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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和庄青翟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他沒有庄青翟通透。晚來了一步。走到门外正好听见庄青翟撺掇太皇太后。调兵进城。连忙脱鞋。顾不上礼节冲了进來。
扑到在窦氏面前。许昌还不忘用余光瞪一眼庄青翟:“太皇太后万万不可调兵入城。臣请太皇太后三思。”
“为何不能调动北军。他们就是保护长安的。难不成丞相要看着长安继续乱下去。”
“北军是有拱卫长安的责任。那是抵御北面的。长安的疥癣岂能与北面相提并论。”
本來许昌和庄青翟都是太皇太后的亲信。却因为死了一个人。又变成仇人的节奏。窦氏虽然眼瞎。两人话中的火药味还是听的出來。
“行了。哀家不想听你们争论。哀家已经将政事交由皇帝处理。等他來了再说。”
刘彻正在建章宫等着。來见太皇太后的时候。还穿着早朝的衣服。宽袍大袖走起來很费劲。全身上下的装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刘彻对窦氏行礼:“孙儿來了。皇祖母有何教导。”
窦氏冷冷一笑:“连衣服都沒换。是不是就等着哀家派人叫你。”
被窦氏猜中心思。刘彻沒有说话。窦氏叹了口气:“他们两个刚刚告诉哀家。长安已经乱的不像样子了。皇帝准备如何处理。”
刘彻道:“孙儿还沒有想好。”
“还沒有想好。这长安可是国都。长安乱。关东诸侯该怎么想。难道你要看着长安动荡。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你是皇帝。不是以前的太子。你拿不定主意。让他们怎么办。这天下是你的。你得记住这一点。”
“孙儿知错了。这就回去召集群臣共议。”
“群臣。你觉得他们能有什么话说。哀家虽然眼瞎。却也知道。豪强与什么人都有关系。这件事上你就不要指望你的群臣了。自己想个办法。”
“诺。孙儿自当尽力。请皇祖母放心。”
“哀家能放心吗。这才几日。长安就让你搞成这个样子。怎能让哀家放心将大汉江山交给你。”窦氏拍着矮几:“庄青翟说调北军入城。这倒也是个办法。”
“太皇太后。万万不可。”许昌再次劝谏:“北军拱卫长安北面。若调來京城。北方空虚。万一匈奴有变。长安危矣。”
“又不是全调。调一部分。在让南军配合。长安混乱立刻可解。”庄青翟依然坚持己见。
窦氏问刘彻:“皇帝你说该怎么办。”
刘彻很想将他和苏任东方朔的计划说出來。但他知道还不到时候。若这个时候说出來。他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但是话又不能不说。万一窦氏真的调北军进城。辛辛苦苦的计划可就泡汤了。想了想。刘彻道:“孙儿也觉得调北军不妥。孙儿已经任命徐乐为京兆尹。徐乐乃是庄青翟推荐。此人有大才。应该有办法平息长安乱象。”
“徐乐。那个写辞赋的家伙。”
“皇祖母有所不知。徐乐辞赋很好不假。更有大才。又有御史大夫作保。孙儿有信心。”
庄青翟的后脊梁冒冷汗。刘彻的话已经将他和徐乐绑在了一起。而且。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从许昌推荐徐乐开始。就沒安好心。现在皇帝又推波助澜。这是要将他庄青翟弄死的节奏。
许昌跟着落井下石:“陛下说的沒错。徐乐臣也见过。的确有大才。治理长安绰绰有余。”
窦氏笑了。沒人敢问她笑什么。好半天才收住笑声。朝着刘彻招招手。刘彻连忙上前。伸出枯瘦的手在刘彻脸上摸了摸。点点头:“好吧。既然皇帝这么说。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庄青翟跌坐榻上。他这一次真的玩大了。本指望在此事上捞些好处。沒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是挑动许昌。又迫不及待的來找太皇太后。本來长安之乱和他这个御史大夫沒有任何关系。现在倒好。自己成了替罪羔羊。浑浑噩噩的爬上自家马车。一路上都在思索脱身之策。
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正好看见已经被推到的太学围墙。上面刚刚画好的画。已经被人弄的乱七八糟。庄青翟连忙喊车夫停车。车夫一带马缰:“主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要去哪。”
“去苏府。”
“苏府。小人不记得朝中又姓苏的官人。”
“去东新街。”庄青翟懒得和车夫费劲。直接说了街道的名字。
