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

问潮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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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陆彭这种老经济学家,阮蓝自然的紧张的,接到任务的时候,阮蓝足足一个礼拜都在为访谈陆彭做准备,有了前面的铺垫,才让今天的访谈看起来不那么吃力。陆彭为人和蔼,访谈过程中温和的笑脸,让阮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访谈进行了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阮蓝心头那块悬起的大石头总算沉了下去。

    结束后,阮蓝正在收拾东西,陆彭过来道:“阮小姐,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不了,不了。”阮蓝连忙推辞。

    “天黑了,一个姑娘家,出去不安全,一会跟着阿淮一块走。”陆彭道。

    段淮刚好进门,陆彭没等阮蓝回答,出声道:“一会你带着阮小姐一块回。”

    段淮大抵是去睡了一觉,眼神还有些涣散,他闻言看了一眼阮蓝,随意的点了点头道:“好。”

    “请吧,阮小姐。”保姆站在阮蓝旁边邀请她过去一起用餐。

    阮蓝在原地站定了几秒。

    虽然在陆先生家用餐有些不太好,但是此刻再执意拒绝,多少会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再者饭后可以同段淮一起走,倒是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陆先生家的餐桌不大,是个长方形的木桌,刚好容纳四人。看陆彭的意思是欲和夫人两人并排坐,阮蓝看了看剩下的两个并排位置踌躇了一会儿。

    “阮小姐,坐。”薛夫人笑盈盈的抬手示意阮蓝坐下。

    陆彭的夫人看着十分的优雅知性,骨子里透着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看着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

    “谢谢夫人。”阮蓝拉开凳子坐下。

    说起来,坐一块怎么有点像对儿小夫妻,正这么想着,段淮走过来拉开凳子,神情自若的坐到阮蓝旁边。

    阮蓝余光瞥了段淮一眼,他摘了帽子,头发微微有些乱,不过看着倒是有一种别具一格的野性美。

    “他身体不好,不宜太油腻,我们平时吃的都素。”薛夫人拍了拍陆彭,笑盈盈的给阮蓝夹了块白灼虾放进了盘子里。

    “不会不会。”阮蓝忙道谢。

    “阿淮,难得过来一趟,你也多吃点。”薛夫人又给段淮夹了一块虾。

    “阿淮,你妹妹该要回来了吧?”陆彭问道。

    “云臻过两天回来。”段淮待薛家夫妇两人很温和,脸上带着与在办公室里没有的温柔笑意。

    “这孩子在国外待了三四年了吧,很久都没不见了。”薛夫人道。

    “少霖这几天参加了个什么综艺节目,家宴结束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这几天天天打电话,就是不见回来。”薛夫人又道。

    少霖?哪个少霖?陆少霖?阮蓝心头冒起一连串问号。

    阮蓝琢磨了一会儿,才渐渐发觉眼前两人可能就是陆少霖的父母?那她面前坐着的陆夫人就是那位知名钢琴家段君月?

    上次简一给她看段君月的照片,阮蓝没仔细看。她蹙了蹙眉,趁三人交谈期间,她偷偷的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了段君月三个字,看见照片后,她惊讶的屏住了呼吸。段君月确实是她面前坐着的这位优雅的富太太。

    她关掉手机,坐直了身子。

    段淮发觉旁边人的怪异,偏头瞥了一眼阮蓝,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震惊的事,面色不太好,连带着目光都有些呆滞。

    从刚刚开始,阮蓝内心就不住的在感叹,世界实在太小。又有些庆幸,陆家夫妇看起来人都很不错,陆彭为人稳重,段君月知性。从俩夫妇言辞间能看出来,他们很疼陆少霖。如果陆少霖真的是阮墨,那应该过的不错。

    阮家一直秉持着不打扰阮墨家庭的原则下在找他,因此阮蓝内心无论翻腾起多少波澜,也不能张口问。

    “阮小姐?”段君月唤了阮蓝好几声,阮蓝都是目光涣散,机械的吃着碗里的米饭。

    阮蓝正发着呆,突然胳膊被一旁的段淮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她才回过神来,偏头看了一眼段淮,小声道:“怎么了?”

    段淮眉尖轻轻挑了挑,眼神示意阮蓝段君月在喊她。

    “阮小姐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段君月轻声问道。

    “没有,没有。”阮蓝连忙摆摆手,道:“饭菜很好吃。”

    陆彭笑了笑,道:“太瘦了,多吃点。”

    阮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九点钟的时候,阮蓝吃跟着段淮出了陆家别墅。

    段淮穿着黑色的卫衣,头上又带上了鸭舌帽,一个人走在前面,阮蓝盯着他宽大高挺的背影,凝了凝神。

    她垂目盯着地板,机械的朝前走着,接近他,利用他,都很不道德,她朝天上望了望,祈求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得到上苍的原谅,俗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只要确认陆少霖和阮弘毅是不是父子,绝对不干别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天去演唱会路上,从简一手机上看见陆少霖的第一眼,她就有些惊讶,陆少霖和段弘毅长得很像,尤其那双眼睛,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后来又在演唱会上看见陆少霖腰间的月牙印记,她心头欣喜,又怕再度认错。只要找到阮墨,确认他好不好便好,也算是了却父母多年的心结。

