。
陆余挂断,跟付爽说:“你哥叫吃饭,一块去。”
付爽瞧着电梯镜子里长发披肩的自己,轻轻“嗯”了声答应了。
付爽和陆余到那家火锅店时,时间刚好七点,里头一窝人在吃火锅,但付爽仍第一眼就瞧见了陈维砳。他应该是在打游戏,横着手机全神贯注,听见声音后,瞧了眼又赶紧低下头,又发现不太对劲,望着屏幕里的花花绿绿,满脑子刚才那幕的付爽。
他立马退了手游,抬头看付爽和陆余,他俩坐在对面,像一对情侣。付爽正好低着头在包里找东西,他从这个角度望去,望见的全是她眼皮上亮晶晶的闪片和挺翘的睫毛,还有那张粉嘟嘟的唇,露肩披发,焕然一新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
付爽抬头,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给陈维砳:“我哥让我带给你。”
陈维砳镇定地拿了过来,随手塞进口袋里,若无其事地将桌上的菜单递给付爽:“想吃什么,自己点。”
于是,他就看着陆余和付爽一起点餐,没和他交流一句。不过菜上来后,陈维砳发觉他都挺爱吃的。
吃火锅燥得慌,后面陈维砳和陆余开了酒喝,付爽也跟着喝。
“你能喝酒?”陈维砳记得,付爽只爱喝碳酸饮料。
付爽又开了一罐:“小看我?毕业聚餐的时候,班上女生就数我能喝。”
一夜之间,陈维砳觉得付爽的变化天翻地覆,他以前顶多觉得她是活泼机灵,可自从她上大学后,他觉得她身上又多了其他的光芒。
付爽的嘴巴被辣得通红,哈着气扇着,最后终于受不了先下桌去了卫生间。
她漱了口,又嚼了颗口香糖,把唇釉补上后才出来找他们。
这顿饭,陈维砳请客。其实他今天是想叫付爽吃饭的,她毕竟刚过生日,就想着给她补一顿。可今早陆余告诉他看电影的事,他原以为说着玩的,没想到两人私下还真约了。
火锅店离学校不远,他们仨一路走回去。路过一家超市,陆余进去排队买烟,陈维砳就和付爽在路灯下站着。
付爽脚底踩了块口香糖,真倒霉,嚼口香糖的人不知道吐纸里扔垃圾桶,谁素质这样差,直接吐大马路上。
她站在台阶下,扶着路灯杆蹭口香糖,那东西顽固,粘在鞋底死活不下来。
陈维砳刚扔了烟头,回头瞧见她低着头在那儿捣鼓,她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他赶紧靠近,将站在台阶下的她一把拉上台阶。
付爽穿着有跟的鞋,突然被拽,栽头脸埋进了他胸膛,手心虚搂着他的腰。
“路上有车,你站下面干吗?”
陈维砳说话时,付爽耳里都是他胸腔传来的声音,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嗡嗡的,听在耳里震麻了。
她撑着他的胸膛直起身,看见他黑色的卫衣上都是她脸上的粉底和口红,赶紧摸摸脸。
陈维砳低头看:“咦。”
付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穿白色的直接给你毁了才好!”
陈维砳掸着那些粉底笑着她这小脾气,她却已经不再看他,撇着嘴不高兴。
陈维砳拉了拉她的包带:“怎么啦?”
付爽觉得他那一声咦里,饱含着嫌弃,她心里听得不舒服。
付爽抽回包带,不瞧他一眼:“别拉我。”
她脸上肯定蹭了一大块妆走了,想补妆都显得刻意,忍忍算了,就是不扭头看他。
陈维砳强行扳过她的肩,笑意渐深:“什么时候学会化妆的?”
付爽在路灯光下望着他那张帅到过分的笑脸,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裸肩上,热流直钻肌肤,她觉得快要透不过气了,越望他越想抱他。可她沉住了气,轻描淡写地回他:“女孩天生就会化妆,我只不过是化得晚了一些。”
陈维砳觉得她的肩有些凉,而他的手过于烫,迟疑了会儿松开了,见她抱着肩在起风的夜里哆嗦。
“穿这么少,你能不冷吗?”
