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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边说着,边面含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原本漆黑如墨的手掌之上的颜色迅速变得黯淡了下去,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又恢复成了之前通体晶莹,微带光泽的样子。
汤剑云如见古怪,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直惊呼道:“这绝不可能!这乃是天妖之力,便是先天境界的罡气也是阻挡不了的。你怎么会……”
随风有些可怜地看着他,道:“我连这七尾蜈蚣精都斩杀过,更不要说是这半吊子的焚妖诀了。告诉你吧,所谓的焚妖法诀不过只是一门修妖的法门罢了。练到极致,会将人身生生转化为妖体,最后变成半人半妖的存在。你以为慕容玄风那小子会有什么惊世法诀传给你?”
“半人半妖……半人半妖……”汤剑云眼神一阵恍惚,口中来来回回喃喃念叨着这么一句。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看起来好像是受了绝大的打击,神志都不清醒了。
“好了,我也不与你多说,杀人偿命,泰山派上上下下数百口人既是你们所杀,那我今日灭了你金刚门便也不为过。一饮一啄都是天数,自己作孽,自然会有偿还的一天。”
随风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着李阡陌道:“阡陌姑娘,此人与你有杀父之仇,你自己结果了他吧。”
李阡陌走上前来,死死盯着随风手中拎着的汤剑云。双眼蓦地一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流淌了下来。“爹爹,哥哥,泰山派上下的师兄师弟们,李阡陌今日给你们报仇了!”
说着,李阡陌一把掏出了胸口藏着的匕首,就想要动手。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却又被随风拦了下来。
李阡陌一愣。满是奇怪地看着随风。
随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等片刻,突然冲着汤剑云一阵啧啧怪笑。
“金刚掌门,你的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堂堂一派掌门装疯卖傻,倒也确实有趣,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
汤剑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还是那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只是口中呢喃不休的话语声又大了一些。
随风哼笑一声,又道:“你莫以为你这样我便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装疯卖傻其实是想要麻痹我。待我将你交给阡陌姑娘的时候再突然暴起发难。一举将她擒下,然后要挟于我。到时候你人质在手,逼我一些条件。我也只能答应。只可惜,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虽妙,在下却也不是毫无防备之人。我既然能让阡陌姑娘杀你,自然也能在她杀你之前先废了你的功夫。”
随风右手一松,被他拎着的汤剑云一下就落了下来。随风看也不看,左手捏成剑指如风般点出。“啪啪”两声,点在了他胸前膻中和气海两处大穴上。
“汤掌门。这个时候你还要继续装下去么?我只要手中稍一用力,你这般多年的苦修便要付诸东流了。”随风冷笑一声,手指稍稍用了些力。
汤剑云脸色猛然大变,哪里还有半分迷糊的样子,颤着声音道:“你……你何必赶尽杀绝,大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灭了泰山派是慕容世家的主意,我金刚门损失亦是不小。而且动手杀了李敬的并不是我,而是慕容玄风亲自动的手。只要你今日能够饶过我。他日必有所报。”
“必有所报?你能做什么,说说看呢?”随风听到慕容玄风亲自动的手,心中不禁惊了惊。只是被他强自压了下来,丝毫不露声色,平静无比地问道。
汤剑云忙道:“我可以成为你的手下,只要你能饶过我这一次,一切都好商量。”
随风心头一动。脑海之中忽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向着李阡陌问道:“阡陌姑娘,此人要杀要留你觉得应该如何?”
李阡陌看也不看,扭过了头去。“随风哥哥这么问定然已有了主意,又何必问我?既然泰山派一事的主谋乃是慕容玄风,要杀也是杀他才对。这个金刚门主便留着吧。”
“慕容玄风却是没有那么好杀的,如今他早已今非昔比,实力非比寻常。想必早已超脱了先天境界,世间少有敌手了。”汤剑云脸色苍白,突然出声。
“看样子你似乎对于慕容世家所知甚多,不妨说说看呢。”随风起了几分兴趣,此刻乃是关键时刻,知己知彼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坏处。
汤剑云连连点头,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后怕地道:“慕容玄风还不算什么,他身后还有着一个神秘的师父。此人诸多手段已然不是凡俗中人所能有,腾云驾雾对其而言都只是小道。天山派固然实力罢了强悍,阁下武功盖世,但叫我说,也未必是那神秘人的对手。”
神秘高手?难道是离尘境的高手不成?随风眉头一皱,心底蓦地涌起了一道不安之感。
“欲速则不达,这一切都是天理循环。看样子你命中与慕容玄风相冲,该有此一劫。不如顺势而为好好谋划一番,若是莽撞形势恐有不妙。此人倒有些有趣,不妨留了其性命,日后也许还能发挥些用处。”
蓝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了起来,随风将心底那分愁绪,尽数压了下来。
轻咳了一声,吸引过了几人的目光,对着汤剑云道:“既然你有心向善,我这次便饶了你的性命。不过你需要效忠于我,金刚门的势力对我而言还有些用处。不过此事还需要谋划一番,不能轻易让那慕容世家知晓。”
说罢,随风伸手一招,手指上方闪过一道紫色光华。紫色光华虚空凝结,竟直接幻化成了一张紫色的符禄。随风手掌一翻,将这符禄一下贴在了汤剑云的印堂之上。这个符禄贴上之后,立时又化成一道紫光没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张他心通符咒,乃是玄门之中度人经上的手段。你只要稍有异心我立时便会知晓,到时候发动法术,无论我身在何处都可以让你立时立毙当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
说着,随风将手从他脑门上收了回来。
汤剑云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低着脑袋道:“公子在上,受属下一拜。公子神通盖世,属下绝不敢有二心。”
随风咧嘴一笑,环顾了一番,道:“只是这掩人耳目的事情有些棘手,你看,该怎么做再能不让慕容世家看出痕迹来?”
汤剑云盯着四周躺着的弟子看了两眼,眉头一跳,一丝狠色闪过,吐出了四个字来,“瞒天过海!”
说罢,汤剑云脱下了身上所穿的袈裟,找了一具被随风斩杀的弟子尸身,看也不看,直接将袈裟披了上去。又取了一柄长剑,将那弟子的脸面刮烂。
做完了这些,便是一把大火,将这伏牛山顶的殿宇全数点燃。
看着面前的百十间辉煌殿宇沉沦于烽火,随风眼中光芒颤动,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对着一旁的汤剑云道:“你既臣服于我,那焚妖诀便也不用练了。你且过来,我以玄功替你化去罢。”
汤剑云一怔,似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咬了咬牙道:“全凭公子吩咐。”
随风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伸出手指来在他胸前诸大穴连连点动。以无上真力将他体内的妖力尽数祛除了干净,然后又重新引动纯净的天地灵气涌入其中作为补充。
只片刻时间,便将其中的妖力熔炼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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