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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正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解闷。
这时,段奕朝她缓缓走来。
“是不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了?朝中的?”她扭头看向他问道。
段奕与青一离开时,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然。
太子被他们合力除了,元武帝那里不可能没有一丝的警觉。
暗中派人查情况,一定少不了,那么,段奕也会反击。
两方厮杀,一定会有死伤。
谁知段奕的神色却是一派淡然。
对她温和说道,“不是,太子的事,本王有信心将他趁底的除掉,就不会担心他的势力会反扑。”
“那又是什么事,青一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只是王府中的一些杂事,朱贵处理不好,才问到了这里,青一拧着眉那是在嫌弃老管家。你这几日身子不好,怕你听了分心,才避着你。既然你想听,一会儿他们再来请示,我们一起听好了。”
云曦无可无不可的说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原来不是朝中的事,是她多心了。
段奕俯下身伸手握着她的手,不禁皱起眉头来。
“手怎么是凉的?今天这太阳光看着厉害,可是比前几天下雨时还冷,怎么不多穿点?”
“不冷,我刚才用溪水洗了手。”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大惊小怪的。”
而事实是,她被刚才那个路过的青衫公子给惊吓住了。
如果,她不是占着另一个人的身子,她也许会觉得这只是神似而已,世上人多,遇上相像的人,并不奇怪。
但,世上既出了一个她,又有一个林素衣,也许,也会有一个段轻尘呢?
。
段奕命吟雪取来披风,他细心地给她围上。
两人并排坐在这块大石头上说了几句话,青一又来了。
他们这回果真是没有避着云曦。
青一拿了一份图纸给段奕过目。
“主子,您看,那天从这里走怎么样?”
走这条路线,可以绕开顾府,以免刺激到某人脆弱的神经而来搅局……
顾非墨出神入化的剑术与火爆的脾气,让青一想想都头疼。
段奕盯着单子,眸色马上一沉。
“不!为什么要饶着路走?本王做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反而应该在这处地方多多燃放爆竹!一万响的爆竹,在这个地方,依次摆开一百个!”
青一眨眨眼,浑身一个哆嗦,“……”
他心中腹诽着,主子您就不怕那只小暴龙提了剑从里面冲出来抢人?
一百个万响的爆竹堆在顾府前的街道上炸响……
这完全是在赤果果的炫耀啊!
您娶个媳妇要这么高调吗?
但这句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反正王爷活着就是为了气死那个小暴龙的。
他挠挠头,口里只说道,“如果走这里,路线变长了,就会多走五里路。”
“时间来得及!误不了吉时。”段奕的目光一直盯在图纸上,“当天,增派青隐卫化妆成普通的百姓随时候命!”
“是!”
“另外……沿路的各巷子里,当天全部禁行!请路过的车马绕道,当然,本王会给补偿。吩咐京中的青隐,速去办!”
“是!”青一应道。
刚吩咐完青一,青二又来了。
“主子,太后娘娘给您的信。”
段奕同样的没有避开云曦。
他捏着信纸看了看,唇角渐渐的弯起。
“可以,太后娘娘年纪大,见识广,由她安排着,本王自然放心。”
青二转身回信去了。
但没一会儿,青一又来。
于是,一个时辰内,这二人来回跑了好几趟。
云曦不禁挑眉,“既然京中的事情这么多,那就加快行程快回吧,咱们这样,一天才走上二三十里路,太慢了。”
哪里是在赶路,纯粹是在出游。
看到好看的风景,有趣的事情,段奕都会吩咐停车让云曦观看。
要是遇到下雨天,更是不会赶路。
哪知段奕不以为然。
“咱们两人不回去,他们再急也没有用。”他主要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马车行路快,会太颠簸。
“为什么?”
段奕眉眼含笑,伸手轻轻捏捏她的下巴,这两日她吃得很少,而且吃了就吐,下巴尖得都能当刀戳人了。
“因为他们安排的是我们大婚的事宜,你说,我们不到京中,所有人是不是都得等着?”
“大婚?”云曦眨眨眼,“这么快啊……”她以为还要等好多天。
“快?”段奕笑起来,“本王已经等了很久了,而且,还有人比本王更急,一天都不想等下去。”
“谁啊?”