“漂亮就行了。”她眨着大眼睛。
陈维砳点点头,她今天的确漂亮,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她第一次这样精心打扮,居然是和陆余出去约会,陈维砳心里有点不爽。
送完付爽回宿舍,陈维砳和陆余往男生宿舍方向走。
路上,陆余问陈维砳:“付爽她交过男朋友吗?”
陈维砳瞥他一眼,手插兜里继续走路:“没有。”
“我看着也像。”
付爽就如她自己所说那样,高考之前有很多事都不敢做,高考之后,像脱了缰绳的马,开始一件件尝试她没做过的事。
陆余笑着:“陈维砳,我要当付爽的初恋。”
陈维砳看着前方黑夜的眼睛忽然一顿,转眼瞧着信心满满的陆余,给了他一拳:“去你妹的!”
陆余揉着胸叫嚣:“你护妹狂魔啊?”
陈维砳警告他:“你别碰付爽,你想跟谁谈跟谁,别打付爽主意。”
“我这怎么叫打主意了?没瞧见吗,她今天跟我出来打扮得忒漂亮,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陆余嘚瑟。
陈维砳不禁想起他那几桩自作多情的误会,笑着:“全世界女的都对你有意思。”
随后潇洒地走了,笑声在风里传进了陆余耳朵,居然嘲笑自己,陆余立马追上去和他打打闹闹。
9
上大学后,付爽才发现校园的活动可真不少,马上月底就要迎来南体的运动会大赛。
各班骨干勇冲前阵,男的女的都要抽人出来参加,付爽也没跑掉,在班长陶涛的“淫威”之下,凑人数报了跳高。
校运动会一直受南体重视,南体向国家输送的运动健将可谓不在少数,所以开幕式力求隆重,付爽所在的篮球部啦啦队也在此次庆祝运动会的方阵中。
付爽和罗曼刚结束了跳高训练,两人擦着汗往宿舍走,都是一副疲态。
罗曼心生悔意:“就怪陶涛,尽欺负跟他关系好的,跳高就没女生报!”
付爽在她的牢骚声中突然顿住脚,掏手机出来看啦啦队的群,果然有训练。
她着急了:“罗曼,我忘了我还有啦啦队训练,你先回吧。”
罗曼对着光眯眼,瞧付爽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心想,没加入啦啦队也挺好的,片刻歇息不了。
付爽是最后一个到啦啦队的,其他队员都换好了服装,她悄悄地钻去了更衣室用最快速度换好衣服。出来时,她们已经在练热身操,付爽瞄了眼周佳佳,立即飘去了她身旁的空位。
周佳佳见她额上都是汗,暗想,还好没参加运动会。
“付爽,等你跳高比赛时,我去给你加油!”
付爽甩甩胳膊腿儿,苦笑:“加油不顶用,你得给我增高。”
周佳佳笑了声,然后听到了黄然指挥的声音,瞬间,啦啦队此起彼伏的笑闹声戛然而止。
黄然拍手集合:“月底举行校运动会,我们是第二方阵,在我们前面的是校旗方阵,所以大家近段时间,每天都要来训练。”
黄然说完,底下一片嘘声。
她又拍拍手:“运动会结束后,抽一天大家聚餐,用上次团体获奖的经费。”
立马,嘘声变成一片笑闹声。
每年的运动会开幕式,啦啦队都是最引人注目的方阵。从远处望去,几十个姑娘身形一致,服装统一,聚一块在方阵里跳操,既整齐又养眼。
黄然喜欢突破,每年都会研究不同的啦啦队操,今年,黄然排练的这支操较往年增加了难度。
排练结束后,大家气喘吁吁地回更衣室换衣服,又坐在软椅上休息了一阵,各自商量去哪儿吃饭。
付爽和周佳佳去了北食堂,北食堂离训练室近,她俩在窗口一人打了一份饭。
付爽估计体力消耗很大,特地要了三荤,和周佳佳坐在喧闹的食堂里聊天。
“早听人说啦啦队严格,黄然还真是不服输的性子。”周佳佳“唉”了声。
篮球部的啦啦队属于学校,选拔和各系的啦啦队比较,档次上肯定有所不同。
付爽不免想起周佳佳当初的意图:“你还真想在篮球部找男朋友?”
