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不愧是兄弟

夜尘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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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终于停了,月亮升起。

    菜二穿好棉衣棉袄,去厨房拿了帮林张氏收起来的鸡蛋,又在专门装馒头饼子的瓷盆里拿起两块干粮,包在一个干净的布里。

    对也穿好棉衣裙,带着棉帽子,棉手套的林株说:“株儿,我们走。”

    林株答应一声,将腰带拿过包在脸上,提着竹篮,里面有几斤白面,几只红白萝卜咸菜,还有几个鸡蛋。

    因为要给林云吃鸡蛋,又不能少了林张氏的,每天早上的早点煮鸡蛋就省了。

    “株儿,篮子给爹拿着,你筒着手。小心冻着。”

    父女两出了菜园大门,风虽然停了,还是很冷,冷的穿着棉衣裙子就像没衣服似的。月亮又圆又大,将整个夜晚笼罩在一片银色之中,父女两的影子拖得老长。更觉冷清寂静。菜二很疼爱的拿过她手里的篮子,让她将双手筒起来免得冻伤了手。

    林株再次被小小的感动一番 ,爹如果再年轻几岁,如果生在21世纪 ,绝对的暖男一枚 。这样的男人不止是女儿的好老爸,更是很多女子心中的完美熟男。

    如果爹生在前世,不知道会不会枪手,娘会不会有危机。

    她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越想越觉得好笑。便将双手捅进袖筒里,跟在菜二身后,一路边走边跳的给自己取暖,不一会儿,就到了金臻少爷家。

    她摸出钥匙打开门,菜二看着她走进院子 ,点着挂在树上的灯笼 ,嘱咐她走路小心点,这才转身进了隔壁自己家 。

    林株扣上大门,提着灯笼正要去后院。就听的金玺少爷的房门吱扭一声开了,他的脸随即探了出来,说:“株儿你来了,进来坐会儿。”

    金玺少爷在啊?

    林株吓了一跳,这段时间过来都没看到院子有人。她以为他们回去了。或者不住在这里。

    没想到今儿在,可是刚才没看见屋里有灯光啊,难道他是摸黑的不点灯的。

    不过经过一天的大风吹,月亮比起以往纯净明亮许多。不点灯应该也看得到。她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呢?晚上孤男寡女的能不能进去。

    就看到 屈伯也从耳房走了出来,胡须在月光下银光闪闪的,带着点仙气。

    他很慈善的对她说:“株儿,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看起来还不错啊!我家少爷今儿正念叨呢。他有点事儿想问问你。你先进去,老奴帮你倒茶。”

    屈伯同梅伯一样一,说说很和气,眼神也和气,像个林株心目中的老者。

    他一说话,林株不再多想,进了金玺少爷的屋子。,

    油灯已经点上,罩着琉璃灯罩,屋子的布置很雅致。还是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多了东西,一整面墙上竟然挂这一幅山水画,题词为江山社稷图。还是有印章。

    林株对山水画不是很熟,这幅画看起来很气势磅礴,她认识那几个字,轻轻的念出了声。

    江山社稷图,这样富有寓意的大制作挂在这样一个屋子里,还占了一面墙,有点不不伦不类吧。这哪里像是人的卧房。分明是个会堂么。

    金玺少爷安静的做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转了过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他前面。

    心里一阵难过 ,如果不是七哥再三交代他早已经事实告诉了她。

    明明是同祖同宗的兄妹。却偏偏要听她少爷奴婢的叫,实在是别扭。

    保家王朝已被灭亡,所剩的子嗣除了七哥自己还有不知身处何方的四哥保君,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堂妹了。

    堂堂前朝小郡主沦落为人家的种菜丫鬟,看着都让他心酸。

    更心酸的是,完全有财力物力让她过上比郡主还富贵的生活。却偏偏无能为力。

    他微微的倾了倾身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株儿,。你坐。”

