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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都是谁在传?”轩辕靖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笔挺的身影微微靠后,骨节分明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柴将军闻言叹了一声道,“军中不少人都在传,王爷,虽然我等都清楚事情是假,可若是被人传多了,对您的名声并非好事。”
尤其陛下如今身体抱恙,要是因为这种虚假的事情影响到王爷,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明明只要公开王妃的身份就可以,王爷却不愿意公开,这件事仅限于他们这些人知道,这让他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封将军也同意柴将军的意思,只是他觉得王爷不愿意公开定是有原因,旋即问道,“王爷不愿将王妃身份公开,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自然有。”轩辕靖眸底压着一抹深深的忧虑。
一是担心两个孩子受到危险,二则是因为贺琳曾经说过,她之所以是安月郡主,纯属是因为摄政王的人将她误认为是司夜云,才将人带走,百般容忍。
因此司夜云的真实身份,是北芪的郡主。
若是司夜云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恐怕北芪摄政王会坐不住,他私心里不希望司夜云回北芪。
两位将军见王爷久久不回,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到底什么难言之隐能让王爷如此犹豫,但起码他们确定王妃身份的确不能暴露。
如此一来,他们就得重新换个方案,柴将军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清理军队吧。”
军中既然能传出这种不利于王爷的话,想来其中也存在了细作,他们必须得及时清理才行。
从这一日开始,整个南岳军营气氛瞬间为之一紧,所有人隐约知道发生何事,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正大光明去议论此事。
不出两日,柴将军就抓出来了二十几人,将所有士兵集合后,柴将军将这些人全部带上来,厉声呵斥了一番被带节奏的士兵们,之后又将那些细作杖责一百大板,未死的驱逐出南岳,这么一番严厉对待后,军中的声音果然小了许多,但仍然还有些人觉得靖王就是在掩耳盗铃,否则为什么不去救王妃,反而将一些人当做细作驱赶出去,柴将军担心这种高压之下,会引起士兵们的叛逆心理,急的满嘴燎泡,不停的跑轩辕靖营帐,希望能找到个合适的办法解决。
但轩辕靖自始至终不为之所动,只在柴将军着急上火时,淡声道,“当士兵们的怒焰达到最高处时知道他们被北芪再三耍了,他们才会更加愤怒。”
单纯凭借将领的带领是不可能完全让士兵们同仇敌忾,除非有一件事让他们统一愤怒,才会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柴将军眼睛越来越亮,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突然间他也不着急了,老神在在的看着这些人被愤怒所驱使,甚至有些人暗地里想着等此次战役结束后,就将这里事情传出去,否则这等忘恩负义的王爷登基,根本不可能对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好的。
军中几位将领陡然间都不在意军中的流言蜚语,但军医们却很在意。
他们一心就是为了救人,根本没其他想法,现如今受了王妃的恩惠,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诬蔑王爷,又诬蔑王妃定是在北芪不干净了才会被王爷所弃,他们气的胡子都翘起来,第一天尚且能忍下去,假装听不见,耐心缝合猪皮,第二天猪皮缝歪了一些,第三天没人缝进去,第四天,孙军医怒了,扔下刚到手的新鲜猪皮,以孱弱身躯跟满嘴胡说八道的士兵打了起来,幸好那士兵知道孙军医身子骨脆,不敢下手太重,否则孙军医这次起码得躺床上半个月才能起来,但即便如此,也鼻青脸肿,见不了人。
司夜云是在连续五个军医都不来找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事情,她愕然了一瞬,旋即哭笑不得,这些军医们固执却又有些可爱,“他们还在营帐中休息?”司夜云询问另一个张军医道,张军医点头,同样气愤不已,“要不是他们冲的快,我也想上去揍那群人。”
居然敢污蔑王妃,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司夜云哭笑不得,“不必理会这些事情,王爷既然没有彻底处理这件事定是有他的想法,你们管不了那么多张嘴的。”
张军医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不妨碍他依旧很气愤。
“带我去见他们吧。”司夜云也不是想说服张军医,只是询问了一声,就让张军医带她去见挨打的几人。
军医们的待遇还算不错,但也仅此而已,相比较别人的大通铺,他们是三个人一个营帐,司夜云方一走进去,就看见眯着肿起眼睛的孙太医几乎将眼睛怼上猪皮,任何且耐心的缝合着。
一连几日的缝合下来,他的缝合术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比不上司夜云,但起码能拿得出手了,对此他很满意。
“孙军医,伤势还没恢复好的话,就不要再练习了,否则伤了眼睛得不偿失。”司夜云温声劝了一句,眼睛对一个医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提醒了一句。
孙军医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颤,将手中的猪皮一扔,僵硬的身躯捂着被子就想钻下去。
司夜云拦的快,哭笑不得道,“我都知道了,您又何必躲着。”
“咳,老夫不是因为您才跟他们打架的,是他们话说的老夫不满意。”孙军医诺诺道,一把年纪还跟人打架,传出去,他都觉得丢人,因此他可不想王妃心中歉疚,毕竟这是他们自愿的。
旁边两位同样受伤的军医也纷纷点头附和,“对对对,和您没有关系,是他们不对。”
司夜云心中仿若一阵暖流划过,温温暖暖的。
虽然她不肯收这些军医当徒弟,但他们却早已将自己当做师傅护着,以他们的方式保护自己。
这种人如今真的很少了。
她眸色软了下来,温声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来给你送药的。”
她从怀中拿出几瓶伤药放在桌上,又检查了下个人的脉象,针对脉象又给出几瓶药,叮嘱了后,才离开这里。
望着灰暗暗的天空,她心情也沉了了许多,已经好几天了,北芪应该快忍不住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