周佳佳点头:“那当然。篮球部就相当于把学校所有的男生放到一个炼丹炉里烧炼,存活下来的都是精华。”
付爽不反驳,笑问她:“那你有没有心仪的精华?”
周佳佳仰面思考:“有的名草有主,有的过于直男,还有的压根儿不敢靠近,慢慢摸索吧。”
说半天,也没讲出个名字来,付爽便又埋头吃肉。
忽然,周佳佳点点付爽的胳膊,付爽抬头,见周佳佳提提下巴指引她看。
付爽顺势望去,她们隔壁那桌坐了几个女孩,其中有一个,她俩都见过。
严亦芸一直滑着手机发微信,面前的饭都没吃上几口。
她室友催她:“你吃完再弄就是啦!”
严亦芸瞥室友一眼,把手机搁桌上,挑着盘里的米饭食之无味:“烦死了!”
她一说烦死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维砳又不理你了?”
“就下午跟我说在训练,然后没影了。”
“他好像是挺忙的,你体谅体谅他呗。”
严亦芸做不到,戳着筷子:“我还不够体谅?我都主动求复合了,别人再忙都有时间陪女朋友,他倒好,干脆不理我。”
“那你晚上去他宿舍找他,然后约个会,甜情蜜意回味下,保准比什么都好。”
严亦芸抬头,朝那个出馊主意的女孩笑骂:“你滚。”
严亦芸虽叫她滚,但心里默默有了决定。
周佳佳听在耳里,抬眼和付爽偷偷地笑。
付爽嘴里还嚼着块排骨,此时尝不出辣,也尝不出甜,只觉得自己喝了一瓶子的醋,酸进胃里,难受得难以复制。
原来还是复合了。
付爽和周佳佳去澡堂洗澡时,沿途经过男生宿舍,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大三那栋楼。
聚焦的视线穿透萧瑟的黑夜,直达一点儿光明之下的那处,一高一低站着的两人耀眼得如举头的明星,一览无余地照射着付爽心里的那口黑井。
很久之前,付爽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恋爱,她始终逃脱不了这苦涩的心意,即便她曾给予自己希望与力量。
转角是分岔口,付爽收回凝望已久的目光,昂起头大步地走向女生宿舍。
陈维砳带严亦芸吃了顿宵夜,出来就将她送回了宿舍,让她心里一阵失落。
“你对我没兴趣了?”严亦芸苦着张脸。
陈维砳训练了一天,这会儿只想好好睡一觉,他推着严亦芸上台阶,脸上都是倦意:“我回去了。
严亦芸不禁想起自己求复合那天,在他面前都哭了,他才心软。明明只有一个暑假没联系,她觉得陈维砳可能是变心了,不由得心想,男人是真的不能放手。
10
校运动会开幕日,阳光分外和煦,普照着南体塑胶操场上这片生机勃勃的“力量”。
开幕式致辞结束,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校旗方阵领队从起点出发,昂首阔步地行走在红色跑道之上。
付爽所在的啦啦队方阵紧随其后,学校特地为她们准备了新服装,红格裙,白衬衫,今年上演了一把青春校园风。
操场中心的绿草坪上站着各系学生,分为方块,整齐划一地站在自己的区域,无人摄像机拍下的镜头里,阵势浩瀚磅礴,又朝气蓬发。
队列行至主席台,安静的啦啦队此时成了焦点中心。在主持人的解说词后,队内斗转星移间变化了队形,分为四个小方块,整齐有序地跳着啦啦队操。
付爽是她们小组负责领头的,一直在前排中心位置舞着动作,每一次甩动和每一次微笑,都被阳光烘托得更加耀眼。
队形仍在变化中,付爽和其他领头的队员突然齐齐转身,在组内队员的齐心协力之下,完成叠加托起的高难度动作,一起把她托上了最高点。
付爽昂扬着下巴,她在茫茫人群中眺望,阳光不由分说地袭来,她望不清谁是谁,她只知道,她此时在最高点,谁都能看见她。
体育系的方块就在前排,刚路过的啦啦队表演,他们尽收眼底,尽管看了那么多次,仍然觉得很有吸引力。
陈维砳站在队列之中,目光追随着付爽摇摆的马尾辫,人都在进步之中变化,付爽也是,她比之前更加出色。
开幕式结束,运动会正式举行,付爽的跳高比赛安排在明天下午。于是付爽回到了自己班级,为接下来有比赛的同学们加油打气。
