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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公子,你,你。你这是劫持。这样做是犯法的,我,我要回家。”
温馨温暖的小屋内,林株愤愤的冲着含笑坐在桌前端着酒杯的金小光喊。她很倔强的站在门口,不肯入座。
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被金小光连同被子抱了多久。
金小光也许被她吵得有点不奈烦了,眼里的笑容渐渐消失,恢复了严肃冷酷的样子。一双阴冷的的眼睛透过透明的酒杯盯着她,冷冷地说:“要回家,好啊,你回去吧。”
说完用下巴指了指门。
林株想都没想,转身一把拉开门。
却愣住了。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有没有院子都看不清,是个什么样的屋子更是不清楚。寒风呼呼的吹,吹得举步维艰。
这是哪里都不知道,风这么大,要怎样回去?说的夸张点,说不定会被吹跑的。
她可不想冒险。除夕夜的,出了事儿喊起来都没人帮忙。
金小光虽然可恶,遇到他准没好事儿。不过都是些意想不到的意外,他本人倒是对她没有多大的伤害。应该不会害她,再说了如果他想害她,很轻而易举的,不会这么麻烦。
她收回已经抬起的脚,慢慢关上门,转身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金公子您将我请了来,我还就不走了呢。对,我不走了。说吧,公子请我来有何贵干。”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已经来了,想来也轻易的回不去。还是看看他到底要怎样,
她很落落大方地坐在了金小光对面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略带挑衅的盯着他看。
金小光淡然一笑,轻轻放下手里的酒杯,说:“算你聪明。既然小爷能请你来,自然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回去。好好的陪小爷说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从太子府赴宴回来,竟然不想待在质子府里度过除夕夜。
宴席上。太子很严谨的说女刺客的眼睛很像燕无忧的小丫鬟。那个女刺客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自然最好是活的。看得出太子爷对女刺客很感兴趣。他还提到了前朝皇孙保臻。说这个人不除,皇上寝食难安。他明白还有一层意思是皇上会死不瞑目。
这是逼他加紧力度搜查前朝欲孽啊。
可是他除了林株这条线索,暂时还没有别的。
对金臻的怀疑也在发现了他同司马明珠的事情之后,松懈下来。本来他想再好好调查跟踪他一段时间。却在前几天书墨告诉他。发现司马明珠女扮男装去私会金臻少爷之后,打消了。
金臻是他结拜的兄弟,司马明珠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又是当朝疼爱的公主。
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万一后果如他所料。公主不会放过他,皇上更会怀疑他。司马明珠可是通过他认识的金臻少爷。
那么只有在林株这个小丫头身上下功夫了。
不管金臻少爷有没有什么问题,林株是前朝皇室正宗血统,这个绝对没错。
想起林株,脑子里全是她。便临时决定去看看她。
带她出来,也是临时决定突发奇想的。他抱着她不知要去哪里,回都城的质子府有点太远,却看到不远处书墨在对他招手。
他会意的一笑跟着书墨走,书墨确实能干,不愧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好兄弟。跟在他后面看他将林株带了出来。竟然先他一步,准备好了落脚地,还很温馨。
只是陪着说说话?这好办。林株放下心来。想来古往今来都是高处不胜寒,位高权重的人自有他自己的苦楚,也许有的话不可乱说,想找个她这样毫无瓜葛的人来说说。
这样一想,她竟然觉得有点荣幸。
便定定的看着他说:“金公子,想说什么就说吧,想来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奴婢一定洗耳恭听。”
如果他没有别的企图,不让她为难的话。做个忠实的听众她是能做到的。关键时刻安慰几句也没问题。
金小光赞赏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帮她布菜,说:“也就是随便说说话,你知道我父侯母亲都在定远,这里除了无忧也没什么亲近之人。无忧今儿晚上的陪老太君。也只有你了。”
原来是感到寂寞了。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团圆的节日,远在外面的人一定会想家的。
她更加感到荣幸,能被人当做倾诉的对象,不管是好人坏人,都是件好事儿。说明她是善解人意的。
便很轻柔的说:“金公子,你一定是想家了。过年说白了也就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忙了一年的家人们坐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作为儿子,按理说是该回家陪父母的承欢膝下的,不过你在都城是做质子的,当然不能随便回家,想来你父母也能理解。”
说的很是老道,很善解人意。声音柔柔的,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倒像个姐姐。
金小光心里柔柔的,颇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脑子里闪过粉粉的小姑娘纯真无辜的的眼睛,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到颇有感触。说的也都在理。可是心里就是发慌。”
虽然平时巴结讨好的人很多,也有许多的千金小姐对他暗送秋波,可是没有人懂得他的孤独。这个小小的当年无故迷茫的女孩,却让他觉得有人懂他。
林株忙说:“奴婢也是随口说话,哪里有什么感触。想金公子远离父母孤身在外,肩负的是定远百姓的安危,一定会感到压力。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
金小光淡淡一笑,深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盯着她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还未及笄的女子,说起话来更不像。小爷确实感到压力很大,好像喘不过气来。所以找你来说说话。”
自己压力大,心慌就心慌,这个可以理解。可是竟然还有兴趣研究她?很闲么?难不成她就不能少年老成?
