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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被亲的迷迷糊糊的闷在他怀里哼唧,“你先问我的啊……”
周密呲着牙,“我明明是说时间和记忆的关系,什么时候说我要离开了?想的有点远吧?画像纪念?五十年不见,我是死在哪了吗……画像落款还得写前夫纪念么?”
周正赶紧摇摇头纠正道,“不对不对,‘前夫’是咱俩离婚了,死了的话要写‘先夫’。”
周密险些一口血呕死,抓着她的脸一阵狂啃。
周正又痒又疼,‘咯咯’的笑出眼泪,“周密,啊!周密,你不要咬人!!我明天还要去北京……满脸牙印儿怎么见人吖……”
说到赴京,周密的动作慢了下来,也不再嬉闹,轻轻的吻了吻她,“早点回家,明天早上还有很多要收拾,我上学早,不送你去了。
周正顿了两秒,忽然有点委屈,“那……那我们……好久都不能见面了,据说考前集训管的严,过年都不回家呢。”
周密浅笑着双手揉着她的脸颊,毫不在意似的,“嗯,反正你培训完就该回来了。”
周正不死心,皱着小眉毛使劲儿仰头看着他,“那可是好几个月呢!”
周密笑的开了,“我离开五十年你都不怕,还怕这几个月?!”
周正气鼓鼓的突然扑上去对着周密的颈窝舔着、咬着、嘬着不放。
她的小舌尖跟在牙齿后胡乱的捣鬼,在周密的皮肤上简直是花样作妖,周密顿时觉得身体又痒又酥……血液都跑到一个地方沸腾着、膨胀着,简直叔和婶都不能忍啊!他赶忙抓着周正的肩膀撑开一臂远。
被遏制的热情让周正撇嘴,“凭什么你能闹我,我就不能闹你啊!”
周密深呼吸了两下,冷声回道,“你再闹,生理卫生课就提前。”
周正一脸迷茫,琢磨了两秒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周密曾说早晚要给她上节生理卫生课呢!
周密永远都高估周正的神经维度——又短又直。
提前就提前啊,有什么关系?周正欢快的又扑上去直奔周密的耳朵。
两个热恋的小人儿在狭小的胡同夹缝中闹的不亦乐乎,最后周密连哄带骗的把周正领回家,一路面红耳赤,走路姿势也十分不自然,眼看进了小区,周正关心的指着周密的两腿问,“周密你这姿势……是要上厕所吗?”
周密牙齿咬的咯咯响。
进家门才发现,家里又挺热闹。
普向夫妇和普天恩在周正赴京前特意过来看望,同时还有已经很难见到的周清煜。
周正高兴的喊了一声“爸”,赶忙跑过去贴着,周清煜自从搬家后只回来过三次,其他时间简直长在了单位,两个孩子偶有时间也只能去单位找他小聚一会儿,每次劝他回家常住,周清煜都用难解的笑容来结束谈话。
普家自然不知他和白敏熹的问题,只认为周正和父亲的感情亲昵,普向自我调侃道,“啊!还是生女儿好啊,又省心又跟爸爸贴心,你看普天超,能把我气出心脏病!”
家长们随即又谈起普天超和尤喜尔的事儿,普天恩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却站起身走向一旁独自站着翻书的周密。
直到靠近他身边,普天恩站的笔直,仍是比周密矮一小截,不由得无奈的笑道,“小家伙儿长的还挺快。”
周密头也不抬,“嗯,你后悔封顶儿的太早了?”
噗!普天恩又气又笑,这小子简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刚想跟他斗嘴,普天恩忽然皱起了眉,盯着周密散开的毛衣领看着他颈窝处藏着的那一团团只有唇齿吸吮而成的紫红,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听客厅那边传来周清煜对周正关切的问话,“丫头……你这下颌角还有脖子起的都是什么疹子啊?怎么到处都一块块红的?”
普天恩的心里“咯噔”一下,僵住了,几乎不去听周正解释说什么寒风吹的风团。
普天恩慢慢看了看周正,又转头看了看周密,想了想,最终脸色阴暗的压抑无比,用只有周密能听到的声音语意寒凉的问,“周密,这些年,我写给周正的信——你知道在哪吗?”
像是对他的话很重视一样,周密终于正眼看了看普天恩,盯了他几秒,清淡的抛出一句,“你的信,我怎么会知道?你有指定我代收吗?”