各系都在紧张地争夺名次,生怕落了后被耻笑。付爽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尤感亲切,想起高中的每次运动会,每个班级都勇争第一。
当然,也有一些趣事。
比如,那会儿很多班级的班主任都会去逮为别的班加油打气的女生,经常逮到早恋的。
而付爽为陈维砳加油的机会,停在了初一,此后,她便再也没有站在人前为他喝彩过。
第二天下午,付爽和罗曼换了运动服去检录处检录,再过十分钟,就是跳高比赛的开始时间。
软垫那儿围了一堆人看比赛,付爽和罗曼热完身,也靠近人群凑热闹,才知道一会儿有男子跑步接力赛。
付爽跷着腿揉小腿肚,左顾右盼没见到一个风之子,待了会儿后,突然一阵枪声响起,操场内圈边上围了一排人,远处也有加油的呐喊声传来。
付爽这里靠近终点,她听见跑步的声音在时光中渐渐趋近,歪头抻出去看,跷着的小腿慢慢放平到了地面,盯着跑道上她唯一能看得见的那束光。
陈维砳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不似他打篮球时爱穿黑色、红色,身着白色的陈维砳犹如箭雨离弦,驰骋在这条红色跑道之上。无论是他被风吹扬起的墨色碎发,还是被麦色光芒照射的犀利面庞,又或者是他颠荡在风中的汗水,都深深地吸引着她。
一阵扑面而来的风划过付爽的肌肤,所到之处,起了阵阵鸡皮疙瘩,她回头望去,那个奔跑的白色身影率先冲过了终点线,抵达成功。
付爽摸了摸苏醒的鸡皮疙瘩,直到它们安然听话后,转身去排队参加跳高比赛。
排队参加跳高比赛的女生,个个身轻体长,像是练家子出身。第一轮跳高,唰唰轻松跳过了四五个,放眼望去,都是体育系的。到了付爽她们这些陪跑选手,第一轮中,刷下去了两个,付爽没有辜负自己苦练两星期,也轻松过了第一轮。
标杆一再升高,跳高这里所剩下的选手已经寥寥无几,付爽朝后望去,罗曼已经被淘汰了。
挑战1.6米高度时,夕阳已经开始落山,晚风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悄悄吹起,付爽耳边除了有罗曼和陶涛的加油声,还有自己的呼吸声。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跳不过去,直接奔过去躺软垫上就行了。可她目光一瞥,竟然瞧见了人群最后的陈维砳,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和大家一起期待她这一跳。
付爽一秒收回眼神,汇聚力量朝标杆冲刺,在起跳点撑力弹跳,纵身翻过了标杆,滚到软垫上。她心想,应该是过了吧,身体却不受控一滚再滚,忽然从软垫上摔了下去,随即听到一声标杆落地的声音。
她傻眼抬头望去,分明她翻过时标杆还是好好的,可此时此刻,标杆从支撑架上掉落,清脆的声音比自己叫痛的声音更加刺耳。
“付爽!”罗曼焦急地跑来扶她,还有陶涛。
她穿的黑色运动衣,膝盖那块的布料被草地蹭绿了,一看就是塑料草。
付爽摇摇头:“没事,不用扶。”
她摸摸膝盖抬头,面前又多了一个人。陈维砳面上毫无紧张的神色,凝视着她扯嘴笑,大掌盖她脑袋上胡乱揉了揉,然后往颁奖的地方跑去。
付爽脑袋一重一轻,回想陈维砳刚才的笑,不知道是嘲笑她的技术,还是她摔倒的样子很好笑。她盯着下一位参赛选手,那女生轻松一跃就跳过了,完美地落到软垫上高呼,与她天壤之别。
付爽最后拿了一个三等奖回去,她把奖牌紧紧抓手里像是在安慰自己,然后和自己的同学一起往回走。
后面有谈笑声传过来,付爽耳朵尖,没过一会儿陆余就跟了上来,身边还有陈维砳和他的同学们。
陆余手上是团体第一名的奖杯,还有证书。她低头瞧了瞧,忙不迭地把那三等奖的奖牌塞进口袋。
陆余似乎跟她很熟一样,一来就搭在她肩上:“付爽,你跳高成绩不错呀。”
嗯,止于160厘米。
付爽扭扭肩:“你确定不是在嘲讽我?”