    金玺少爷很客气,也很柔和,有金臻少爷的作风。

    可是他毕竟不是金臻少爷。

    她不知道金玺少爷金臻少爷是不是住在同一个家里,古代很多人家,几代人都是不分家的。很多是住在一个大院子的几个别院的。

    如果没有,那这座院子也就是他的。她可以在金臻少爷面前不拘一格,但是金玺少爷就没那么熟,的有点规矩。

    她直直的站着没动,很卑微的说:“金九少爷有事儿只管吩咐,奴婢站着就是。”

    心里有点发毛,一定是要说林云的事儿。

    也是,人家说只管住就住啊?又不是人家的谁。

    金玺少爷看她有点紧张,起身将她轻轻推进椅子中坐好了,说:“株儿,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坐下我们好好说话。”

    金玺少爷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香味,有点像麝香的味道。

    坐就坐吧,林株坐好了挺直身子。

    金玺少爷笑微微的看着屈伯端着茶盘进来。给林株面前放下一杯茶,走了出去。

    林株低头一看,精美剔透的茶杯里飘着红枣枸杞还有几多红艳艳的玫瑰花,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花香。

    这么高雅的花茶,金玺少爷的品味一点也不比金臻少爷差。

    她已经将金臻少爷设定为侠盗,盟主或者尊主,金玺少爷应该地位也不低。

    她忙很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一双眼睛便很专注的盯着金玺少爷看。

    前世学过的礼仪,专注的看别人,听别人说话,是种礼貌。

    金玺少爷温柔的眼睛也看着她说:“株儿,这些天我回了趟家,看到七哥,他托我问候你,还给你带了点上好的蜂蜜红枣还有块布料,说是要过年了,给你做身新衣服。”

    原来是带东西了。金臻少爷真是有心,也细心。

    这几年每年过年都给她布料做衣服。

    她很礼貌的谢过金玺少爷。

    又说了几句很得体的感谢话客气话,便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坐着,像一位拜见老师的小学生。

    金玺少爷见林株拘谨 ,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 ,柔和的看着她说 :“株儿。不用这么紧张 。先喝点儿茶水 ,等会儿还有点心。我就想问问,要过年了,你想要点什么别客气。只管说 。就跟七哥在时一样。”

    今年七哥不能回家,由他代替拜忌六叔六婶,跪在他们的坟前,无限感慨!

    转眼他们都走了这么多年。他还很清楚的记得六婶满怀期待的目光,她那么信任的求他以后帮着照看林株。 现在他真的坐在了这个当初小粉蝶般的六叔六婶眼珠子般的小堂妹面前。她出落得清丽可爱。他却没有资格没有身份好好关照他。

    想他们保家现在知道的还有三个儿子,女儿就这么一个。他们谁都应该好好照顾她。

    可惜谁也不能正大光明。

    金玺少爷的眼睛柔和的看着对面椅子上的林株,他的眼睛虽然没有金镇少爷那样妩媚那样迷人,那样的颠倒众生。也天生饱含深情,让人觉得温暖、

    如此近距离! 林株慢慢抬头,惊奇的发现金玺少爷的脸变了,没有那种僵硬,却多了点伤痕。伤痕有好几处,有的像是冻疮好了留下的痕迹,有的像是刀伤或者划伤。伤痕不是很明显。却也一眼能看得出。

    难道是他这些天出去遭遇到了什么事儿?

    她想了想,小声问:“金九少爷,你这些天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危险?是不是受伤了?”

    金玺少爷听她这么说,神色黯淡下来了,他低下头说:“这倒没有,都是些以前的旧伤。”

    旧伤,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她好奇起来,难不成他以前戴了面具。可是看起来也不是面具啊,绝对是人的脸,而且那脸同这张也没多多少区别。除了少了疤痕。

    她挤了挤眼睛,很八卦的说:“旧伤以前怎么没看到?金九少爷,你该不会是戴了,戴了人皮面具吧?”

