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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不直气也壮的嫌弃，丝毫没有作为一个被关押犯人的自觉性。
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让自己舒服。
这样听着莫名离谱的要求，王不二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曹清清也明显不在意她在心里想什么。
说完话就转过头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时间气氛似乎有些割裂。
王不二迟疑了一瞬，也不再和她纠缠，抬脚离开。
走到门口，终究还是存着一份对嫌疑人人权保障的想法。
她停下脚步，对门外看守的侍卫吩咐道，
“今日再加一个重口菜罢，就麻辣鱼片好了。”
梁州地区湿气重又热，百姓喜食辛辣。曹清清就是那种吃得重口的梁州人，两顿没味的茶水泡饭，便能知晓是真的受不了了。
至于鱼片，也正是她喜欢的东西。
王不二这样吩咐，只是恰好想起来，并未存着什么其他的算计。
曹清清清楚，所以她才不乐意了。
假仁假义罢了。
身后是铜镜搁在桌子上的声音，动静着实不算小。
王不二只当没听到，不曾回头。
“她的吃食上注意些，餐前试毒别让人动了手脚。另外，以后每隔两日做一回辣汤，若是还要闹，就不给了。”
身后传来器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是曹清清将那面镜子砸了出来，就离王不二背后不远。
她端的是八方不动，似是背后长了双眼睛算准这东西砸不到她身上，眼珠子
都不曾动一下。
吩咐完之后，抬脚就要走出去。
若说刚刚曹清清还算是沉得住气，这下却是彻底愤怒了。
什么时候她竟要靠着别人的可怜和施舍过日子了？
她不屑的冷笑出声。
“嗤，王大人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不过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披着假仁假义的面具，再虚伪不过了。”
也不知道王不二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哪怕一分，
“辛辣多食于肠胃不利，两日一次便已经算多了。曹小姐，保重身体。”
她回过身，将那面镜子捡起来，动作间语气平淡，不曾看过曹清清一眼。
铜镜依旧完好无缺，她吹落镜面上残留的几粒灰尘，轻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杀了李逢春。”
曹清清突然间冒出一句。
可王不二仍旧如同没有听到，放下铜镜向外走。
两人都清楚，也许这就是她们最后一次以一个还算是融洽的方式相见。
下一次，不仅时间遥遥无期，也必不可能再如同今日一般平和。
再见，或许就是在公堂上了。
“王氏镖局的人不是我派去杀你的，那是李逢春的人。在过两日，他无论如何也能得到安定城的消息了，杀了他，这劳什子怪鸟杀人的事情才能停止，还有……”
曹清清语速很快，话语间只有这一个目的。
让王不二杀了李逢春。
以绝后患。
只可惜……
王不二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劳烦曹小姐操心，我自有衡量。”
诡闻录
要保李逢春。
曹清清要杀李逢春。
这两人之间如何抉择，其中偏向几乎是不需要思考的步骤。
曹清清被强行打断，本就不悦，这般强硬不信任的态度更是堵住了她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那一分良善之心。
“爱听不听，你定然有后悔的那天。”
王不二只当是双方决裂过后例行常规的放狠话，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后悔？这有什么能后悔的？
不过是保住李逢春一条命，能够换来她回家的可能性再加大一分。
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我有不得不让他活着的原因，至于曹小姐的意见，我会好好思量的。”
王不二解释道。
曹清清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王不二的显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转念一想，也算不错，等到那日她知道深浅的时候，两人还能有再见的机会。
若是那时候她还活着。
于是她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王不二不曾回头，自然错过了她面上诡异的神色。
若是看见或还能升起几分防备的心思，只可惜近日实在庶务繁杂，她不得不一心扑在这些事情上，抽出空来见曹清清一面，已然是不易。
安定城的动乱到如今也算是结束。
可捅破真相容易，收拾起来烂摊子才是真正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如今这样不得不遮遮掩掩的收拾烂摊子。
光是如何处理收上来的税粮这一项，就叫人头大得不得了。
后院仓库里的粮食，竟
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最后经过几次商议，王不二和江景和还是决定先将这批粮食留下来。
至于百姓方面的空缺，则是连夜送信益州，调来了一批品质优良的良稻，说是分与各家各户栽种，只是这东西到了他们手上，是吃是种，就不归他们定夺了。
也算是暂时缓解了百姓的压力。
光着一件事实施起来，就无比困难，更不必说安定城内本就不算安分的各方势力。
等处理完这些东西，已经又是半月有余。
幸好没有其他阻力，过程进行得还算是顺利，他们这一行人，也终于可以好好会益州休息一段时日了。
来时一人一马，王不二就当着自己头铁。
归时终于知道厉害，乖乖坐上了马车。
于是一辆车里，就有了两人……和一狗。
也不知是不是大灰还记恨着温婆婆在密林中不让它回去找王不二而勒狠了栓它的布条。不安分得很，整日跟在温婆婆屁股后面转。
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人，也不叫。
温婆婆被吓了好几次，再见到王不二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看到它。将绑狗的绳子往王不二手上塞。
本想着将大灰暂时放在梁州一段时间的王不二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以大灰的胜利收尾，它高高兴兴围着王不二打圈，在马车里也趴在她脚边假寐。
王不二放下手里的书，顺着大灰的脑袋撸到它的脖子，眼睛里盛满了危险的意味。
王不二大跨一步
，越过它日渐圆润的身躯，挪到马车另一边，和江景和挨得近些，一个硕大的毛绒绒的狗头又横了进来，将两人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