段奕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说话,而是温柔的看着她,微微上挑的眼角,溢着笑意。
装什么神秘?云曦唇角一撇。
。
朱雀几人不愧是全才护卫,到溪水里抓鱼,再杀鱼洗鱼烤鱼,全程下来,也就只是半柱香的时间。
吟雪与英儿则是架好了炉子煮着粥。
不多时,这条小溪边,便飘散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段奕拉着她的手站起来,“闻到香味没有?走,去吃饭吧。这一带有一种鱼很特别,鱼鳞细小,不用剥掉,熟了一样可以吃,味道极为鲜美,也很补身子。”
她抬头望去,果然,朱雀已从马车里搬下小桌子摆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
桌上,虽然菜品的样式不多,但看着很是新颖,菜香也十分诱人。
段奕扶着她坐在小桌边。
他则坐在她的一旁,洗了手,开始给鱼挑刺,一一挑好后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吃吃看,味道怎么样?一道菜的味道好,菜品好可是关键。”
云曦眯着眼看着他,“真的有这么好吃?”
朱雀笑呵呵说道,“小主,这鱼是这一带的物色,属下问过这里的村民,他们过年送礼也是送这种鱼干。”
被他们蛊惑着,她还真饿了,端起段奕挑了刺的鱼肉就吃起来。
谁知没吃上两口,腹内一阵反酸,她丢下碗就跑到无人处狂吐起来。
段奕忙跟了上去。
吟雪朝朱雀低吼,“你的鱼洗干净了没有?你试吃了没有?有没有毒?”
朱雀吓得脸都白了,“当然洗干净了,我也试吃了,没有毒啊?”
云曦吐了两口,因为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也只吐了两口酸水。
接着便是干吐,一阵一阵,直将她折腾得头昏眼花腿脚酸软。
段奕站在她的身旁扶着她,她才没倒在地上。
他又吩咐着她的侍女,“吟雪,端漱口水来!英儿,擦手巾拿来!”
“啊……,是。”丫头们慌忙拿来东西服侍着她。
一阵手忙脚乱收拾好,段奕将她抱进马车躺好,又扯过锦被盖着。
他温柔的看着她,“好一点了吗?还是躺在这里休息好了。鱼不能吃,那就吃点清粥,饿着可不行,看,下巴都变尖了。”
云曦目光幽幽望向段奕。
她想起刚才他心情愉悦地安排着大婚的事宜,心中忽然生起几分悲凉。
因为,她记得有一次偷听了端木舅舅与姑姑的对话,说她身子不好。
而她这几日一直腿脚无力,困顿疲乏,又一直吐,想起黄黄的胆汁都吐出来了,心中更是阵阵生凉。
她是不是,病入膏肓,命不久了……
当年,生母端木雅也是常年生病,她是不是遗传了母亲的病弱?
“段奕。”云曦的眼角一红,她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了?”
“嗯?”段奕诧异的眉梢一挑。
“这几日,我的身子一直很奇怪,以前都没有这种情况,是不是那几个护法偷偷对我下了毒?”
“……”
“还是我的体内本身就存在病根?我怎么吃什么就吐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心痛得几乎要哭了。
她不怕死,她怕——伤了段奕的心。
哪知段奕却是忍不住咕咕咕的笑起来,与他一向清冷的表情甚是违和。
云曦心中七上八下:“……”
“的确是生病了,不过不严重,过几个月就自动好了。”
“什……什么意思?”她有些糊涂。
段奕这厮既然知道她不会死,那也不该知道她病着还笑得这样欠揍吧?
他微微一笑,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这是怀孕了,咱们有孩子了……”
“……!”
嘭!
段奕被云曦踹下了马车!
然后她飞快了关了车门。
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云曦顿时大怒!气得脸色都白了。
亏她还担心她得了绝症快要死了,段奕一个人活着可怎么办?
他居然瞒着她怀孕的事,让她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
姑忍婶忍,她不能忍!
段奕望着紧闭的马车门,“……”
不远处的一众护卫丫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惊得睁大双眼张大嘴马,一个个呆在当地,“……”
曦小姐刚才不是柔弱不堪吗?现在怎么力气这么大?
