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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偏殿。
这是叶苍茫第一次见这个世界的皇帝,九五之尊,元和帝公孙保。
乾清宫的偏殿虽为偏殿,但依然金龙玉鹤,宝光灿灿,让叶苍茫这个偏隅一地的“土鳖”,长了见识。
元和帝五十余岁,在位二十三年,身体硕长,面如冠玉,但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使的皇帝的威严有些折扣。
但叶苍茫依然明白,尽管如此,元和帝依然是这个天下最有权柄的几个人之一。言出随法,掌握天下无数人的生杀大权。
元和帝坐在黄金铸成的宽大龙椅上,隔着数丈的距离仔细端详了叶苍茫一番。
叶苍茫抬着头,面色沉静如水。也在暗暗打量着元和帝。
元和帝龙座旁边立着两女及一位少年。
其中一女为琼音公主,另一女姿态妖娆,冰肌雪肤,眉宇间与琼音公主有三分相似,虽然年龄要长许多,但依然难掩其绝世风姿。
叶苍茫暗叹,此女应该就是琼音公主的母亲李淑妃了,有如此艳绝天下的母亲,女儿长得倾城绝世就不足为奇了。
而李淑妃身旁的一位少年,虽十五六岁的年纪,但眼眸却深如潭水,完全看不出少年应有的青涩。
叶苍茫想,此少年应该就是琼音公主的弟弟,七皇子公孙眠吧!
除此之外,元和帝身旁还有两名内监,四名宫女,以及殿内左右十多位站立着的内监。
元和帝突然开口道:“世子观朕如何?”
叶苍茫道:“陛下乃天下至尊,代天巡狩,龙颜傲与九天之上,微臣一介凡夫俗子,实在看不清陛下天颜。”
元和帝一愣,“世子观我帝都如何?”
叶苍茫道:“物华天宝,天下之心。”
元和帝道:“世子初临帝都,不思感受我天朝教化之功,却酗酒斗殴,该当何罪?”
元和帝声音渐冷,面色威严。
叶苍茫明白,所谓恩威并施,这是在给他下马威了。
“微臣知罪,愿受陛下责罚!”
叶苍茫明白,眼前之人为天下至尊,言出法随,对方若想治他的罪,无论他如何辩解,也于事无补。但无论如何,也是他打人在先,认个错,才是最佳选择。
元和帝一拳打在棉花上,静静的端详了叶苍茫好一阵才道:“世子酗酒斗殴,总该有个理由吧!听闻是因为那沐家三公子言语辱及世子未婚妻,但朕想听的是世子的真实目的,世子不会以为朕相信如此牵强的理由吧!”
叶苍茫道:“陛下天子之目,洞察秋毫,微臣惶恐。微臣此番进京,目睹一方祥瑞,需尽快禀报陛下,因此才出此下策,请陛下恕罪。”
元和帝一愣,旁边的琼音公主也是一愣,祥瑞!她怎么不知道?
“是何祥瑞?世子说来听听。”
叶苍茫道:“此祥瑞关乎天家,请陛下屏退左右。”
“放肆!”元和帝身旁,一位年长的内监出声斥道:“陛下关乎山河安危,岂能应你如此无礼的要求。”
叶苍茫道:“是臣孟浪了,陛下恕罪。”
然后眼观鼻,就此一动不动。
那内监见叶苍茫就此不动,一言不发,斥责道:“放肆,是何祥瑞,还不报来。”
叶苍茫道:“陛下,微臣记错了,没有祥瑞,请陛下治微臣之罪。”
元和帝又是一愣,叹气道:“世子,此殿之人皆是朕之心腹,世子但言无妨。”
叶苍茫再拜:“陛下,的确是微臣记错了,真的没有祥瑞,请陛下治微臣之罪。”
那内监听闻怒道:“好大的胆子,如此藐视圣上,你纵使有一百颗脑袋也够砍了。”
叶苍茫心平气和地道:“公公屡次代陛下发言,微臣来自边陲小地,不是很明白,此殿内是陛下说了算,还是公公您说了算。”
那内监一听,顿时面色雪白,连忙给元和帝叩首道:“陛下,此人挑拨离间,其心可诛啊!”
元和帝皱了皱眉头。琼音公主眉宇间一片焦急,“父皇!”
叶苍茫道:“陛下,祥瑞之所以为祥瑞,便是它关乎国体气运,如果不能关乎国体气运,祥瑞又有何用?陛下如果一定要微臣说,那微臣这便告诉陛下,此祥瑞便是……”
“住口!”元和帝忽然喝止叶苍茫说下去。
叶苍茫心中早已不悦,这元和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用他,当然就要能听的进去他的谏言,既然不用他,又何须如此折腾。
元和帝道:“你等都退去吧!此殿五十丈之内所有内监宫女皆尽退去,但有一人驻留,杖毙!”
那内监急道:“但是陛下的安慰?”
元和帝微微一皱眉头。
琼音公主嗖地出现在那内监身前,嗤的一剑刺入那内监脖颈,那内监察觉时已晚,不可置信的望着琼音公主。
叶苍茫这才发觉,这琼音公主竟也是杀伐果断之辈,果然不愧是魔教中人啊!一路上难道自己已被她的表象所骗。
琼音公主声音冰寒道:“抬下去!”
然后,数名内监诚惶诚恐的将那名内监抬走。随即琼音公主身形如影,在乾清宫巡查一番,道:“世子殿下,如今请放心直言吧!”
叶苍茫又望了望李淑妃与七皇子。
琼音公主道:“事关重大,我母妃与七皇子焉能不知,难道会自己害自己不成?”
元和帝道:“世子如此小心,难道真有破局之法?”
事情已近乎挑明,元和帝也不藏着掖着了。
叶苍茫道:“事情紧急,微臣必须私下面见陛下一次,故而出此下策,还望陛下莫怪!”
琼音公主皱眉道:“世子既然急需见我父皇,为何之前不给本公主言明,事实上,父皇已经下旨让我安排与世子相见之事。为何要费尽周折,挑起事端呢?”
叶苍茫道:“其一,与陛下见面必须要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如果私传会面,必然引起各方警觉,一旦被有心之人听去,就不好了。其二,微臣之所以选那沐三公子,自然是因为他有用,而且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叶苍茫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琼音公主道:“这么说,世子是故意找到沐家三公子的。”
叶苍茫道:“正是,不然帝京如此之大,为何事情会如此巧合?”
此时,那沉默不语的七皇子忽然起身,来到叶苍茫身前,很认真的一礼,道:“世子若真能助本皇子立储,本皇子愿意以老师之礼,侍奉世子殿下。”
叶苍茫还礼道:“殿下不必多礼,报酬之事,公主殿下已经给付了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