    说完有点诡黠的笑着。

    这都看出来了?小堂妹这么聪明?这人皮面具可是屈神医经过多年研究试验。用从活人脸上揭下的面皮做成的,整个秦南国只此一张。

    自从七哥帮他从定远侯的地牢里逃出来,找到屈神医,他便顶着这张脸。期间也同不同的人微微打过交道,并没人看出破绽。当然他并不敢同金小光书墨燕无忧燕君那样的高手有什么交际。

    可是这个据说十年前被九儿带出来的小堂妹,跟九儿分手后就住在菜园。还忘了以前的事儿。而且应该并没遇到什么高人,。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又怎么知道叫人皮面具的?

    这副面具七哥都不知道,也没见过啊。

    见他疑惑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一副你怎么知道的神情。

    这也值得奇怪?前世三岁小孩都知道人皮面具。

    只不过都是从电视剧里看到的,真的估计都没见识过。林株又神秘莫测的笑着追问:“金九少爷?怎么样被奴婢说准了吧?其实呢,您脸上的伤虽然很多,却并不明显,戴不戴面具都没什么关系。人不能只看外表,主要是看心灵的。金九少爷人这么好,怎么看都是貌比潘安,胜过宋玉的。”

    不管伤痕有多影响美观,但是平心而论,长在金九少爷脸上并不可怕。相反倒有一种疼痛文学般的沧桑美感,所以她说的并不夸张。很百分之八十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金玺少爷略带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株儿,你真的很聪明。有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说这些了,说说要过年了,你想要点什么?正好明儿我要去一趟都城。”

    如果不是脸上的伤疤太明显,每个乡镇又都贴有定远发出的带着他满脸伤疤画像的全国通用的朝廷级通缉令,他也不会将这个捂得他透不过气的面具戴在脸上,。

    聪明?这也叫聪明。只要看过武侠小说电视剧的人都会联想到这点。

    不过金玺少爷说的没有有办法的事儿,应该是金臻少爷如果是汪洋大盗,被朝廷追杀抓捕的侠盗的话,作为他的堂弟,一定也是重要的骨干,他的伤应该是刀伤。那些曾经追博追杀过他的人应该能认得出来、

    如果不遮掩起来目标太明显。

    不管他们是什么?这兄弟俩都同自己有着亲密的关系,亲密到了金小光想通过她找出他们的地步。

    在没有弄明白真正的关系之前,他们的东西,贵重的还是暂时不要的好。当然几两几十两,甚至几百两的该用的时候也不用太客气。

    她低头想了想说:“东西倒是不用多少。不过如果金九少爷方便的话,将府上的马车借奴婢用一用。奴婢的爹给我姥爷做了口寿材,可惜没有大的车子送过去。如果少爷方便的话,奴婢见府上的马车很大,取下车厢,很长,可以装的下。”

    金臻少爷家有两辆马车,一大一小。还有几匹马一头驴。他们临走时将马匹毛驴都寄存在了镇上的车马店。

    那辆大马车是林株见过的最大个儿的。将上面的厢顶取下,车身也很长,有点像以前的架子车,比架子车车身还长,应该刚好装口寿材。

    金玺少爷轻轻点了点头说:“这个好说,这几天我正好有时间,可以帮你们送过去。”

    林株忙摆手说:“金九少爷,有车子已经很感激了。有我爹去送就好了,我老舅家也在天门镇,只不过是离镇子很远的山里。对了上次我将金臻少爷留在我这里的银子给了我老舅,请他帮忙在他们那个地方,现在叫做胡家坡的地方买了地,盖了宅院。地契写的是金少爷的名字。我老舅一家负责看管。金九少爷要是想去看看也行。”

    还有了自己的地。这个好。

    他同七哥以后一定是要想办法报仇雪恨的,但是现在江山姓司马已是定局。报仇这事儿不一定成功。

    如果退一万步不成功也没成仁的话,有块属于自己的地,就有了退路,。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他说:“这样啊,天门镇这地方不错。就是山里应该也不错,离都城不远,株儿,我这里有点银子,你去给你老舅说说,有可能给我也买上几十亩地,也让他们帮忙照看着,你放心,不收租子的。”

    真不愧是兄弟,这都要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