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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翳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方圆百里的花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
明明无风，姜星渊的发丝却疯狂飞舞，那原本乌黑的一头青丝开始一寸寸蜕变，化为雪山之巅的银白。
墨色的眸子是望不到底的深渊，原本清冷的气质消失殆尽，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慈悲。
姜星渊缓缓抬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魔纹，微微勾唇露出了些许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隐忍并不能换来爱，掠夺才能。”
姜星渊嘴角的额笑容越来越大，心底被压抑的欲.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心思，如今已是昭然若揭。
心魔看着入了魔的姜星渊，眼底呈出了狂热的膜拜。
他匍匐地跪在姜星渊脚下，嗓音里带着的兴奋甚至让他的话语都在细微颤抖。
“终于...等到您了！！”
心魔化作一团黑雾，彻底融入了姜星渊的身体之中。
那是他的心魔，如今他已经入魔，自然会和心魔合二为一。
抬起手掌，姜星渊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曾经流失的修为在疯狂增长。
他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即便修为疯长，也不见分毫的饱和感。
不，这些远远不够。
姜星渊一个纵身，直接飞入清凰山。
此时的鹿川还在昏睡，他把棉被盖在身上紧紧缩成一团，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姜星渊站在床榻的旁侧定定看着鹿川，可鹿川在睡梦中极不安稳。
哪怕已经睡熟，口中仍旧喃喃。
“不要...疼...”
姜星渊舌尖抵着自己尖锐的牙齿，哼笑了一声。
眼底迸发出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捏着鹿川的脖子，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唔！”
鹿川只觉得呼吸一滞，随后脖子被死死捏住，疼的他睁开双眼睡意全无。
当对视上姜星渊那双眼睛的一刹那，鹿川的脑子仿佛炸开了花。
杀意，毫不掩盖的杀意。
姜星渊想杀了他。
仔细看着姜星渊的五官，鹿川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尊他，入魔了。
额头妖冶的魔印以及手臂上和身上独有的魔纹，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本清冷且遥不可及的那抹悬月终究是自甘堕落，被染上了污秽的魔气。
不...不对。
鹿川的脑子里猛地闪了一下，可却又不知自己为何反驳自己的想法。
姜星渊倒是嗤笑一声，他一只手捏着鹿川的脖子，一只手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眼底的爱意燃烧着妒火，恨不能将他们两人一起焚烧殆尽，哪怕坠入冥渊也依旧不死不休。
“想问我为何入魔？觉得本座应当匡扶正道一心向善？鹿川，我从未说过我是善，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世人推给我的罢了。”
鹿川难以呼吸，顷刻间就涨红了脸。
姜星渊微微松了些力道，他盯着鹿川那痛苦而美丽的脸，昔日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现在更是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你知道么，我很早之前就想吻你了。想把你弄哭，弄坏，把你藏起来。我入修炼之道本就是巧合，鹿川，遇到你之后，入魔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姜星渊说了很多，末了，他狠狠吻住鹿川的嘴唇，撕扯般同他纠缠在一起。
鹿川闭了闭眼，他不敢看姜星渊的脸。
如果说之前他和迦楼只有骨相上的五分相似，那此时此刻的姜星渊，除了眼眸的颜色以外，和迦楼根本就是一个人。
邪祟俊美，强大的令人发指，他们一样疯狂也一样对他拥有偏执的感情。
但鹿川无法解释其中的原由，自己更是陷入一团雾里无法找寻方向。
吻顺着嘴唇一路向下，鹿川看着姜星渊一点点覆盖着身体上原本的吻痕，像是发了疯一般。
皮肤被刺破的疼痛依旧让鹿川觉得恐惧难耐，他双手扒着姜星渊的手腕，语气断断续续。
“轻...点。”
也不知是轻点咬还是轻点捏。
姜星渊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可下口咬的却愈发重了几分。
鹿川看着姜星渊唇上染着的血，那种妖异的美丽夺人心魄，鹿川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记住今天的疼，否则他日，你会比这疼千倍万倍。我的川儿，怎么敢让别人染指你，嗯？”
姜星渊将鹿川按在床榻上，双眼赤红近乎疯魔。
