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五十六章.两尊妖鬼,何为强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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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纱女子微微眯起美眸,正欲开口,突然感觉到一股匪夷所思的劲力传来,整个人当即被拽的一阵踉跄。

    “诶?”

    她满脸惊讶地松开被制住的任吟姗,如同受人摆布操控的人偶一般,摇摇晃晃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直至被顺势按住肩膀,黑纱女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但她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略显暧昧的邪笑:“你这书生,竟然还颇有些武艺手段?这一手劲力操控可当真非同凡响,怕是那些所谓的武道宗师都远远不如你。”

    “只是姑娘你脚步太过虚浮,怕是纵欲过度,轻轻一拉就让你站不稳脚步。”

    林天禄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嘴。

    黑纱女子的身影却如同海市蜃楼般消失,出现在另一张木桌旁坐着,美眸眯起:“对女子说这番话,可实在无礼哦~”

    如今仔细一瞧,才能发现这诡异女子浑身衣着当真暴露妩媚,凹凸有致的胴体在黑纱包裹下反而更显妖娆性感。

    一张勾人夺魄的媚容,在透明黑纱的遮掩下,只余足以令常人都为之沉醉的魅力。

    “先生!”刚刚脱困的任吟姗惊魂未定般瞪视着此女:“此人应该就是照宵院香主唐千门,切莫疏忽大意!其一手阴邪手段很是危险!”

    “嚯~没想到我这些年都未曾现身,竟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号?”

    唐千门笑吟吟地双臂环胸,托起绵软硕物,调笑道:“看你们二人特意坐在这破旧废墟旁等候多时,我们的行动…想来已经被你们提前掌握?”

    “你这可就明知故问了。”林天禄眼神平静,随口道:“当然,姑娘若想将今晚当做偶遇邂逅,在下也没多少异议。”

    “还挺油嘴滑舌的。”

    唐千门的身影再度溃散,化作点点黑雾飘至不远处的枯树树干上,身姿轻盈地交叠起美腿坐下,纤薄如丝的裙摆随风飘荡,诱人夺目的春色在视线中若隐若现。

    她略微俯下丰满傲人的半身,胸前沟壑荡漾,抬手托腮嬉笑道:“只可惜,你这颇为有趣的书生待会儿就要横死当场咯~”

    任吟姗听见这番嘲讽之言,心下微冷,暗中握紧袖内双手。

    但这两股逼迫而来的骇人威压,却令她感觉找寻不出丝毫反击的漏洞契机。只能试探性地勾动琴弦,在夜色下划出两道无形锋芒。

    叮叮!

    两声脆响。

    唐千门以指尖轻松弹开,而远处的佝偻老者甚至不闪不挡,直接以面门承受下来,连哪怕一丝伤痕都不曾留下,好似清风拂面而过。

    任吟姗见状神情更是冷冽。

    这两人的实力…怕是极难对付!

    “这等手段,竟是蛮境。”

    唐千门摇头失笑,随意磨蹭着指尖:“小姑娘,待会儿可得小心别死的太惨。与其继续无力反抗,还不如乖乖投降拜服,我定会让你舒服的极乐登天~”

    “是生是死,姑娘这三言两语可算不了数。”

    林天禄上前挡在任吟姗身前,回以平稳谦和的笑容:“但至少...你们二鬼可迈不过这座破旧客栈哪怕半步。”

    唐千门嘴角微扬,笑意邪气凛然:“能有如此自信挺身阻拦,我倒是想瞧一瞧,你这书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无聊交谈到此为止吧。”

    沙哑阴冷的声音宛若诅咒般倾轧而来,带着足以碾碎凡人神魂的恐怖威压。

    那佝偻老者一步步地靠近,每一步踏出都好似千钧之重,如枯骨般的双手略微抬起,在其掌心中似有无数厉鬼尖啸嚎哭,凝实压缩成两团漆黑如渊的烈火,渐渐攀附至双臂与肩头。

    此人,应该正是与唐千门齐名的另一名妖鬼,韦延山。

    他微微抬起头颅,面庞在阴气笼罩下当即化作腐朽白骨,裂起渗人诡异的狞笑。

    “林天禄...能让罗星法外开恩之人,更有诸多传闻傍身,可如今仔细一瞧也不过如此。既然你胆敢阻拦在老夫面前,索性就跟旁边的丫头一同陪葬。抽走你们的残魂,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

    “老先生说这些吓人的话之前,还是先遮一遮你的脸吧。”

    林天禄随手一挥,劲风四散间很快将横拦在前方的破旧栅栏全部吹开,语气微妙:“看见你这幅模样,怕是隔壁村的孩童都要被吓得留下心理阴影。”

    “哼哼哼...”