王爷居然是……被踹出来的?
段奕回头,冷着脸。
一众人马上如解了定身穴一样,各个合上嘴巴低着头,开始继续做事,再不敢看向马车那里。
段奕轻咳一声,讪讪说道,“吟雪,做一份野菜清粥送来给小姐。英儿,到后面装着食物的马车里找些酸梅来。”
吟雪英儿忍着笑,双双答道,“是。”
王爷的表情太诡异了,车里发生了什么事?
段奕又转过身来,轻轻地拍着马车门,“曦曦——”
“……”不开。
“有话跟你说,快开门。”
“……”说话也是说半截,从不说完整,总当她只有九岁半!什么事都瞒着她,着实可恨。
云曦两眼冒火的盯着车门,口里的珠贝牙咬得嘎嘣响。
而且,在同一件事情上,对于男人来说是享受,而女人就是受罪。
那天晚上,她疼得差点晕过去,段奕却是舒服得飘飘欲仙。
第二天,她累得腰都要断了趴在床上半死不活,在床上睡了一天才活过来。
那厮却似吃了大力神丹一样神清气爽,还有力气到城外去接北疆公主,并且指挥着护卫跟太子的暗卫打了一架。
现在更可气!
她怀孕了,吐得要死要活的,他却是什么事也没有!
太不公平了!
还有将来,据说,生孩子会更疼!会让人生不如死!
“开门!曦曦——”轻轻的敲击声依旧在响。
“……”
她倒头睡觉,不理他!
但没一会儿,车门的暗扭上响起阵阵细碎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段奕已经探身走进来了。
他居然撬开了车门上的暗轩?
她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曦曦——”
她闭着眼,不说话。
段奕:“……”
…
护卫侍女都不敢多话,一路上都小心的服侍着冷战中的二人。
虽然曦小姐全程黑着脸,但王爷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
而且,越离京城近,王爷脸上的笑意越浓。
这可太不寻常了,王爷这是受虐狂吗?
还有,王爷究竟说了什么话惹得曦小姐将他踢下马车?
大家心中无比的煎熬,就怕踩上哪根线,连王爷也惹火了。
但好在,这一天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墙,人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
知道自己怀孕后,云曦吐得更厉害了,连闻到一些饭香菜香也不行,闻到就吐。
她把自己像条死鱼一样扔在马车里,什么也不干,一躺就是一天。
段奕端着一碗汤坐在一旁哄她。
“曦曦——”
“……”
“三天只吃了几颗梅子不饿吗?”
“……”
不饿才怪,但要她吃得进去才行啊!
吃什么吐什么,反倒是还会多吐一点胆汁出来。
段奕一直耐心的哄着。
她忍不住转过身来,偏头往那碗里瞥了一眼。
不知道那是什么汤,颜色是浅碧色的,上面飘着几颗艳红的枸杞和三五片香菜叶。
这回倒是没有恶心。
她看了他一眼,端起来就喝了。
生气归生气,也不能太过。
在路上可以由着她闹,但马上要进城了,段奕的身份在那儿,多少要给点他的面子。
云曦这么想着,就伸手接过汤一口气喝了。
段奕看着空空的手里,“……”不要他喂,还在生气?
他接过空碗放在一边的暗格上。
“曦曦……”声音温柔,关系得缓和一下,否则那天她不肯上花轿可怎么办?
云曦正要说话。
忽然,她神色一变,大喊一声,“大家小心!”
然后将坐着的段奕一把扯了过来按倒在软垫上。
而这时,几只羽箭射在马车上。
嘭嘭嘭乱响。
紧接着,马蹄嘶叫,从路两旁的林子里跃出不少人来,马车外,片刻间就响起了厮杀声。
段奕反手将她搂在怀里,眸色一沉,朝车外喊道,“青一,护卫!”
“是,主子。”
云曦眯着眼听着车外的厮杀声。
拦路劫杀?
胆子够肥的?这是什么人在这里设着埋伏?
