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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之前发生的各种大事逐渐平息下来后,京城百姓在照常过日子的同时,开始有越来越多人在关注焞芳公主的婚事。
一来焞芳公主是本朝第一位即将出嫁的公主,二来驸马爷是鼎鼎大名的安国公的嫡次孙,身份高贵。
两人结合,可谓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从公布驸马人选那天开始,圣上就令工部建公主府,作为焞芳公主出嫁后的正式府邸。
为了建这座公主府,圣上可谓下足了本钱。
用的全是各种好料,另外府中造了许多假山奇石,甚至还花费巨资种了一片枫林,只因焞芳公主从小就喜欢枫树。
整座公主府从设计到完工预计一年时间,其间圣上由于嫌工部进度太慢,还让几个专门为皇陵提供石料和木材的皇商也加入进来,允许他们从外地调集能工巧匠协助修建,务必在公主大婚前建好公主府。
光从建公主府的重视程度来看,足以看出圣上对焞芳公主的拳拳慈父之心。
一般来说,这公主府将会是焞芳公主出宫后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她贵为公主,自然不需要像普通已婚妇人那样住在夫家,更不需要每天向公婆公爹请安或晨昏定省,完全可以跟驸马搬到公主府单独过日子。
最多每个月抽个一两天或在节日的时候回去府里给长辈们行个礼就足够了,府里的长辈甚至都不敢让她行全礼。
毕竟她是天家血脉,代表的是天家的颜面,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历史上有些受宠的公主,甚至还在外面养各种面首,其驸马根本无可奈何,活得那叫一个恣意任性。
光是建一个公主府就如此下本钱,不知焞芳公主的嫁妆会有多少。
为此,所有百姓都期待公主出嫁那天可以亲眼见见十里红妆的盛况。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此事感兴趣,池非就是其中之一。
他现在正忙着等文学报的《重生》连载结束后,就开始发表新书,哪里有时间去关注与他无关的事。
与新书一起连载的,还有蓝晴的新作。
跟以往一样,蓝晴这本新书同样是女主文,这几乎已经变成了她独有的风格。
她原本早就写好了,但她却一直等着池非回来,迟迟不肯发表。
在听说池非准备在《重生》连载完后就开始发表新书,她义无反顾地选择和池非一起发表新作。
这样文学报就有两本新书同时连载了,应该能再火上一把。
在报社宿舍住了这么久,又天天跟印刷厂的孩子们同吃同喝,她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报社的一分子,只希望报社能越办越好。
除了准备连载新书的事以外,还有一件事是池非比较关心的,那就是今届的会试。
在大魏之前,历朝历代的会试都在二月举行,故又称春试或春闱。
为了防止有人作弊,所有试子只能穿单衣进场。
而二月又是比较冷的时候,这导致每年都有不少试子因受寒而病倒。
自魏太祖定国以后,为了体恤参加会试的读书人,特将会试改为十月份举行,刚好是乡试的两个月后。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试子们挨寒受冻,二来也方便参加完乡试的试子赶来京城参加会试。
魏太祖这项仁政得到了众多读书人的欢迎,一直沿用至今。
原本科举这种事跟池非是八杆子扯不上关系的,但这次却有些不同,因为他的好友简书棋也参加了今届会试。
池非记得之前简书棋说过,今届会试他并不打算参加。
他不是怕考不上,而是怕考不好使得名次太差,最后落得个同进士的下场。
了解科举的人都知道,同进士虽然也是进士,但跟二甲以内的进士相比天然就低了一等,故有同进士如夫人的说法。
像简书棋这种心气高的人,哪里肯受这种气,所以他才打算苦读三年后再来考。
但不知他抽了哪根筋,突然又改变主意硬要参加今届会试。
池非原本也不看好他能考得多好,毕竟他自己本人都这样说了。
可是让池非大跌眼镜的是,这家伙不仅考上了,而且经过殿试后还被圣上钦点为探花,名列一甲第三名。
公布完名次后,循例就是这些批新科进士们跨马游街的盛景。
每当这时候,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会去观看。
所谓一举成名天下闻,这是寒窗学子们最为骄傲也最为风光的一刻。
身为简书棋的好友,池非当然也去看了。
在众多新科进士中,简书棋绝对是最为耀眼的。
首先他是第三名的探花,当然走在队伍的前列。
在他身旁的状元和榜眼,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另一个年纪也不轻了,看上去也三十岁左右。
唯有他这个探花郎,才刚二十出头,不仅长相英俊,而且满身贵气。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这种有才有貌有出身的贵公子,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几乎瞬间就把众多未婚少女的心给征服了。
无数少女往他身上投掷香囊或鲜花,希望他可以回头看她们一眼。
而简书棋却始终保持适度的微笑,气度沉稳,进退有度,更让人对他印象深刻。
几乎在短短一天之内,“简书棋”这三个字就成了众多闺阁小姐们谈论得最多的一个名字。
池非原以为简书棋最近会忙于应付各种应酬,估计要隔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他。
但没想到只过了三天时间,这家伙就来报社找他了。
池非在报社内堂接待了他,双方坐下后,池非首先向他表示祝贺,“虽然这句话你这几天可能听得有些烦了,但我还是先恭喜你考上了进士。这下离你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恭喜恭喜。”
简书棋却并没有显得太高兴,反而有些苦涩地笑道:“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怎么开心。”
“为什么?”
“因为我胜之不武。阿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并不想瞒你。
我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要参加今届会试,其实跟我家里的事有关。
我爹有个宠妾,这个女人阴险狡诈,恃着我爹的宠爱,经常使出各种下作手段来加害我娘和我。
我之前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她。
至于我爹则是个色令智昏的糊涂虫,多年来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就差没宠妾灭妻了。
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笑他,而他却全然不知。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奇葩了。”
说到这里,简书棋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仿佛说的不是他亲生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