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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犯了错就情有可原,伤害的结果让别人白白承受,她如果不满,大可以来找他秦慕的麻烦。
“爸,或许蒋家给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想说,如果我不追究,蒋家知道感恩吗,知道就此收手吗,好在这一次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可万一下一次变本加厉呢?她如果想着有长辈撑腰,无所顾忌又该如何?”秦慕目光凌厉,又说:“我不可能拿我女人的安危来证明,爸,我们两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这段友情,但是我告诉你,秦蒋两家早晚都会翻脸,既然早晚的事儿,我又何必等他家便宜占够了,伤害造成了,再撕破脸,这不是很不划算吗?”
秦天一手拨弄着面前的杯子,他保养的很好,其实六十岁也不是很老,手上的皮肤也还算红润,姿态也很优雅,神情中自有一股威严:“秦慕啊,我知道你现在敢说这样的话,你比我果断,我也很欣赏,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人这一辈子在这个世上,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总会有这样那样错综复杂的关系,权利,金钱,信任,依赖,算计,友情,爱情,亲情,你想得到什么,就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当然你做事也能让人放心,算了,你也不用顾及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秦慕那里听不出来,他让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因为每个人都不是独立的,只是这次不追究,蒋依涵会就此收手吗,他不确定,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现在和蒋依涵没有任何关系,她凭什么插手自己的事,谁给她的权利,他秦慕的事是别人可以随便插手的吗?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老爷子站起身。
“爸,晚上就住这儿吧。”秦慕也站起来挽留。
“算了,回去吧。”老爷子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你这儿还真缺个女主人,加把劲,早点姑娘娶过来。”
“我尽力。”
秦慕知道他不会在这儿过夜,送他出门,嘱咐司机周叔,开车小心,到家了来个电话,周叔是他家的老司机,办事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送走了老爷子,秦慕有些疲惫地半躺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下眉心,深呼了一口气,默坐半晌,在人前无论多么强势,多么让人忌惮,可他不是神,也会累,有些事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夏橙的受伤就是最好的证明,突然坐起身子,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吕增回到住处,刚洗了澡出来,正在擦着头发,听到手机响,连忙接起,他的手机和他的人都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在整个A市也只有秦慕能对他指手画脚,就算是道上的兄弟也得对他俯首贴耳,包括哪些兄弟首领杨岁,可他只服从一个人,那就是秦慕,他也是个成熟稳重内敛谦和的人,威严却不蛮横,严厉却很义气,别人都以为他是秦慕的助理兼司机或者是保镖,可这只是表象,公司的事他插手的远远没有其他事情多。
“秦总。”吕增接起电话。
“吕增,你让人好好查查,蒋依涵近期和什么人交往过,做了些什么,越快越好。”秦慕目光有些阴沉,说完这几句话,就随手挂了电话,把手机甩在桌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夏橙回到房间,心神俱乱,她有些颓废地躺在床上,脑子像搅拌的浆糊一样,搅得她整个脑袋都嗡嗡作痛。
手机响了,是纪承川的电话,她狠心按掉,一连几次,后来又有信息提示,她本不想看,可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
“夏橙,我在你楼下,你不见我,我就一直等到你见为止。”
夏橙烦躁地抓抓头发,她谁都不想见,不要再逼她了行吗,她把头蒙上,闭上眼睛,可怎么能睡着,数羊都数到两千只了,头脑还很清醒,只是钝痛的难受,她实在没有勇气去见纪承川,她要好好想想。
身心俱疲,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慢慢地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还好那个人给自己请假了,看看手机,也没有人再来电话。
可肚子又不争气地饿的咕咕叫,这真是心大,她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主人的情绪,这么不争气,还那么能吃,简直就是饭桶。
没难过死,再饿死,想想还是去了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煮点粥什么的。
她去了盥洗室,刷牙时,想到了上次在秦慕那里脖子上的斑斑点点,脸唰地就红了,洗脸的时候,想到上次秦慕用她的红色毛巾擦脸的情景,又想到昨晚在电梯内唇舌交缠的画面,她又觉得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心烦意乱地用凉水拍打着小脸,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她迅速擦了一下脸,走了出来。
打开门,她心底轻颤,一个高大挺拔,略显颓废的身影立在门口。
纪承川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睛通红,平时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时布满血丝,头发蓬乱,下巴也是苍青一片,他平时很注重自己的仪容的,可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皱巴巴的有些狼狈。
夏橙心中隐隐作痛,“承川哥。”
纪承川眸光微微动了动,夏橙拉他进来,觉得他脚步有些踉跄,紊乱,他反手握住夏橙的手,脸上的痛苦难以掩饰。
他的手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可谁又知道他的心更冷,觉得全身都在冰窖里一样。
他真的在楼下整整等了一夜,他不信夏橙那么狠心,可她就是那么狠心,早上他遇到了去上课的李素,李素告诉他夏橙的房间号,他心里冷嘲,自己回来快半年了,居然都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处,是自己失败,还是她无心,本以为早上她会去上课,可一直没等到她,他就只好上来了。