陆余摸摸脑袋,觉得她这成绩已经很好:“你又不是专业的,能跳过155厘米已经够好了。”
可付爽从小就不喜欢在熟人面前丢脸,特别是在她在意的人面前。
到了女生宿舍门口,陆余问她要不要晚上一块吃饭。
付爽瞧了眼陈维砳,他自始至终都没讲过一句话,她便摇摇头,拒绝了陆余。
她和罗曼继续往回走,罗曼拉了拉她:“那个陆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付爽愣了愣:“可能是吧,他没有说过。”
“男生一般等感觉到了才会说。”罗曼想了想。
付爽想想自己,她感觉都这么充沛了,却打死都不会再说给任何一个人听。
11
因为陶涛强迫她俩参加了跳高比赛,所以晚上他请她们吃饭。学校后街上的路边摊,付爽和罗曼挑了一家烧烤店。
刚推门进去,又意外地瞧见了陆余那帮人,陈维砳也在其中。
陆余看见付爽,连忙招招手:“你们别点了,来一块吃吧。”
陶涛性情直爽,爱交朋友,但他也不会占便宜,让两个女生先进去坐,他去了烧烤摊老板那儿又加了一百串。
陆余身边有空座,腾出来示意付爽坐,付爽还未走过去,就被罗曼推到了一个位置坐着。对面是陈维砳,抬一眼就能望见他,他已经换了那套运动服。
陈维砳问罗曼:“你喝什么?”
罗曼挠挠脖子:“冰红茶。”
陈维砳点点头,却没问付爽,就直接下了桌,回来后,手上还多了一瓶可乐,递给了付爽。
“我不喝可乐。”她抬眼看他。
陈维砳还给她拿了根吸管,塞她手里:“不给喝酒。”
陆余来劲:“她想喝你就给她喝呗,管这么严,又不是你女朋友!”
付爽握着吸管的手瞬间紧缩,又瞧了眼陈维砳。
陈维砳睨了眼不安分的陆余:“有你的事吗?”