车夫恍然大悟。再次掉头。赶着马车朝东新街走去。
工地被迫停工。苏任落得清闲。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将他的规划图弄的好一点。自认画工不行。便找了几个画师替他画。苏任定好调子。任由画师发挥。有品位的社区。美观是第一位的。自然是怎么漂亮怎么來。
苏家的院子里。十几个画师正在忙碌。苏任一手捧着茶壶。背着手游走在画师中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见画的好的。驻足观看一会。遇见画的不好的。伸手指点一下。像极了美术课的老师。
刘高进來。在苏任耳边说了几句。苏任有些惊讶:“就他们主仆二人。沒带别人。”
刘高点点头:“就两人。看样子。下了朝会就过來了。连衣帽都沒來的急换。”
“这老东西。估计有事想求。告诉他我不在。”
刘高点点头转身出去。苏任再次专心欣赏画师们的创作。有个画师画的很好。树木房子河流街道融合的非常完美。紧凑的街道上。一家离一家好远。中间用草地和树木隔开。街道画的是石板。河岸边的垂柳随风飘动。无论是意境还是风貌。让看过的人一下就会喜欢上。
苏任点点头。拍了拍画师的肩膀:“很好。來人。赏。”
画师千恩万谢。高高兴兴的领了赏钱走了。其他画师羡慕的看着这个宠儿。五味杂陈。不敢在倦怠。拿出十二分的力气重新开始作画。
刘高再次进來:“任哥。还是见见吧。那人说了。他是奉命而來。若不见可是死罪。”
“啊。这就不要脸了。行。我还就不见了。我倒看看他怎么治我的罪。”
司马相如连忙拦住刘高:“何人呀。”
刘高看了苏任一眼。这才对司马相如道:“是御史大夫庄青翟。”
“啊。还不快请。”
刘高一脸为难。苏任笑笑:“算了。让他进來。”
庄青翟迈着方步进來。叹了口气:“苏议郎好大的面子。老夫就算去长乐宫也沒有这么难进。”
苏任笑道:“长乐宫的人好说话。我可不好说话。御史大夫若有事想求。那就得拿出让我开口的理由。若只是來喝杯水酒或者清茶。这边请。”
“你如今已经是议郎了。怎么还一副商贾嘴脸。这可不好。”
庄青翟却跟着苏任走到大树下的桌边。一屁股坐了下來:“还是苏议郎会享受。太学的工地被搞成那个样子。竟然一点都不着急。难不成等着陛下降罪。”
“我这也是沒办法。谁让京兆尹沒能治理好长安。自从昨日被砸之后。民夫和工匠都沒人敢來了。总不能靠我一个人吧。”
庄青翟笑笑:“最近的长安的确很乱。陛下为此已经罢了一个京兆尹。杀了一个京兆尹。苏议郎可有什么办法。”
“如此严重。”司马相如有些惊讶。
庄青翟点点头:“朝会刚结束。血还在建章宫门外。长安一日不平静。京兆尹都沒人敢当。”
“御史大夫此來不会是宣旨的吧。打死我都不会做京兆尹。”
“呵呵。苏议郎多虑了。苏议郎大才岂是一个京兆尹能挡得住。实不相瞒是太皇太后让老夫來问计苏议郎。看遍整个朝堂。也只有苏议郎或许有办法。”
“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怎么。苏议郎要抗旨。”
苏任看着庄青翟。庄青翟一脸平静:“刚刚御史大夫不是说刚刚散朝。怎么又是奉太皇太后旨意前來。庄御史可别骗我。我虽然來长安的时间不长。还是知道建章宫和长乐宫不在一处。”
“苏议郎不信。那就随我进宫吧。”
“行呀。走。”苏任放下茶壶。抖了抖衣袍。
庄青翟一笑。也起了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朝门外走。苏任跟着出來。一同上了庄青翟的马车。车夫扬鞭。马车启动。车子沒有安装减震装置。在石板路上走很是颠簸。一路上。庄青翟面色平静。苏任沒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到了长乐宫门口。庄青翟率先而行。守卫沒有阻挡。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长寿殿。
“庄御史。到底何事。”
庄青翟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跟着就是。”
长寿殿就在眼前。门口的卫士这才将两人拦住。庄青翟对卫士道:“烦请禀报太皇太后。御史大夫庄青翟携议郎苏任求见。”
苏任一听。这话不妥。既然是窦氏让庄青翟传旨。來了应该是交旨。怎么变成求见了。苏任上前两步。走到庄青翟身后:“说。到底是不是太皇太后让你找我的。”
“不管是不是。既然到了。你还要走不成。”
苏任终于明白过來。自己上当了。被庄青翟这个无耻小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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