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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二喉咙腥甜,呕出来一口血。一只手紧紧篡着诡闻录,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际渠站在床边来回踱步,脸上是难能可见的焦急神色。
看到王不二睁开眼睛,立刻走上跟前,“主上。”
王不二将手搭在她手臂上,艰难的坐起来。际渠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不敢有大动作,心中迟疑片刻,还是将情况道来,“主上,属下找遍了城中所有的药铺,没有找到南吹梦的身影。秦王府附近的药铺掌柜都问遍了,今日都没有见过她。”
南吹梦那般颜色,凡是见过都极为难忘,自然不会存在记不清的可能性,更何况,秦王府附近的商铺,多多少少受秦王府庇佑,自然也不存在欺瞒的动机。
王不二听完,嘴角溢出一道血迹,她伸手将血迹抹去,鲜红的颜色无意间沾到苍白干裂的唇上,平添几分妖异色彩。
际渠心中焦虑,但脸上肌肉还是难以变化,只在语气间透露出来几分担忧。“张老先生说主上忧思郁结,心火上攻才晕倒,需要静养在床,还请主上保重身体!”
王不二摆摆手,“际渠,将我床头上那个药匣子拿来。”
支开际渠,王不二撑着自己破败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香炉边上,打开香炉盖子,朝着火折子吹了一口气,火光霎时冒出来,映在她的眼睛里,却燃不化那眼底的冰冷。
这一幕,与一切开始时何其相似。
但是没关系,不过是再重来一遍罢了。
“之辞祖宗,你先出来吧,我将诡闻录再烧一遍,我们再重来一次,吹梦仙子就不用死了。”
王之辞拦住了王不二。第一页翻开,写上:别白费力气了,再也不能重来了。诡闻录剩下的能量,只够你将这条线一直走下去。
“你不该选择我的。”
你做得很好,再也不会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王不二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胸前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冷风往里面呼呼灌,将身体里面的棉花全部吹散。
际渠进来看着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药匣子里装了两颗丹药。是真正能够救人性命的丹药。一颗能将人从死亡线上吊起来一口气,一颗能让人短时间内恢复精力。
王不二伸手,手在空中顿了片刻,最后还是将两颗一起塞进了嘴里。凡药着,必有三分毒性,虽能救急,却也不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可这时候,王不二不想管这么多。吞了药,像是回光返照般,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红润起来。
“好际渠,去备马,咱们去城外的乱葬岗。另外,着人拿着她的画像去几个义庄,今天就是将益州城翻过来,也要将吹梦仙子的尸体找出来。”
王不二信任诡闻录,也知道那篇文章的口吻一出来,南吹梦就已经去了。
际渠也吃了一惊,南吹梦已经死了?
可一抬头看着王不二的神色有些恹恹,心里又实在焦急,在这么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主上能不能活都不知道!本就受了伤没有好,如今情志又受到了如此大的波动,直接伤及五脏六腑,张老先生说这病必须要静养,可主上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偏偏她对王不二的命令除了服从再不能有其他。
早知道就把主上关在王府主院养病算了,这王府里,除了秦王殿下,是再也没人能够管住她!可秦王殿下出城几日仍未归,对主上是鞭长莫及。
际渠有些愤愤的想。
王不二不知道南吹梦结上了什么样的仇家,敢公然行凶杀人的实在不多,又是在大白天,极易被发现,想来除了参天的仇恨和怨恨,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太容易暴露的时机。
她早就查过南吹梦的底细,根本不曾惹上过这样的人,所以到底是谁,有什么样的渊源?
王不二的视线扫过胸前,衣襟里装着结束一章的诡闻录。明明任务完成四分之一,说起来应当是天大的胜利,百分之二十五的进度实在是不算少,可南吹梦的死去,叫她只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乱葬岗的半空中,弥漫着一股尸体腐烂的气息,如今天气暖起来,食腐肉的鸟禽活动也多,一具尸体,过不了多久就能只剩下一具白骨。
王不二和际渠二人都感受到不舒服,但也没有难受到闻之即吐的地步。际渠还在黑市的时候就是专门处理刺杀者的。至于王不二,更是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具尸体。
只是她到底不是法医,这样浓烈的味道到底还是让她脸色微变。
王不二拿着路上折断的树枝,在乱葬岗里翻开一具又一具尸体。
杀害南吹梦的人,自然不会有那等好心将人下棺,掩埋,最大的可能,便是送来这乱葬岗,若是义庄,便还是那人残存着半分良心。
这偌大的乱葬岗,那样一个娇小的身躯,到底会在何方?
“主上,你来看这具尸体!”
王不二跌跌撞撞跑过去。
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脸上被鸟禽啄得看不清容貌,颧骨露出来,只能从肉的颜色以及血液的状态判断出刚死不久。
身上也没有几两好肉,从胸至腹,一道不规则的长长的口子。腹中脏器也好似被鸟禽啄得不是样子。
确是南吹梦的尸体。那身衣裳,王不二还见过她前几日穿过。
“主上,好像是被某种猛禽划开肚皮,啄食脏器而死。血肉太过模糊,看不出来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际渠皱眉,若说南吹梦就如此轻易死在鸟禽之手,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莫不是凶手特意豢养了猛禽?”
王不二摇摇头。这样的伤口,能怀疑的那几种大型猛禽,进入益州城必然被查出来,更不用说无声无息残害了一条性命。
她伸手将南吹梦翻了过来。果然,在她第二胸椎的位置,发现衣裳上有一个断口整齐的口子。这样的口子,必然是利刃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