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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闻言，非但没有一丝恐慌，反而愈发兴奋起来。
他化作一团黑气在姜星渊周围环绕，甚至连眼底都带着魔物特有的猩红之色。
那毫不遮盖的狂热让姜星渊瞬间祭出本命剑朝着心魔砍去。
心魔化为黑雾被姜星渊劈的四散开复又聚拢，他狞笑地看着姜星渊，笑容桀桀。
“你杀不死我的，我可是你的心魔啊。”
姜星渊再睁开眸子，瞳孔的深处，带着一抹妖冶的紫红色，是入魔的征兆。
“你感知到那魔息了？桀桀桀，快了...就快了！！”
心魔的笑容癫狂又至极，他飞快旋转着，将不远处竹林的竹子撞得散落了一地。
它看着姜星渊，随后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雾气越来越淡，心魔最后消失在了池边。
“渊尘尊者，我等着你入魔。”
耳畔是心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姜星渊看着自己的手掌，随后死死握成拳。
修仙者最忌得不到的贪欲和求不得的执念，现如今他两样其站，道心不稳灵台震动，已是入魔的征兆。
那魔息，究竟是谁种下的？鹿川又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元神仍在，未被夺舍。那为何会突然性情转变？
姜星渊眉宇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指尖点着池中的水面，离姜星渊半全开外的水面瞬间凝结成冰，连着翠绿的竹叶上都挂着冰霜。
拢上上衣，姜星渊随手捏了个净身诀，转头回了寝殿。
额间的赤纹若隐若现，姜星渊凝神运起灵力，这才压下了心中燥欲。
............
仙门大典各大宗门每十年才会举办一次，为的就是选拔出各个宗门的顶尖弟子，也好探一探其他宗门新一届弟子的实力虚实。
凌云剑宗身为今年的举办地，是空前少有的热闹。
鹿川看着试炼台周围乌泱泱的人，难得感受到了压力。
此次各个宗门派来的坐镇长老起码是元婴级别的，再往上，他甚至无法感知。
敛了敛心神，鹿川目光朝着最高的座位看去。
那坐在演武台顶峰的男人眉眼俊美如神祇，一席银白色的大袖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仙鹤，整个人如画卷般远不可攀。
姜星渊的眸子微动，和鹿川对视个正着。
“莫怕，尽力便好。”
姜星渊神识传音给鹿川，原本绷紧的情绪得到了缓解，鹿川朝着高台之上作揖：“多谢师尊，徒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辱师门。”
不知为何，鹿川忽然涌起了一抹执念。
他要站在高台之上，和那神明般的男人并肩。
他绝不甘心如芸芸众生般仰望着他，他要变强。
仙门大典的比试是抽签随即来决定的，鹿川扫视了一圈，这一届来比试的弟子有两个很强，几乎同他不相上下，要小心应对。
“第一场，凌云剑宗鹿岁岁对战万象门王铁牛。”
听见鹿岁岁的名字，鹿川连忙看向比武台。
鹿岁岁一席黑色短衣，白皙的腿上帮着一块黑色的护膝，头发半扎半散，整个人透着一股灵气却又不失锋利。
“岁岁，加油！！把他干碎！！”鹿川看着鹿岁岁对面那堪比小山一般体格的铁牛，直接对着鹿岁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鹿岁岁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目光转向王铁牛，扬起甜甜的笑容：“还请铁牛师兄全力以赴，不要放水。”
王铁牛见鹿岁岁一脸从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满。
还没到他腰的小姑娘，他若是真想下杀手，只怕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虽然这么想，王铁牛却还是抱了抱拳：“鹿师妹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鹿岁岁勾起嘴唇露出笑容：“那最好了。”
伴随比武台边的长老大喊一声开始，鹿岁岁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要能把对手打下台就算赢，那她还跟他废话个屁。
直接干碎不就完了？
“风华，离为火。”
鹿岁岁单手捏诀，原本乌黑的头发在一瞬间变成火焰般的红色，周围火焰涌动流转，以破军之势冲向王铁牛。
王铁牛见状，连忙伸出壮硕的双臂交叉在身前防御。
下一秒，鹿岁岁抓住了王铁牛的手臂，唇角勾了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妖娆的冷冽。
“抱歉，我赶时间。”
说罢，火焰般的红发在空中飞舞绽放，王铁牛竟被鹿岁岁拽着胳膊直接给甩了起来，直直扔出了比武台。
鹿岁岁一席黑衣，红发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多了几分妩媚，漂亮极了。
她眉眼间不见丝毫疲态，甚至赢得分外轻松。
周遭的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那王铁牛是以铁器入道，最注重修身。