便说:“奴婢知道金公子的意思,奴婢自己也知道,奴婢看起来人小,说起话来老道。”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长得娇嫩弱小,但是思想超前的成熟。她可是学过历史经过世事的人。
不如直接说出来,绕来绕去的。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金小光一点也不意外的笑了起来,出了声。
说:“你对自己倒是很了解。看来你真是长大了。人小鬼大啊。”
说完深深的盯着林株看。
这个女孩已经不是很多年前那个眼睛纯真无辜。似透明般的粉粉的小姑娘了。已经长开了,眉毛弯弯,睫毛又黑又密,一双清澈的眼睛镶嵌在浓密的睫毛之间,神秘而诱人。皮肤还同小时候一样粉粉嫩恩弹指可破。
她虽然年纪还小。却是一颦一笑,已经到了让人心动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不管是生气还是害怕都会让他得心跟着微微跳动。
人小鬼大,是褒还是贬。
应该是贬义的。
林株微微撅起小嘴儿说:“金公子这是在骂奴婢啊。奴婢知道自己很笨,那里有什么鬼啊。只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
金小光指着她面前的酒杯说:“早当家有早当家的好。你不就很善解人意么。很好。 株儿,来,陪小爷喝几杯。大过年的,有酒有肉才有气氛。”
酒里该不会有**什么的吧?万一被迷倒了,该怎么办?会不会对她……。
林株盯着面前的酒杯,犹豫片刻。随即端了起来。
好歹是堂堂定远侯世子。不会这么卑鄙的,再说了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要想怎样她,不必费这么大的事儿。
酒是上好的米酒,喝起来带点甜味儿。同家里喝过的一个味道,似乎更好一点。
金小光似乎很高兴,自斟自饮般的,一会儿功夫七八杯酒就进了肚子。他对林株说:“株儿,我干了,你随量。”
倒是显得有点风度。
林株轻轻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刚才已经陪着爹喝了点。还是少喝点的好。就这么被偷偷的带了出来,她还是有点害怕。金小光也不去管她,自己喝了不知多少杯。冷峻的脸上有了颜色,漆黑的眼珠也有了血丝。
他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直勾勾的盯着林株说:“株儿,还是你好啊,无忧无虑的。”
林株好笑的看着他。这是在取笑她还是在讽刺她?无忧无虑,怎么会无忧无虑,每天都要为填饱肚子费神。还要为以后脱贫致富做打算。要知道填饱肚子可是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她苦笑一声说:“金公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的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奴婢每天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要想今天有没有东西填饱肚子会不会饿肚子。想想从哪里啊开始做工,是先喂鸡喂猪,还是先拔草除草,摘菜,还是先将给府上的菜一样一样的准备好了,不让厨房挑毛病。想着怎样能让府上的大厨高兴,不要找麻烦。还要提防我奶奶,怕她将好不容易凑来的粮食掠走。那里是无忧无虑,简直是劳心劳神。”
说完做了个精疲力尽的姿势。
金小光轻轻地笑了出来,又端起酒杯说:“你说的都是些小事儿,什么吃吃喝喝,种菜拔草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不像小爷我,整天提心吊胆费尽心思的。稍有不慎,便会酿出祸端来。”
说完又喝下一杯、
说的好像很严重。林株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说:“小心谨慎倒是有点道理。提心吊胆费尽心思就言过其实了吧。奴婢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见识。不过奴婢想那质子也就是人质。只要世子爷你好好的待在都城,好让皇上能经常看到你知道后也没有什么图谋不轨。想来也没什么祸端的吧。”
能来做质子的,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举足轻重的人物。只要没什么事儿,皇上自然不会轻易为难。
金小光闭起眼睛轻轻地摇着头:“株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今圣上疑心很重。总是怀疑父侯有密谋叛乱之心,所以对我这个质子时有刁难。今儿太子爷还提起前段时间在醉仙楼遇到刺客的事儿。那个女刺客到现在还没抓到,太子爷很生气啊。”
提起醉仙楼那场惊心动魄的事儿,林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捂着胸口说:“金公子,提起那天的事儿。还真危险。话说奴婢也是倒霉,看场演出也会遇到刺客。金公子你说奴婢会不会是灾星转世啊。怎么什么灾难都会落在奴婢头上。那天要不是金公子无忧公子奋力相救,奴婢现在估计是不能陪金公子喝酒了。”
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已经看不出伤痕的脖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点压惊的味道。
金小光忙说:“株儿,不要瞎说。你哪里是什么灾星转世,分明是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苦笑一声。
想她一个被爹娘遗弃的被人家收养的孤女,养父母都是老老实实的下人。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说有家人来找的消息。谁会故意先害她。有这个价值么?
金小光说完也有点后悔。遇人不淑?不淑的那个人不就是他么?只有他千方百计的给她制造危险,不管是刻意的还是意料之外的,几乎都是因他而起的。而那些遇到的人反倒是来保护她的。
说起来他应该是她的灾星才对。
就听林株说:“金公子,说句心里话你可别生气啊。奴婢觉得奴婢遇到的人都是好人。我家公子对奴婢不错,吃的穿的 都没缺奴婢的。我爹娘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我想就算我在亲生爹娘身边,也不过如此吧。就是我奶奶一家不好,总是欺负我我们,不过这只是家庭内部矛盾了。倒是奴婢觉得只要遇到金公子,奴婢就会倒霉、奴婢试过了,。很准的。就连遇到书墨也会倒霉。所以奴婢觉得金公子是奴婢的克星。”
她说了爹娘无忧公子对她好,却没有说金臻少爷。金臻少爷特意交代过,不要离金小光太近,也不要说他对她的关心。
原来她很清楚。
金小光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将被酒色染红有点柔和的脸凑向林株。声音有点沙哑着说:“是吗,小爷倒没觉得。不过呢有句话叫做相生相克,我倒觉得我们是患难之交。你看每次你遇到什么事儿,我都没有袖手旁观,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