双手被举到头顶困住，姜星渊压着自己，另一只手游走在他布满吻痕的皮肤上。
鹿川没有说话，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
要是和姜星渊说迦楼复活了还啃了他一晚上就差临门一脚全垒，不是所有人觉得他疯了，就是姜星渊气疯了。
这种自爆卡车的阴损事他还是别做了吧，没那个必要啊。
这么想着，鹿川干脆垂眸错开姜星渊的目光壁之不答。
可恰恰是这错开的目光，让姜星渊再次失控。
他狠狠咬住鹿川的嘴唇，撕咬地吻着。
“那魔就这般好，宁可被我羞辱也不愿说？”
鹿川：“？”
这他妈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我不是...唔！”
舌尖被狠狠一咬，鹿川的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
满嘴腥甜的味道让鹿川有点反胃，他是真没想到姜星渊居然下死口。
“疼吗？疼就对了。”
姜星渊再度吻了上来，他一只手扣着鹿川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抵着鹿川的头，整个人发疯了般索取。
鹿川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叶孤舟，面对汹涌的潮流只能随波飘动，稍有不慎便会被这深不见底的海渊吞噬殆尽。
“乖川儿，告诉为师，那人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鹿川的眼里氤氲着雾气，整个人似是被欺负狠了，极为惹人怜爱。
“那人修为我连探测都无法探测出一分，如何反抗？”
姜星渊定定地看着鹿川，过了半晌，额间的魔印渐渐淡了下去，化为普通的赤红色。
“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川儿撒了谎...”姜星渊摸着鹿川光洁漂亮的腿，漆黑的眸子酝酿着汹涌的暗河：“为师便打断你的腿碎了你的经脉，把你关起来。”
鹿川打了个寒颤，他点了点头，颇为坦然地看着姜星渊：“一言为定。”
他这可不算撒谎，顶多算是职场术语！
他确实打不过迦楼啊，天魔之体修为乃是与天地同源，他一个区区金丹，拿什么去勘察？
所以哪怕被亲了被啃了，那他也是受害者，管他屁事！
这么想着，鹿川的心里果然舒坦了不少。
鹿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正欲说些什么，姜星渊却忽然封了他的穴道。
“睡一会吧，为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很快就回来。”
意识越来越混沌，连着眼前姜星渊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
最终，鹿川敌不过黑暗，彻底睡了过去。
结界之外，是乌压压的人群。
姜星渊入魔时的天降异象实在太过邪祟，最后彻底入魔时那滔天的魔气更是惊动了其余的大宗门。
他们集合了各个门派的长老，齐齐朝着魔气的中央飞来。
此时此刻的清凰山已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渊尘，你竟然入魔了？！”掌门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星渊，他脸色惨白，仿佛遭遇了什么灭顶打击。
掌门的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就炸开了锅。
“什么？渊尘尊者竟然入了魔？”
“这怎么可能！渊尘尊上一心向道，已是渡劫期的大能，能么可能入魔？！”
“渊尘尊上慈悲为怀，怎么会突然之间入魔？”
姜星渊看着周围七嘴八舌讨论的人群，眼底是透入骨髓中的冷漠。
“姜星渊，你可想过这天下苍生？现在你入了魔，天下即将生灵涂炭，你该当何罪？！”
十二连环坞的掌门率先发出质问，其余的宗门陆陆续续的少数人也跟着悄悄附和起来。
姜星渊冷笑，他飞至清凰山顶，如同凝视蝼蚁般看着他们。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本座便是入了魔，也尚未上任何一人的性命，何来生灵涂炭一说？”
“这，修仙者入魔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便是现在不害人，以后呢？！魔都是肮脏卑劣的东西！”
十二连环坞的掌门被姜星渊的话顶的一愣，随后愈发激进。
“大逆不道？当初你们几派灭我满门，独独留下我，还剜去了记忆，为的不就是若有一天这世间生变，以便我身死道消么？”
觊觎他的天赋和能力，又担心善造杀孽会影响自己的修炼。
买通死士杀他全家，击碎他的记忆为他们所用。
什么天下大义，都是虚妄罢了。
“你们既说魔是脏脏卑劣的东西，那本座这个肮脏卑劣的东西，便与你们一战罢。”
说着，姜星渊掏出本命剑，龙鸣阵阵，剑光争鸣，他负手而立，直面无数虚伪仙门。
............
鹿川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
撑着有些疼的头，鹿川正准备下床打探一下情况，就被脚上的束缚绊地趴在了地上。
身体被人腾空抱起，鹿川听见了那道熟悉又戏谑的嗓音。
“小骗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现在知道跑了？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