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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任在淳于意的小医馆墨迹了好几天,每天大清早就來,缠着淳于意寸步不离。苏任的话很多,淳于意给人看病,苏任便在一旁和病人聊天。淳于意休息,苏任便坐在一旁喋喋不休,搞的老头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淳于意黑着脸:“有事就说沒事就滚蛋,放着翠香楼不待,出來祸害老夫干什么,”
苏任嘿嘿笑道:“就是那事,您不告诉我我就不走。”
“哼,好端端的问这个,此事老夫也是刚刚琢磨出來,你怎么就知道了,又准备干什么,你就不能消停一点,整天想着害人累不累,”
“我可不是害人,是救人,”
“问这种事情还救人,你觉得老夫是傻子吗,”
苏任的脑袋摇的如拨浪鼓:“您可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要不然精深的医学怎么能弄懂,就告诉我把,我可以发誓,真不是害人,要不然肠穿肚烂,”
苏任说的信誓旦旦,淳于意却嗤之以鼻:“老夫可知道你从來不信这些,老夫也不信,别糊弄我老头子,说,到底想干什么,”
苏任叹了口气,趴在淳于意耳边嘀咕了半天。淳于意一脸疑惑:“真的,”
苏任郑重的点点头:“绝无虚言,”
淳于意想了想:“好吧,跟我來。”
奚慈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趁着天黑悄悄來到翠香楼,进门的时候苏任差点沒认出來。一身黑色袍服,披着一件大斗篷,连脑袋都遮在里面。沒有高高的帽子,不是宽袍大袖,若不以真面目示人,那架势和鬼鬼祟祟的强盗沒多大区别。
到底上了年纪,急匆匆的走了一段路,整个人都气喘吁吁。苏任连忙给奚慈倒了一杯茶:“怎么,国相不会就这么走來的吧,”
“马车在巷口,”左右看了看:“淳于先生呢,”
“淳于先生上了年纪,这会儿恐怕已经休息了。”
“不是让你找淳于先生吗,沒有先生谁给大王诊病,”
苏任一笑,挺起胸膛:“我如何,”
“你,”奚慈一皱眉:“咱不开玩笑,时间紧迫,快请淳于先生出來吧,”
“沒开玩笑,国相不知道我也是神医吗,当年可是替太皇太后诊治过眼疾的,因为沒人给太皇太后换眼睛这才作罢,要说我的医术,就淳于老头那两下可赶不上。”
奚慈半信半疑,对于苏任的过往他也听说过一些,但是从來沒见过。上下打量苏任:“苏中郎真的行吗,”
“什么叫真行吗,你把那个吗字去掉,大王不过气急攻心,这么长时间昏迷不醒,是因为血气运行不畅,国相放心,保证药到病除。”
奚慈还有些心不甘,他实在对苏任不放心。苏任一把搂过奚慈的肩膀,两人并排往门外走:“放心,治不好大王甘愿受罚,”回头又吩咐黄十三和蛮牛:“把药箱带上,还有那套下午刚刚送來的东西,那可是救人的关键。”
奚慈被苏任裹挟着出來。一路上苏任都在安慰奚慈,从衡山王的病情,到治疗方法,苏任说的头头是道。并且声称自己有秘密武器,只要拿出來再凶险的病症都能药到病除。一起上了马车,马车上沒有点灯,摸着黑在街道上穿行。沿途也碰见几波巡逻的兵卒,那些人就好像沒看见一样擦身而过。
沒走衡山王府的正门,从西面的小门进去,张广昌带着人在那里等候。马车在门口沒有停留,一直驶进王宫内刘赐的卧室门前这才停了下來。苏任坐的腰酸背痛,双脚有些发麻,好半天沒有适应过來。从马车上爬下來,在地上走了几步,酸麻的感觉才有所好转。
张广昌等了一会,见马车里沒了别人,疑惑道:“淳于先生呢,”
“有我在不用淳于先生出马,前面带路,先看看病人。”苏任一幅医官的架势,胳膊下夹着药箱,神气的站在台阶下。
张广昌还想再问,奚慈冲他摇摇头,示意张广昌前面带路。
刘赐的卧房顶整个翠香楼大小。因为生病的原因,屋子里有不少人,有的在煎药,有的在擦汗,还有几个和衣缩在墙角小憩一会。张广昌走的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铠甲发出声响,來到那些打盹的家伙身后,狠狠的一脚。睡觉的几个就被他这样叫醒。
刘赐静静的躺在榻上,仰面朝天。在几名宫人的带领下,來到塌前,奚慈向贴身内侍询问刘赐的情况,苏任站在榻边静静的看着刘赐。眼睛闭着,呼吸还算平稳;人瘦了一点,面色到不苍白。苏任想要伸手掰开刘赐的眼皮看一看,却被内侍上前阻止。
“住手,”
苏任疑惑的望着内侍:“怎么了,医官诊病讲究望闻问切,不看清楚怎么对症施药,”后世的那些医院中,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看眼睛舌苔都是正常举动,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苏任还是伸手掰开刘赐的眼皮,只看了一下心中便明白个大概。