    没有在意韦延山意味深长的沉闷冷笑,林天禄回首看向一旁的任吟姗,轻笑道:“任姑娘,如今夜色不错,不妨坐下为在下弹奏一曲?”

    “诶?”

    任吟姗顿时神情一呆,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而此话一出,就连原本气势逼人的韦延山和唐千门都不禁怔住。

    此人...这是何意?

    大战将前,却让身旁的同伴坐下弹琴奏乐?

    “先、先生?为何突然间——”

    “难得到这山间古道待上一晚,不听点小曲实在闷着无趣。索性弹奏几曲增添些许气氛,就当是为我加油打气一番吧。”

    林天禄笑着摆了摆手,悄然踏步向前走去:“说的简单点,就当给我加个bgm~”

    任吟姗看着他的宽厚背影,目光出神地呆愣片刻。

    旋即,她猛地咬紧下唇,翻手将古筝飞旋着放入桌上,纤指微颤,当即拨弄起阴气拧成的琴弦。

    铮——

    清脆悠然的琴音回荡在空旷林间,一曲激昂琴乐宛若流水般演奏而出。

    静下心灵,心静无波。任吟姗垂眸无言,如往常一般默默弹奏起拿手的乐曲。

    她并不知晓此举究竟有何意义,只是心中难以言喻的奇妙默契令她仿佛与林天禄心神相交,坚信不疑,没有丝毫犹豫便动起了身子。

    胸口中热意升腾,豁然开朗般的豪情惬意升腾,只觉眼前这位男子定然能够化险为夷,度过眼前这危机难关!

    “——难道是疯了吗?”

    唐千门脸上不复刚才的媚笑,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堪称诡异的一幕。

    明明大敌当前,这书生却让一位得力助手坐下弹琴,而且弹奏的乐曲并未夹杂丝毫阴气,更算不上攻防所用的手段。

    而自己却大摇大摆、毫无防备地走了出来,俨然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还是说,这林天禄心底里有其他的计谋手段,早已做好了应对准备?”

    心念微动,唐千门不禁舔了舔红唇,侧眸看向正在尽心弹琴的任吟姗。

    本就姿容妩媚秀丽的熟女,如今醉心弹奏之下更有股绝妙意境气质,更添三分诱人风采。

    既然这书生妄想出阵对敌,那她干脆先将这个女人给擒下再说。

    唐千门心头冷笑。

    这女人要是落入到韦延山的手里,怕是要被玩弄到不成人形,变成一摊烂肉废品。还不如先由她来好好品尝一番其神魂与肉体的滋味。

    刚才她只是上前打了个招呼,此女就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其神魂更是问题不少,实力大打折扣,要将其先行抓住,简直是手到擒来。

    但就在这刹那间,林天禄面容肃穆,目光如电般蓦然转投而来,沉声大喝:“给我坐着别动!!”

    “咕唔!?”

    唐千门当即面色大变,丰腴娇躯如遭雷击般瘫坐下来,瞳孔紧缩。

    恍惚间,似有无尽威压如同天地滂沱般压下,她甚至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神魂与意志在刹那间就被彻底震散,如同随手便可捏死的蝼蚁般被一眼镇压。

    那看似单薄的书生身影,顷刻间似化作巍峨巨人,正拨开云雾睥睨俯瞰而来,仅仅一个眼神就令她几乎失神。

    “......”

