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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艳告诉了田辟疆实情,他同意了。
“如果先王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的。”田辟疆不以为然地说,“只不过是个名义上已经死掉的失宠嫔妃而己,这事说出去,也不丢人。”
他并不在乎,也没有多问,目光却透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听了田辟疆的话,钟无艳那张削瘦的脸庞上,露出了一缕欣慰的笑容。她不仅仅为替田辟疆分忧解难高兴,同时也为容妃能够寻到一个好归宿而开心。
今天晚上,田辟疆并没有走,他拥着钟无艳,躺在了那张大床上。这,便是他给钟无艳的奖励。
田辟疆缓缓地除掉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他的胸膛宽阔而结实,年轻的肌肤紧紧相贴在一起,让钟无艳除了羞涩之外,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感。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可是每次看到他的身体,她都有耳红心跳的感觉。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钟无艳的表现,还是那么生涩,她还是疼的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今天晚上,他已经很温柔了。
田辟疆看着她那微微皱起的黛眉,不禁轻轻吻了一下:“别怕,孤会轻一点的。”
看来,这一次钟无艳的功劳可不小。在她第一次的时候,他就从未想过要轻一点。那一夜,她疼的默默流泪,可是他却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曾有过。
田辟疆没有失言,他的动作极其温柔,这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快感。似江南烟雨般轻柔朦胧,又似序曲般让人意犹未尽。他像个胡吃海喝惯了的浪荡子,突然间喝杯清茶,倒也觉得无限别致。
“其实大王不必这样的。”钟无艳突然间很煞风景地说。
就在田辟疆正准备好好领略一下江南烟雨的魅力的时候,却听到了钟无艳这句冰冷的话,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把他给浇醒。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问。
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个当成对她的赏赐。他宠幸这样一个丑女,他觉得自己牺牲已经很多了!难道,她还不满意?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每宠幸她一次,都恶心的要死?宠幸这样一个丑女人,他真的会做噩梦的!
“不喜欢。”钟无艳冷冷地说,目光无比坚定,“其实大王不管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会去做的,毕竟大王曾经对臣妾有救命之恩。至于这个赏赐,那就不必了。”
她不要,她真的不想要这个赏赐!如果他不能够爱她的话,即使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你想要什么?”田辟疆用力地捏住了她那粉嫩的下巴,目光无比凌厉,犹如两把锋利的利刃一样,能够刺穿她的胸膛,“爱?”
这个“爱”字,此时从他的口中说出,犹如一杯泛着幽绿光芒的鸩酒,只要沾上一点,便会在倾刻间命丧黄泉。
“是的。”钟无艳看着那凌厉的目光,冷冷地说,“没有爱,我不要这个。”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一时间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她知道,田辟疆听到这句话后肯定会生气,可是她真的不想让他再拿这个来当赏赐了。
田辟疆听了,嘴角泛起了一缕阴森恐怖的笑容。这个笑容,连久经沙场的钟无艳看了,都不寒而栗。
“别妄想!”他缓缓低下头,邪恶地笑着,“记住,不要有任何非份之想!孤能给你的,都尽力给你了。至于爱,不可能!”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似乎要将她的下巴给捏碎。
钟无艳听了,冷冷一笑:“那臣妾不要大王的赏赐!”
毫无意义的欢爱,又有什么意思?她不想看到他那副样子,为了奖励自己,和自己一夕欢爱。这样,不仅是对自己的轻视,也是对他的侮辱!
残阳似血。
火辣辣的阳光,将最后的余热洒向了人间,似乎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钟无艳穿了件淡绿色的长裙,骑着骏马,将容妃和苏秦送到了城外。美丽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似乎是天地间最美丽的一幅画,完美的让人心醉。
“回去吧。真的谢谢你了,还能送我一程。”容妃换了件新衣服,淡蓝色的衣裙上,赫然绣着朵朵桃花。她已经精心梳妆打扮过,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神彩奕奕,脸上漾起了少女般的红晕。
她紧紧拉着钟无艳的手,虽然说着分离的话,却有些依依不舍。
“祝福你们。”钟无艳含笑说,“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苏秦。她希望他是那桃花粗壮有力的枝,能够撑得起容妃那如锦的未来。容妃此生颠沛流离,她累了,倦了,太需要一个有力的枝来依靠了,别让她的春愁再一如既往了。
“是他把你从冷宫里救出来的。”她微笑着说,“这等深情,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女人呢。”
钟无艳自己也何尝不羡慕呢。她不知道,田辟疆何时会对自己如此深情呢?一别经年,昔日的桃花女,仍然是他心中的至爱。
容妃幸福地笑着,她看着苏秦那玉树临风的背影,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回到了那美丽的时光。
她看了一会儿,微微将唇凑到了钟无艳耳边,低声嘱咐道:“好好照顾大王。夏家父女野心勃勃,大王就劳你费心了。”
听了这话,钟无艳不禁有些诧异。一直以来,容妃似乎对田辟疆充满了强烈的敌意,她是燕国公主,恨他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奇怪的是,她居然叮嘱钟无艳照顾他!
“我该走了。”容妃淡淡一笑。
这时,苏秦也缓缓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你们聊够了吧?时间不早了,也该启程了。”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钟无艳淡淡一笑,双手送上自己预备的礼盒,“师兄,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永结同心,琴瑟合鸣。”
“礼物?”容妃听了,诧异地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幅画。
轻轻展开,只见千百枝桃花在怒放着。
苏秦和容妃看了,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多谢,师妹真的费心了。”苏秦笑道,“这礼物远比金银珠宝等俗物好多了!我和宝儿都喜欢桃花,日后定然将此画悬在屋中,日日观赏。”
“我还有礼物呢!”秋月提着食盒笑道,“这是我做的桃花糕,留着路上吃!”
看着秋月那可爱的笑脸,苏秦接了过来:“难为你费心了,宝儿最喜欢吃桃花糕了。”
一别经年,他仍然记得自己最爱的女子的喜好。钟无艳有理由相信,他们会幸福的。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苏秦的车队还是终于前行了,只留下了钟无艳和秋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们有些羡慕地看着那长长的车队,不知道哪里,才能寻得到自己的幸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