    “段总。”阮蓝快步跟了上去。

    段淮偏头余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

    “陆先生是您的?”阮蓝问道。其实阮蓝此刻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故意找点话题。

    段淮瞥了她一眼,向她投去一个“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又迅速收了回去。

    阮蓝立即识相的闭了嘴。

    陆家庄园周围位置偏僻,只有庄园附近有路灯,再远一点就什么都没了,一眼望去黑漆漆一片。

    司机将段淮的车开到了庄园门口,段淮过去上了驾驶位,阮蓝蹙了蹙眉,她扫了一眼远处空无一人的马路,打了个寒战。她没什么别毛病,就是胆儿小。

    她的车还没被开出来,大概是得自己去开。见段淮车亮起了灯,似乎要走了,她怔怔的望着远处黑漆漆的道路,快步提着包跑过去敲了敲段淮的车窗。

    约莫七八秒,里面才开了窗户。

    “段总,能不能等等我?”阮蓝见段淮不明意味的望着自己,大抵是觉得她又是想勾搭他,阮蓝又解释道:“天有点黑,我…我有点害怕。”

    段淮轻轻哂一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阮蓝见他没说话,估计是应下了。她迅速朝停车场跑,没想到刚跑几步就看见段淮的车缓缓开了出去。

    “喂!”阮蓝诧异的看着那辆宾利的尾巴,有些慌,怎么自己走了。

    如果不是很与陆彭不熟,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会请求留下来住宿一晚。她叹了口气,阮白最近公司准备出新游戏,有点忙,根本没时间管她,她息了手机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还闪着光的宾利,又回过头缓步朝着停车场走,无奈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陆家庄园很大,花了五六分钟才到停车场,阮蓝打开了轻音乐,试图安抚自己对黑夜恐惧的心灵。待她调整到了舒适的状态后,才开着车缓缓出了庄园。

    庄园有点大,而且阮蓝不熟,足足开了三四分钟才开了出去。刚一出庄园就是一条开阔的柏油路,阮蓝开着车上了路。

    她往前开了半分钟就看见路边停着刚刚那辆白色宾利,段淮挺拔的身姿正靠在车身上,目光定定的盯着她的方向。

    阮蓝蹙了蹙眉,将车开到段淮跟前,停下,刚打开车窗,正准备说话,就听见段淮道:“车坏了,载我一程。”

    ……

    阮蓝看了看那辆宾利,怎么刚出门车就坏了。不过他的意思是车不坏就不会等她是吗?现在车坏了还想让她载他?想的挺美。

    可这种情况下,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陪她开车回去,不然开到一半害怕的时候,叫天天不应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她朝他微微一笑,“那我就勉强送你一回。”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段淮抬眼望着她。

    阮蓝微微一笑,朝他挑了挑眉,“联系方式给我。”

    天色很暗,她看不全段淮的脸,只瞧见他嘴角弯了弯,便缓缓抬步上了副驾。

    阮蓝目光一直追随着段淮。他始终都是一副慵懒的状态,一上车就慵懒的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倒是显得柔和了许多。

    “安全带。”阮蓝淡淡道。

    段淮轻哂一声,抬手将安全带拉了下来,轻轻扣上。调侃道:“不是应该你过来给系吗?”

    阮蓝好笑的看了太一眼,指节有节律的敲着方向盘,道:“段总,这都十年前的老把戏了,我不用的。”

    “况且,我是女孩,这桥段不合适,您的少女心也该收一收了。”阮蓝这时才发觉,段淮其实也没她想象中那么严肃。她说完,嘴角带着笑,启动了车子。

    “是吗?”段淮睁开眼睛,盯着前方,道:“那你们年轻人都怎么玩?”

    “那我不知道,这事段总应该比我经历的多。”阮蓝瞥了段淮一眼,他这张脸,光是站那都能迷倒万千少女,加上他的身世背景,女朋友一天换一个都说不定。

    段淮没说话,靠在座椅上,拿帽子盖着脸。

    马路边是黑漆漆的树林,白天从这里过,风景美如画,但是到了晚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反而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要不是有段淮坐在旁边,她很可能要哭着开车回去。思及此,阮蓝感激的看了一眼段淮。他仿佛安装了眼神感应器一样,她刚看了他一眼就看见他取下帽子。

    “听见哭声了吗?”段淮看着她。

    “什么?”阮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有女人的哭声。”段淮又道。

    阮蓝诧异的朝窗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树林吓的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语气有些惊恐,“段总,你别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段淮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段,段总,你别吓我。”阮蓝看了他一眼,整个人脊背发凉,都要吓哭了,面色很难看。

    段淮轻哂一声,又将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阮蓝蹙了蹙眉,她是个不经吓的,胆小这件事,困扰她许多年。越胆小越害怕,越害怕越担心,无限循环,如今磨的她的胆子可能只有指甲盖那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