就他那个体格，少说也有近三百斤，鹿岁岁抓着他居然跟甩飞镖一样轻松，这第一场就如此精彩，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试炼台一旁的长老也有些傻眼，似是没想到原本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居然出手这么凶狠。
“第一场，凌云剑宗鹿岁岁，胜出！”
鹿岁岁第一场开场就是重磅炸弹，一时间后面的弟子们都不免凝重起来，对鹿岁岁的探究也更多了几分。
比试整整比了三天，鹿川和鹿岁岁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四强。他们俩的名声更是在各个宗门里一时间流传四起。
在鹿岁岁把对面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跌下比武台后，鹿岁岁终于感受到了狗血。
鹿川看着鹿岁岁，两人对视了半天，就在鹿川准备直接来个平地摔认输时，鹿岁岁比他更快一步。
“诶呀，我摔倒了，好痛哦呜呜呜~我不能比赛了我的脚快断了！！师兄好强啊，我认输！！”
鹿岁岁一通梨花带雨的哭腔直接把鹿川看傻眼了，周围的弟子更傻眼。
这他妈前一秒连火带电的把人劈出比武台，下一秒对上自己哥的时候来了个平地摔？
能不能尊敬点他们这些被干碎的人啊？！
鹿岁岁单脚跳下比武台，瘫在靠椅上吃着西瓜安心看戏。
她朝着台上的鹿川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别给咱们凌云剑宗和师尊丢脸，直接把他们干碎！”
鹿川点头：“放心，我可是要拿头筹的。”
“最后一场夺冠大比！十二连环坞，罗霄对战凌云剑宗，鹿川。”
鹿川看着对面那个阴沉寡言的少年，亦未多言，行礼过后，两人开始了对弈。
这人很强，刚刚他同别人的比试中鹿川早已把他观察了个仔细。
每一刀下去都是十足十的凌厉，刀气缜密谨慎，这是多年来日积月累才会有的爆发力和经验。
想赢...恐怕没那么简单。
罗霄一把弯刀如同鬼魅，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发指。
鹿川凝起神识，将剑气四散打开封住他想要近身攻击的路径，罗霄直接在空中硬生生转了个身，竟然踩着鹿川的剑气再次袭来。
好快的身手和思维！
鹿川连忙御剑抵住那双弯刀，灵力释放，鹿川把人挥了出去。
闭上眼，鹿川开始同剑合意共鸣。
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最后竟然凝出了冰霜。
冰霜化为无数尖锐的冰刺，最后朝罗霄袭去。
罗霄飞快向后躲闪，却还是不免被划破了胳膊。
血液的腥味似乎激发了罗霄的能力，他舔了口胳膊上的血，整个人忽然灵力大增。
没人看清罗霄是怎么消失的，鹿川凝着神识去寻却依旧找不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下面观战的弟子不知是谁突然开口。
“糟了，这是五毒的术法百鬼潜行！为何罗霄会有此等功法？”
百鬼潜行？鹿川的额间落下一地冷汗，他根本感知不到罗霄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
下一瞬，罗霄凭空出现在鹿川身后，一双弯刀直直扎在了鹿川的后腰。
冷兵器刺入皮肤带来的战栗感和极致的疼痛让鹿川不可抑制地痛哼一声，他快速用灵力护住伤口，反手趁着罗霄空翻的僵值直接提剑刺去。
这一剑凝着寒霜气势恢宏，眼见要碰到罗霄，罗霄却丝毫不躲甚至冷冷一笑。
糟了。
鹿川只觉得后腰疼的灵魂都在震动，腰间被灵力护住的伤口仿佛有什么爆裂开来，疼的他几欲昏厥。
姜星渊几乎是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掌门死死拉住他的袖子：“你能护他到几时？若他连这都挨不过去，以后的修炼之道只怕也难有作为。”
“你若这时去护他，只怕他会更难过。”
姜星渊看着那血染了一地的鹿川，眼底划过一抹阴戾，最后指骨都捏的泛白，才复又坐下。
血顺着后腰如同决堤般涌了出来，鹿川躺在试炼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脑子里是一片轰鸣，可更多的是不甘心。
就这么输了？
如果连一个罗霄都打不过，那他有什么自己站在师尊身边呢？
他不能输，绝不！
用剑撑起身子，鹿川擦掉了唇角的血。
“有剑如兵，用者在人，有剑如人，用者在心，此乃——剑意双绝！”
鹿川双手持剑，周身光芒乍现，一时间冰雪覆盖了整个演武台，若不是下面有元婴长老布下的结界，恐怕都要遭殃。
罗霄看着自己被冻住的身体，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痕。
冰霜凝成无数道影子，它们拿着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罗霄涌了过去，一剑一剑，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够了！”姜星渊眼底闪着猩红，他直接破了结界飞身去抱鹿川，强行将鹿川的剑意打断。
鹿川呕出一口血，嘴角强扯出一抹虚弱疲态的笑容。
“师尊，我...赢了。”
姜星渊封住鹿川的灵脉，为他护法。
眉间的魔纹愈发妖冶明显，他摸着鹿川越来越弱的脉搏，姜星渊咬牙道：“你若敢死，我便杀了这些人，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