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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最近睡眠不好，将东部进献来的血燕窝送去御膳房，让他们精心炖煮，等会晚些时辰朕带去景仁宫。”
“是，皇上待皇后娘娘可真是极好。那血燕窝百年才能产生几斤，东部孝心，都进献了来。”
大内官殷勤地说着，紧跟上南蛮羽司的脚步。
“今年的寒潮期比往年要长上一些，皇后最怕冷，让内务府将红萝碳备足了，每日都往景仁宫中送些，要保证景仁宫不会被这寒潮侵入。”
南蛮羽司搓了搓手，走进养心殿。
“欸，皇上放心，这些奴才都盯着呢。”
大内官跟着进去，骤然脚步一顿，大殿之中传来一些靡靡之音，令人耳红。
“这、这是……”
南蛮羽司皱眉，抬腿循声就朝内殿走去。
大内官心惊肉跳，擦着额头上的汗快步跟上。
凌乱的衣衫铺满青砖，垂落的黄帐中二人成双，水戏鸳鸯。
大内官惊的一声“哎呦”赶紧用手遮挡，侧目观察着皇上的反应，那脸色，比外面的天还有阴沉。
“放肆！”
他快步上前，一手挡目，一手甩着拂尘指着帐中交缠的二人，“哪里来的野鸳鸯，竟然敢在养心殿中做出如此羞耻之事！”
帐中的人明显受了惊吓，隔着黄帐都能看出慌张。
“皇、皇上——”
程武大惊挣扎地起身，可是身下女人却将他紧紧抱住，抽不开身。
“程武学？”大内官震惊，随而怒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南蛮羽司皱眉，转身走出内殿。
“皇、皇上！”大内官心惊，边指着黄帐训斥边小快步往外走，“还不赶紧出来，真是见了鬼了，好端端的，养心殿怎么还出了个女人……”
程武受了惊，一把将缠住他的女人推开，从帐中跌落滚到地上。
女人重重磕在墙上，蚀骨的疼痛让她猛然清醒，恢复理智，再看身边情形和衣不遮体的自己，崩溃尖叫。
“哎呦。”大内官被内殿传来的尖叫声软了腿，险些跌倒，抬眼偷瞄着面前背对着他的皇上，心一跳一跳的，整个人都感觉是踩在棉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骤然坠下。
“将今天值班的人都找来。”
“是。”望着阔步朝前走的皇上，大内官提悬的心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不过须臾，养心殿中跪满一地人。
南蛮羽司浅抿一口茶水，语气漠然，“人都齐了？”
一小内官颤巍道，“回皇上，小、小邓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奴才们没有找见。”
南蛮羽司皱眉。
大内官忙解释道，“皇上，小邓子是刚进宫不久的新人，奴才怕他毛手毛脚的伺候不好皇上，就一直放在外面伺候着。”
“他今天什么时辰当的值。”
“辰……辰时，”小内官胆颤，说话牙齿都打架，“本是奴才和他一起当值，但是奴才肚子疼中途离开了一会儿，所以……”小内官伏地，再也说不出话。
南蛮羽司脸色凝重，辰时，正是他去武场的时辰，也就是说，那个时间段有人将那个女人送进他的养心殿。
小邓子嫌疑最大，可是幕后指使者又是谁？
“皇上，姑娘醒了，一直在哭，什么话都不肯说。”
奉命看守女子的嬷嬷走出来，打了个千道，“不过奴婢却是认得，她是刺史李大人的千金，闺名为李湘。奴婢早年间是跟随李贵妃的，见过这个李小姐一面，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不过长大了模样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还有这个，”
嬷嬷拿出一块翡翠玉坠，“这是当年李小姐周岁时，李贵妃赏赐的，奴婢也是根据这个才确定了那位姑娘的身份。”
大内官接过，转身呈给南蛮羽司。
南蛮羽司接下，翡翠雕刻成莲花的形状，精雕细琢，是宫中的手艺。
当年的李贵妃他有些许印象，是个娇俏美人，刚进宫的时候盛宠压过当时最得宠的鄂贵妃，不过后来犯了错，就被打入冷宫，连带着李家也跟着受累，逐渐没落下去。
到李谋，就只能混个从五品刺史。
“将李谋叫进宫。”他顿了顿，又道，“此事不得声张。”
“是，奴才遵旨。”
大内官应着退出去。
“不好了嬷嬷，姑娘自戕了——”
内殿妇人一声尖叫，将外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李谋得到宣召来到养心殿，一进去就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女儿，心口处插着一把剪刀，血浸透了衣服，已经没了生机。
“女、女儿……”
他步履艰难，踉跄过去，双腿一软跪在担架旁，老泪纵横。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的女儿啊……”
大内官见着南蛮羽司脸色肃穆，没有言语的意思，便上前将发生的事情据实相告，“……李大人，至于令千金究竟是怎么被人送进宫，还被下了药，这件事情您可要一五一十地向皇上交代清楚了，别让令千金枉死才是。”
李谋低着头，眼泪模糊了视线，袖中的拳头却紧握，“臣不知……臣的女儿每逢正月都会去寺庙小住几天，为她死去的娘亲祈福，今年也是这样……可是，她怎么就会到这里，还落个这样的下场……”
眼神一狠，锁定跪在一旁的程武，恶狠狠的犹如猛虎一般扑了过去，“是你！都是你！是你污了我女儿的清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程武自知理亏，任由李谋扑打不曾还手。
若不是他一时鬼迷了心窍，没有把持住自己，也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平白无故害了一个人性命。
望着担架上的妙龄少女，程武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明明上一刻还在共赴巫山……
“皇上——”李谋匍匐哭嚎，“你要给臣做主啊，还请您下旨杀了这个狂徒为臣的女儿赎罪——”
南蛮羽司被嚎的头疼，冷冷地看了程武一眼。
程武吓得跪着上前，“皇上饶命，属下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饶属下一命……”说着，不停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