段奕看着怀里的她温声说道,“别担心,这辆马车车壁的夹板里,藏着玄铁,刀剑不入。”
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刚才,她早已听到羽箭射出的声音,伸手拉段奕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惊慌,就可看出,他一早就有防备。
没多久,马车外偷袭的二十多个人,被青一众人合力围杀了。
拦截段奕的马车?不可能会得逞,跟着马车的虽然看上去只有六个护卫和两个侍女,但她的耳中一直听得到,还有数百名青隐卫们悄悄的跟着车队后面。
段奕扶着她坐好,说道,“你在车上,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再任性了!”
段奕的脸色沉下来,没有同意。
车外,地上散着二十来个黑衣人。
青一等人正在查验这些刺客的身份,见段奕走来,忙让在一旁,“主子。”
到了皇城遇上劫杀,这简直是触这位爷的逆鳞。
“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段奕的一双俊眉微拧,而那狭长的星月眸子中是前所未有的寒霜。
青一不敢大意,“看着,像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
“主子,您看,这鞋子底上面的花纹,可是只有皇上的暗龙卫的鞋子上才会有。”青一弯下身指着一个黑衣刺客的死尸说道。
段奕眯起眼眸看着那鞋子,忽然微微一笑,“看来,这是有人在给本王送欢迎礼啊。”
暗龙卫?
马车里,云曦微微挑眉,暗龙卫是元武帝亲自培养起来的,后来送给了段琸。
现在段琸已死,这是又回到元武帝身边了?
八大暗龙都死,剩下的也只是些普通暗卫,但……她刚刚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妇人的声音。
她挑起车帘子看向车外,“青一,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年长的妇人。”
那个妇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回曦小姐,全看过了,没有女人,全是男人。”
段奕一脸肃杀,“青二,带上五十个青隐卫,到附近给本王追!找到那个女人!”
“是!”青二马上跃上林中去了,那里就隐着不少的青隐卫。
段奕又回头看向马车那里,云曦正坐在车窗边眯着眼看向地上的死尸。
“曦曦,发现什么了吗?”她的耳朵听力非凡,一定发现了什么异样。
云曦说道,“段奕,我怀疑,这不是皇上的暗龙卫!而是有人假扮的!暗龙卫的衣衫质地没有这么差,这这些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衫,暗龙可是绸缎!”
为了毁掉段琸的一切,她与段琸的暗龙卫们打过多次交道,她太熟悉他们了。
段奕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奇怪。暗龙卫们认为自己是皇上的亲卫,又是从醇王府起家的第一暗卫,自认比其他的护卫都要身份高贵,因此,廉价的衣饰从不用。”
云曦又说道,“而且,他们个个武艺非凡,不屑用阴招,面对敌人直接当面杀掉,刀法快又准。却不见青一等人有任何受伤,这就有点奇怪了。暗龙卫们的身手,可不比青一差!”
段奕盯着一个死尸的脸,眯起眸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对青一耳语了几句。
青一的嘴角狠狠的一抽,拖着那个死尸就走到林中去了,没一会儿又拖了回来,扔在地上。
“主子,同你猜的没错,这是个太监!”
“青一,看看其他的是不是一样的人!”段奕又吩咐着。
“是!”
等着段奕走进马车,将帘子放下来,吟雪将英儿推开,几个护卫这才一一检查起那些死尸来。
“主子,没错,全是太监!”
马车里,云曦眯起眸子,“太监?”
“后宫的人干的!”段奕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后宫的人?刚才又跑了一个妇人……
云曦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段奕,后宫的二十多个太监装成一群暗龙卫来劫杀我们,我认为,他们的目的不是劫杀,而是栽赃。”
“曦曦认为呢?”
“我虽然没有下马车,但看那些人出手,武功值太弱了,这么弱的人来刺杀你,要么是不认识你的人,要么就是我说的,纯粹是栽赃陷害。让我们误以为是皇上的暗龙卫们干的,让我们跟皇上结仇!”
段奕笑着点了点头,“对,可惜,对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居然派了一群太监来装成暗龙卫,以为本王不会往深处查!”
云曦嘴角一抽,论阴险狡诈第一,当属段奕,对方难道不知道?不知道那是找死!
“可,又会是谁派来的太监?”恨不得段奕杀了对方的人?