“拿我的药箱來,”
众人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苏任朝一个小内侍努努嘴,指了指放在门边的药箱。小内侍慌忙跑过去将药箱拿过來,递到苏任手上。
苏任沒接:“打开,”
小内侍大气都不敢喘,毛手毛脚的找了半天,才将药箱打开。奚慈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最下面放着一个布卷。也不是上等的绢帛,就是随便在街上就能买到的麻布。奚慈皱起眉头:“此乃何物,”
“秘密,有了它,大王的病连药都不用服。”
就连小内侍也想看看那布卷里到底是什么,睁大眼睛,伸长脖子,从人缝中往里看。只见苏任将布卷一层层的展开,并沒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最里层的布卷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排排很整齐的放着,一根一根似乎是缝衣服的绣花针。粗细均匀,从左边开始整齐的别在布卷上。
苏任抽出一根,在灯下一晃。“嚯,”所有人都惊讶了,这针可不是缝衣服的针,长达三寸,最粗的一支和竹签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明晃晃的在灯下晃來晃去,看的人眼晕。
张广昌大惊,呛啷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剑,指着苏任:“你要干什么,”
苏任瞥了张广昌一眼:“这么激动干啥,这叫针灸,懂吗,医术的最高境界,通过刺激相应的穴位,让病人经血通畅,大王自然也就醒了,你懂穴道吗,你懂这针灸吗,”
张广昌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还是举着剑指着苏任,不允许苏任拿那么长的针去刺刘赐。苏任有些无奈,对这个大老粗,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个死忠的人根本听不进道理。
奚慈还在研究苏任带來的针,拔出一根看了看:“银的,”
“银的最安全,能一眼看出有沒有毒,”扭头吩咐那名小内侍:“去把油灯端过來,针灸之前得先烤一烤。”
小内侍沒动,抬头望着奚慈。奚慈将银针放下:“就沒有别的办法,”
苏任摇摇头:“这个办法最快,一针下去便能起死回生,一般人我还不用呢。”
“那你准备在什么地方用针,”
苏任一指奚慈的肩头:“肩井穴,就在这里。”
“一针,”
苏任有些不耐烦:“你们到底让诊治还是不让,有说话这功夫都完事了,大晚上的沒人喜欢在这里和你们聊天,若不让现在就送我回去。”
奚慈看了一眼张广昌,张广昌摇摇头,依旧用宝剑指着苏任。苏任开始收拾东西,重新将针包放进箱子,啪的一声将箱盖子合上:“出诊了,诊金照旧,是你们不让诊治,不是我不诊治,告辞,”
“苏先生且慢,你保证一针就好,”奚慈连忙拦住苏任。
苏任冷哼一声:“不治了,”
奚慈给张广昌使了个眼色,笑呵呵的将苏任拉住:“苏先生不要生气,你的这个法子以前从來沒有见过,我等自然担心,那可是大王,稍有不慎我们衡山国……,既然苏先生保证一针见效,那就试一下。”
苏任重新回來,小内侍乖巧的将油灯端了过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任用针。半吊子针灸手,刚学的穴位,苏任心里也沒底。捏着烤过的银针,看看奚慈又看看张广昌。右手慢慢伸向刘赐的肩头,在银针接触皮肤的一瞬间,苏任微微用力,学着后世针灸的样子,稍微转动两下,银针刺进刘赐肩头。
“啊……”一声惨叫,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肩井穴不是什么大穴,却是身体上最疼的一处。软磨硬泡好几天,淳于意才告诉苏任。一针下去,刘赐杀猪般嚎叫,猛然间坐起身子,立刻伸手摸向自己右边的肩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银针拔出來,疼的刘赐满脑袋冒汗。
苏任嘿嘿笑了笑:“怎么样,我说一针就是一针,”
“是谁,谁要杀本王,”刘赐大吼,奚慈张广昌和一干内侍宫人纷纷跪地,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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