付爽心底有股抵触,陈维砳越不想让她干吗,她就越想干吗。可抵触里,她又想妥协,因为他管着她,至少从心里来说她对他而言,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即便角色定位是妹妹。
付爽拉开易拉罐,把吸管插进去吸了一大口解渴。陶涛过来后,就成了这桌上的话痨,从体育聊到学校的奇闻异事。
付爽喝了两罐可乐,途中憋尿,下桌去了厕所。烧烤店没有厕所,所以从店里出来后,她裹紧外套去了对面的公厕。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大部分人都在店里吃饭,而街上的人在陆陆续续返程回校。
公厕坏了一盏灯,灯光一直扑朔迷离地闪着,付爽一个人在外等坑,出来一位后,她赶紧进去,想趁着里面有人在的时候赶快解决。
她刚进去,隔壁两个人就冲水了。空气越发宁静,她速战速决,拎上裤子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窸窣的叫声,吱吱吱的。她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回头望,吓得煞白了脸,一颗心脏因为那只巨大的老鼠骤然停顿,而后尖叫着慌忙去开门。
付爽一叫,那老鼠也吓得半死。门开后,她和老鼠一起跑了出来,老鼠没有跑走,在她的惊慌声中停在脚尖前一动不动。
她猛地停住,往后倒退踩到了水,膝盖又磕到了地上。她不敢跪着,赶紧站起身,与老鼠保持着最远距离。
付爽从小到大最怕的除了鬼,还有老鼠这种尾巴细长的生物。付豪知道她怕鬼,小时候她跟在后头闹,他就经常扮鬼吓她,屡试不爽。老鼠这东西,她在巷子里见到都是闭着眼睛跳脚,希望能以尖叫声吓走它。
可这会儿,她却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
那老鼠是付爽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她在这儿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刚动一步,那老鼠忽然转了一圈身子,给她吓得顿时停住,哭腔立马蹦出口。
陈维砳也在隔壁刚上完厕所,听到女厕那儿传来了一声尖叫后,越发觉得那声音熟悉。出去后,女厕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仿佛是带着哭腔在求情。
付爽手里拿着厕所的拖把,一直横在她和老鼠之间,她哆哆嗦嗦地求它:“我不打你,你也别靠近我。”
她又迈了一步,老鼠原地转了好几圈,给她吓得贴着瓷砖墙一动不动。她想起可以打电话给罗曼,可摸摸口袋,根本没有带手机。
付爽正想着要怎么跟它结束战斗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正茫然地张望着女厕。
陈维砳定睛一瞧,就看到了付爽。
他还没说话,付爽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陈维砳,你把它带走。”
陈维砳这时也看到那只硕大的老鼠,他在门边抄了一把扫帚进来挥向它,那老鼠又迅速一钻,朝付爽那儿奔去,钻到她脚底吱吱吱叫着。
付爽被吓得脸上毫无血气,见它蹿过来,拖把一扔,赶紧闭着眼睛跳起来。
陈维砳扔了扫帚,冲过来拉着还杵在那儿的付爽。付爽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沉浸在这阵惊怕中。
陈维砳拉着她,半搂半抱地出了厕所,还顺带把厕所门关上了。
付爽一直低头紧缩着身子,陈维砳能感受到她肩部剧烈的颤抖,立马拍拍她:“我把门关上了,它出不来了。”
付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眼角已经挂着泪珠,她赶紧抹干净。
“你胆儿不是挺大的?怎么还怕老鼠?”陈维砳想起她刚才脆弱的模样,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小时候和付豪扮鬼吓她也没见她这样过。
付爽的胆大可以用在别处,比如鼓起勇气亲他一口,可再胆大的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她心里那么喜欢他,即便是看着他和别人恋爱,她都没有难受到哭过。可刚才她身处那个恐惧的环境之下,她才发觉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她心里能保护她的存在,因为虚无缥缈,才会在那刻显露自己的惧怕与不安。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望着陈维砳。他挂在脸上的浅淡笑容瞬间消散,望着她惨白的面孔意识到,付爽是真的害怕了。
这刻的付爽还想起,陈维砳似乎没有害怕的事和物,他在她眼里永远无所畏惧。
可被他光芒所覆盖的付爽,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成为她的无所畏惧,在每一个失措的时刻里,她能光明正大地第一时间想起他。在这阵思想斗争里,她似乎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实力,像1.6米的标杆,她终究只能止于那步。
有过希望,也被希望拉下水潭。
“我怕老鼠,从小就怕。我家那条巷子天黑了经常有老鼠蹿出来,每次你都和我哥跑那么快,压根儿不管我,怎么会知道我怕老鼠。陈维砳,谢谢你。”
她喉咙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压制自己内心像洪水一样暴发的情绪,多年来,第一次向陈维砳道谢。
陈维砳不知为何,觉得此刻的付爽将她与自己生生隔开了一座山的距离,而那句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谢谢更让他陷入迷惘。
付爽的膝盖又摔了,这回走路时瘸着一条腿,她没有回烧烤店拿手机,而是沿着一排排路灯的街道,落寞地朝校园的方向走去。
陈维砳这一晚上都心绪不宁,像是有一团棉絮挠着他,让他左右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付爽惨白的脸、通红的眼睛。
他枕边是手机,趁十二点前,他给付豪发了一条微信。
“付爽怕老鼠?”