看他脸色惨白,浑身还有些打颤,夏橙顿时意识到什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额头很烫。
“承川哥,你怎么这么烫,你生病了。”
夏橙心里紧张起来,担心多过其他,她连忙把他扶坐下,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他面前:“喝点水,我去找体温表给你量一下,不行咱就去医院。”
“夏橙,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吗?”纪承川苦苦压抑着心底的苦楚,心那里已经麻木了,都快感觉不到痛了,昨晚电梯里画面,就像一个炸弹一样,感觉自己已经支离破碎,再也回不到完整了,那个画面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不断的回放,重播,电影还可以拔掉电源,把它关闭,这个连关的权限都没有。
夏橙身形一僵,拿出旁边抽屉的体温表,木然地去清洗了一下。
“承川哥,把胳膊抬起来,你的头很烫。”
夏橙心里也很煎熬,现在觉得做错事的是自己,她也不想这,总觉得自己很无辜,什么都没做,可事情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纪承川握住她拿体温表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定定地凝视着她:“死不了的,或许能死更好,我现在生不如死,我都觉得活着了无生趣。”
他昨晚整整在下面想了一夜,他们之间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可他不甘心,也不舍得,他整整爱了十几年的女孩,已经是他心的一部分,如果硬要移除,那就是挖心一样的疼痛难忍。
夏橙鼻子一酸,眼圈有些泛红,其实纪承川这个样子,她也很心疼,他们之间不光有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有渐渐明朗的爱情,可这份爱情刚刚发芽又被扼杀了。
“承川哥,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我不允许你这样不爱护自己,也不允许你这么消极,你先喝点热水,量一下体温,如果不严重就不去医院,我这里有退烧药,先吃两片。”
“夏橙,呵!”纪承川笑的很凄凉,“不允许我不爱护自己,不允许我消极,呵呵,全世界任何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而你没有,你凭什么拿刀子捅在我心上,还说不允许我痛。”他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发干的嘴唇有些青紫:“我这里很痛,痛的让我无法忍受。”
“我从懵懂的知道男女之事开始,心里的那个位置就被你占据,之后生根发芽,长成盘根错节的大树,稍微动一下,就会牵动的全身疼痛。”纪承川舔了一下发干嘴唇,夏橙趁势端起水让他喝了一口。
“我一直都是这样,认准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变,哪怕我出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不知道和你还有没有结果,可我也不愿把你从心里移除,也不移不了,伊莎对我有意,我想秦慕肯定跟你说过,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管是伊莎还是任何人,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心思,哪怕有女人脱光了躺在我床上,我都可以视而不见的甩门而出,因为我始终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回国再次见到你,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整晚的失眠。”
纪承川眼睛涌出泪光,谁说男人不会流泪,那是因为不够伤心,他又觉得如果夏橙连秦慕那种滥情的人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和秦慕相比他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夏橙听他说完,心不断的收紧,她也一度以为她会和纪承川在一起,也是这样准备的,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由清晰慢慢变得模糊。
纪承川眼底那抹疼痛更明显了,他伸手握住她的双手,目光中满是渴求:“夏橙,你还爱我吗?如果还对我有感情,我可以不管你和秦慕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夏橙睁大眼睛,试图逼退眼底的眼泪,可它还是不受控制的啪啪落了下来,勉强开口:
“承川哥,你肯定累了,先去洗漱一下,先吃点东西,把药吃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纪承川失望的同时,眼底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乖巧地点点头,夏橙扶他去了盥洗室后,自己去盛了一碗粥。
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下,纪承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印在脑海里一样,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这一刻觉得昨天晚上就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如初,他和夏橙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吃了东西,夏橙又抱了一床被子去了客房,把床铺好,知道他一晚上没睡,就嘱咐他去休息一会。
“承川哥,你吃了药,睡一会。”夏橙帮他掖好被子,劲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很正常。
“夏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不要待在A市了好不好?”纪承川有些发红的眼睛,显得很急切,伸手拉住了夏橙的胳膊,有些渴求地看着她,在爱情面前人都是卑微的。
夏橙心中一紧,嘴角的笑有些凄凉,承川哥,只怕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要怎样就能怎样的,离开这里,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已经和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就算你不介意,可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