    刚刚提起的阴气,尽数溃散殆尽。

    想要施展的阴术,似乎在脑海中遗忘。

    唐千门神情痴呆般恍惚了一瞬,直至从天崩地裂般的噩梦中骇然惊醒,只觉浑身如坠冰窖,从未体验过的冰冷寒意笼罩身心,令她险些当场惊叫出声,却只能捂着胸口发出丝丝颤抖哆嗦的低声喘息。

    这股恐惧感转眼间就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千门下意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未发觉任何伤势,显然刚才那一声威吓,也仅仅只是威吓而已。

    可是——

    她默默咽了口唾沫,脸上的散漫与妩媚之色尽数散去,神色无比戒备地屈膝蹲在树干上,眼中闪烁着丝丝惊惧与不安。

    刚才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产生的幻觉?是这琴音所致?还是这书生偷偷摸摸用了某种古怪阴术?

    但明明在这书生身上感知不出丝毫阴气波动、并无任何强者风范与气质。虽有些凡人的武艺,可这种毫无意义的所谓武道对蛮境妖鬼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才对。

    哪怕诸多流言蜚语全部都是真的,此人能剑斩赤兽、逼退执魂者,其修为应该也是在蛮境之间,不可能让她瞧不出丝毫端倪。

    这其中究竟...

    “唐千门,你竟然也有如此乖巧听话的一天啊。”

    韦延山讥嘲般的冷笑声传来:“只是这凡人书生的一记爆喝,就将你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还是说,你这妖妇终于忍耐不住寂寞,瞧见其面容还算俊朗就忍不住春心荡漾,被随意一嗓子就喊得腿脚酸软,泉涌不止?”

    “......”

    唐千门并未再开口回应。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林天禄身上,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早已将这位同行之人给抛到脑后。

    哪怕此行事带着‘任务’而来,可眼下这古怪书生,已然将他心神都尽数夺走。

    不知是好奇,还是畏惧。

    “哼!”

    韦延山重重冷哼一声,心下不悦。

    他抬起漆黑双眼,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林天禄,狞笑着张开十指:“小子,你可知道爱出风头会有何下场?”

    “什么下场?”

    “你,会死无丧身之地。你背后的女人会受尽凌辱,这长岭县内数万人口都要为你陪葬!”

    韦延山森冷阴笑,蓦然将双掌交叠合拢,诡异烈火顺势交融,荡开一轮神秘古怪的阵图轮盘,整个人恍若浴火。

    “就凭你们这些孱弱无力的手段,还想阻拦我等前往长岭,当真可笑至极。老夫会让你在死前好好体验一番,何为真正的至强蛮横!”

    嗡!

    足有数丈的血轮大阵在上方急速显现,仿佛有重压笼罩,飞沙落叶尽数落地,林天禄脚下的地面都开始自行下陷,呈环状层层崩塌压扁。

    韦延山狞笑着按下双指:“先将你的双腿给折断——”

    咔嚓!

    刚刚展现出惊人威能的血轮阵图,当场被一拳头直接击碎。

    “......”

    韦延山笑容顿时僵住,怔然看着林天禄一跃而起的身影平稳落回地面。

    他正随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袍。

    “你这术式还挺有实用,用来拉平衣服褶皱,着实是效果出众。”

    林天禄活动了一下脖颈,略显轻佻地回头看了眼身后被压出的大坑:“不过事后还得把坑给填上才行,要不然过路的马车要是陷进去,怕是要有无辜路人因此受伤。”

    “你、你怎么会...”

    “老先生,别说这种煞风景的无聊之言。”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林天禄便收回目光,微笑着虚握了两下双手:“你刚才不是才放出豪言么?我们今晚的切磋,的确才刚刚开始。”

    韦延山心头一惊,只感觉丝丝恐慌般下意识浮现,当即双臂一震,密密麻麻的血轮大阵在四周齐齐展开,重压宛若洪流般奔腾涌动,狂风呼啸大作。

    同时,他十指交错成叉状,面目狰狞地低喝出声:“铁王赤芯阵,绞——”

    话音未落,五指紧握的拳头,已然印在了他的脸上,将枯骨寸寸碾碎。

    “——噗!!”

    韦延山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当即被一拳轰飞,吐出宛若鲜血般的乌黑液体,宛若炮弹般急速倒飞而出,直至撞在了数十丈开外的一块巨岩上,轰然间炸的四分五裂,好似爆炸般的巨响几乎响彻山间!

    林天禄面露和善笑意,眼中精芒流转,背后隐隐升腾起丝丝缕缕的霞光灵气。

    “老先生,这一击你觉得可有滋味,是否强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