付豪这会儿在打游戏,等回血的工夫,咬了口汉堡捞手机,忽地一笑,想起那丫头小时候见到老鼠就是“哥哥,哥哥”地叫救命。
“贼怕,在家里看见老鼠恨不得能爬上房顶。”
陈维砳摸摸额发发愣,耳畔又回荡起她说的那句谢谢,似乎正在迎接着立冬的到来。
12
立冬日,啦啦队组织聚餐,付爽和周佳佳约好一块去饭店吃饭。吃饭途中,黄然插了个话题,大致是说,年底前有一个校篮球锦标赛,让大家做好准备。
黄然提前打了预防针,桌上有的叫苦不迭,有的却很开心。付爽待队里一个多月,渐渐地都有了解,啦啦队里很多女生的男朋友都是篮球部的,恨不得天天黏一块。
付爽和刘敏有好一阵没见面,聚完餐,周佳佳和别的啦啦队员回了南体,付爽则转车去了南大找刘敏。
南大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一进校门后,那两排参天的法国梧桐树。立冬之日,梧桐金黄,付爽脚踩落叶仰头望去,寂寥的星空之下,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处在一口黑井里。
“小爽爽。”
付爽差点被这声闪了脖子,赶紧抬头朝刘敏望去,此人脚步飞快,迎面扑进她怀里,把她胸撞得疼死了。
“胸疼,胸疼。”
刘敏一阳指戳戳:“肉弹儿似的。”
付爽白她一眼,两人去了南大街后的一家清吧。
清吧不比酒吧热闹,所以进去时,只有安静的民谣歌手在台上弹吉他,付爽和刘敏找了一处角落,叫了清吧的新品热啤酒和两碟瓜子、蜜饯。
刘敏给她舀了一碗:“来来来,喝酒养生两不误。”
付爽瞧着碗里的大红枣迟疑:“这得是什么味啊?”
“你尝尝就知道,我最近经常来喝。”
付爽抿了口,啤酒的味道依然很浓郁,小麦香气里夹杂着淡淡的红枣味,咽下肚后还能回味一股甘甜。
刘敏干了一碗,挑着酸甜的乌梅吃着,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付爽就不像她,环视了一下周围,音乐声安静地流淌,喝酒的人细细品酌,心烦时来这儿坐坐,还挺解压。
刘敏知道付爽刚忙完学校的运动会,现在才缓过劲来,问她:“你最近怎么样?”
付爽挑了颗乌梅含着,酸了一下后,满口香甜:“挺好啊。”
刘敏也算是付爽肚子里的半条蛔虫,摇摇手指:“你少骗人了,你跟陈维砳怎么样了?”
付爽低头喝了口酒,面无表情:“老样子啊,他过他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
刘敏有些摸不着头脑,国庆那个精挑细选衣服,满腔雄心壮志的付爽哪儿去了?
“你忙活一阵改变造型,搞半天你跟我说,你啥进展也没?”刘敏摇着头。
付爽准备将喜欢陈维砳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直到这件心事可以有机会昭告。可刘敏知道后,时不时发微信关心她和他的进展如何,比她还着急。
“你想让我当小三?”
刘敏惊讶地张着嘴,捶了下桌子:“我就说帅哥怎么会有空窗期!”
付爽听在耳里,也渐渐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属于她的,她就算是许愿,岁岁年年许同一个愿,那人也不会属于她。
“刘敏,如果他不喜欢我,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喜欢他。”付爽撑着下巴,望着碗里自己的倒影。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让他知道,自己心里不难受吗?”
付爽抬头望着她:“可能我习惯了。”
刘敏挠挠脑袋,为这多情的朋友叹气:“你应该不是从高中开始喜欢上他的吧?”
追溯,再追溯,付爽点点头:“从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开始,那一天我脑子里就有这种信号,是他。”
“付爽你这个人好可怕,单相思一个男人这么久,换我早撂挑子了!”