段奕将她搂在怀里,“总之,不用你操心,谁敢阻本王大婚,格杀勿论!”
车马队又重新上路。
云曦一直眯着眼想着事情。
元武帝的子嗣少,太子死后,他一定得重新寻找继承人。
段奕是他最厌恶的,而且,他的皇位本来又是从段奕父皇那一支夺过来的,不可能让贤。
其他远房的宗亲,在当年皇权更替时,早被他杀了个七七八八,也更是不可能让给旁支,。
而有些远上了十几代的,是不是段氏的人都不好说。
那么,他就只能去考虑他的小儿子,当年被假贵妃西宁月从一个宫女的手里抢到身边抚养的人——瑞小侯爷。
但瑞小侯现在才刚刚四岁……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笑。
新一轮的权势之争,又要开始了。
但,她与段奕辛苦一场,怎能让成果被他人拿走?
还拿得这么不客气?
“段奕。”她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嗯?曦曦说说看。什么猜测?”段奕扶着她坐正身子,温和看着她。
唉,不发脾气的小女人,最是温柔了,她难道不知道吗?非得对他张牙舞爪吗?
“瑞小侯现在住在奕王府里,如果皇上要传位给他,就得找个辅佐之人。如果王爷同皇上结仇了,那么,瑞小侯爷就会由其他的人来辅佐。”
“……”
“谁又有这个机会呢?睿王?年纪一大把,又多年不管朝政,不可能是他,还有三位宗亲,都不在京中。再说了,那也是些碌碌无用之辈。”
“……”
“那么就只剩宫中的人了,而宫中最有权势能一下子调动这么多太监的人,只有刘皇后!”
段奕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先让人看着她!”
刘皇后栽赃?还有那个不安份的端敏公主……
他的眸色一沉,伸手敲了敲车壁。
青一马上跳到车旁,应道,“主子。”
“通知宫里的三青,让他留意锦华宫中的人,尤其是刘皇后!”
青一眯着眼,是她干的?“是!”
。
两人冷战了几天,遇到一场劫杀,反而不冷战了。
云曦醒来时,发现车马队已经进了城,她正搂着段奕的胳膊睡觉。
“……”
“醒了?很快就到家了,先到夏宅,夏夫人一直差人问话呢。”段奕扶着她坐起来,取了梳子给她梳头发。
她扭头淡淡瞄了他一眼,算了,跟一个脸皮厚的人吵架,就像是一脚踹向棉花堆里,有种生生的无力感。
。
夏宅前,夏玉言早已与青衣青裳还有一众仆人等在宅子门口。
“夫人,看,小姐跟王爷回来了。”桂嬷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见了,要你多嘴提醒?”夏玉言嗔道,心中的喜悦更是藏也藏不住。
就在今天一早,太后那里差人送来了十个老嬷嬷,一进夏宅厨房就开始熬起补汤来。
她是过来人,一眼瞧见那全是安胎的药膳。
安胎?
夏玉言更是激动不已。
她掐指算了算日期,离他们二人圆房的日子,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这必是真的了。
但因为女儿还在娘家,还不能说,她只好将喜悦压在肚子里。
又听说王爷带着曦儿一天二三十里路慢行车,一路上呵护有佳,心中很是宽慰。
马车停下,青衣青裳两个丫头兴奋地忙上前去挑车帘。
“小姐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你了。”青衣青裳两人的眼圈都红了。
她们听了早几天回京的青隐的描述,才得知,王爷跟曦小姐其实走的是一场惊险之旅。
随时会被发现身份,随时会被杀。
但好在,所有的那些危险都没有了,反而除了那些一直在窥伺着曦小姐宝藏的人。
还有五天就是二人大婚日,她们都等不及,想看盛大的迎娶场面了。
段奕先一步走下马车,这才伸手扶云曦。
云曦一眼看到夏玉言,她笑着忙伸手过去。
“娘,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夏玉言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坐车累着了吧,快进屋。”心头更是一酸,女儿都要嫁人了。
她又对段奕福了福,“王爷请——”
“夫人不必多礼。”段奕温和一笑。
但马上,他的笑容一收,盯着一个人,目光清冷。
那人吓得拔腿就跑。
“站住!”段奕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