付爽在那晚之前好像从未考虑过放弃,她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陈维砳跟在她屁股后头,尝尝她以前所经历的滋味。
现在看来,由衷地觉得可笑,一个人不会对你产生感觉,无论你变得多对他胃口,多迎合他的眼光,你始终都吸引不了他,因为自始至终,你在他眼里,只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朋友妹妹。她多想改变在他心里的位置,可终究只能停在那儿,看着他和别人走向她想抵达的那条路。
“刘敏,你不会懂的,我对他的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汇在了我体内,我只要一看见他就会觉得很开心,靠近他我可以乐一整天。我和他相处的时光很多,不过在这些时光中,他只将我看作付豪的妹妹,我也接受。如果我不是付豪的妹妹,我可能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付爽喝了口酒。
接着,她继续说:“我上初一时,他上初三,那会儿他就已经能吸引隔壁学校的女孩来看他打篮球。我那会儿脸皮真厚,就在第一排和那些女生明争暗斗,给陈维砳和付豪加油,就数我的声音最大。付豪说我只有这时候才像他妹,其实他蠢得可以,我只不过是想给陈维砳加油。”
刘敏听着苦涩又想笑,继续耐心地听她讲。
“后来他上高中,我还留在原来的学校,每一天都在期盼赶快到初三,我要考去二中继续看他打篮球。然后我如愿以偿考上了二中,进啦啦队前的每一晚我都在家里练劈叉,生怕老师觉得我不合格,不让我加入。”
付爽每说一段,都能回想起以前的她,那个笨笨的、执着地喜欢陈维砳的付爽。
“我上高中之前,就知道他谈恋爱了,不过他们很快就在我的祈祷下分了。上高中后,我以为我还有这种能力,其实就是骗自己而已。我看着他和校花谈恋爱,每天但凡他空闲的时间,身边必定有她的影子。陈维砳那时候高三,学校和三中有一场很重要的篮球比赛,林瑶那会儿为了他重新回啦啦队排练。她站在最前方时,我望见过陈维砳看她的目光,那是我人生中觉得最黑暗的一刻。”
刘敏那时也在啦啦队,学校很多女生喜欢陈维砳不假,可是刘敏想,不会有一个人像付爽这样执着。
“从那一刻开始,我不敢在任何人面前为陈维砳加油,因为我怕我万一隐藏不住自己的情感,让别人或者林瑶知道了,那我以后只能和陈维砳做陌生人。与其做陌生人,不如我收好这份情感继续当他眼里的妹妹。
“他和林瑶一起去南城上大学那天,我心里真的难过了好久,原来他是这样喜欢她。我以为自己的单相思可以就这样结束了,可付豪有一天说漏嘴告诉我他和林瑶分手了,那天明明是阴天,我却觉得窗外阳光普照,又有了希望。所以我努力学习,只为了离他越来越近。”
付爽静静地倾吐埋藏在自己心里已久的秘密,语气像这阵宁静的音乐一样毫无起伏。
“我大概知道什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刘敏,陈维砳不会喜欢我,所以我做什么都没用。”
刘敏心里苦涩,她身为付爽最好的朋友,三年也没瞧出来什么异样,不知是付爽伪装得太好,还是她自己迟钝。如果她能早点知道,她一定想方设法开解付爽,免得付爽承受今天这样的局面,再次来到他身边受打击。
“付爽,忘了陈维砳吧。南体有那么多帅哥,你还怕找不到一个取代陈维砳?你喜欢他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接受别人的喜欢吗?”刘敏真心坦言。
付爽说过,这种喜欢与生俱来汇在她体内,她想连根拔起,是需要时间和勇气的。
“我不在意谁喜欢我。”付爽说实话。
刘敏扶额,想起高中那会儿班上好几个男生都喜欢付爽,但她那会儿却浑然不觉。
“付爽,青春不要用来等待,你该是时候谈谈恋爱了。”
女孩的青春短暂,可那样的年华里,付爽不后悔用来喜欢陈维砳。她可能太过于偏执,才导致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逐他。
她曾在心里想过,哪怕他是两座山,她也要拿下。可在这些袒露的心意之下,她渐渐明白,偏执的爱带来不了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