“你……”普天恩几乎是暗怒的蹙眉,“我不是跟你斗嘴来的,这么多年的信,如果不是你捣乱,邮局再怎么漏发也不至于投递为零。”
听到他这么说,周密反而笑了,在客厅众人聊天的嘈杂中压低了声音言道,“周正是否收到信,你连直接问她的勇气都没有,先不管信里写的什么,重要的话,找周正说明白不是更清晰更果断?如果不重要……那邮局都给你漏发了又能怎么样?现在一个劲儿怀疑我又有什么凭据?”
几句话别的普天恩无言以对,他深深隐藏很久的、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展开的那些秘密的情感似乎在周密面前一下就变得无所适从了。普天恩本也不是冲动的人,只是周密心机转的太快,竟然几句话激的他就控制不住情绪,他深呼吸了几下,看着周密以及他颈窝深处的咬痕半晌,用更为冷暗的语调低声道,“你,和周正,在一起……多久了?”
周密无奈的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用手背蹭了蹭眉毛,低着眼眸极其正式又费解的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我一直和周正在一起,从五岁开始到现在就快十二年了,你也是一路看过来的,是真的不知道吗?”
这哪里是回答?简直就是戏谑好么?!这叫什么话!?周密给了他一个诚实的无害而发傻的回答,既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给了他一个心里唯恐听到的答案,堵的他心里闷闷的上不来气。
普天恩对周正的情感就算是半公开给周密了,他深知周密的性格,还是孩子的时候心智就较同龄人深上几倍不止,现在又岂能不知?可是又根本不能和他明说任何话,这就不是能拿到台面上的事儿,尤其是这个时候,实在是太早了。
最主要的是跟周密再谈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这小子哪里不懂呢?只是既不想明着得罪人又不想正经搭理他罢了。
普向聊的热闹,回头找寻,冲他们笑道,“嘿!这小哥俩单独聊什么呢?说的还挺多!?”
两人同时向家长这边示以笑容,周密乖巧答道,“聊过去呢!”
普向好奇,“聊过去什么?”
周密笑说,“正说我们一起长大的事儿。”
普向赞许道,“可不是,你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以后走到哪都是可以互相照顾的人哪!”
弟弟普天超虽然顽劣,但又傻又直,仍是不成熟的孩子气,倘若真有周密这样的“亲兄弟”……那才是真正离死不远了。
附和着父亲的兄弟论,普天恩脸上僵着笑肌,反手拍了拍周密的肩膀,转身过去了。
普向夫妻的到访让周家表面和谐团员了一个晚上,送走曹莹他们,周清煜又和两个孩子在客厅聊了一个小时,眼看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周清煜还坚持要回武装部去休息。
白敏熹始终在客厅侧面的座椅上静静的低头喝着热水不吭声,到最后周正轻声问道,“妈,别让我爸回去了,都这么晚了,您劝劝他。”
白敏熹看了看他们,随即又低头看着茶杯轻声道,“很忙吗?不忙就在家休息吧?”
周清煜沉默了几秒,眼睛却看着周正回答说,“嗯,好吧,你早点休息,我和周正她们在客厅先说会话。”
白敏熹点点头,端着茶杯兀自回了卧室。
而周正和周密也并没有呆太久,十几分钟后就被遣散回各自卧室了。
只是周正和周密都不约而同的在各自房门前静静听着,直到半个小时后,听到客厅沙发穿来周清煜悉悉索索和衣躺下的声音,两人各自心头低叹,谁也不再开门劝说。
清早,在白敏熹的陪同下,周正拎着大小行李来到肖一行画室和艺考生团队一起登上赴京的巴士专车。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在外,尽管平日里白敏熹较多严肃,但此时也是母女情深,说话温柔许多,嘱咐周正好好照顾自己,定心专业学习。
周正既感怀母亲此刻的表露又伤感于昨夜父亲和母亲关系的冰点,心中难过,再想到最重要的周密不能来送她,两人即将一别数月,心里扎痛,别过脸眼泪溢出眼眶。
再说周密已经早早去一中上课,大课间的时候突然把杨平安叫着一起跟他来到校区外的水塘边,扔给杨平安一把打火机。
杨平安纳闷,“啊?这干什么?我不会抽烟?”
周密二话没说从背包拽出两大叠书信扔在地上。
杨平安一愣,他呆呆的抬头看向周密,晃了晃打火机问,“……都烧了?”
周密冷冷的回答,“烧!”
杨平安本来想问为什么不能像你收的那些情书似的打包好了放在教室后面卖废品?后来再蹲下一检查,吓了一跳,收件人都是周正,寄件人大部分是北京的,还有相当一部分竟然是从国外寄来的……暗暗拼了拼单词……这难道是牛津大学吗!?
杨平安知道这是别人的*,也是周密信得过自己的表现,于是乖乖的点着火,和周密两人分头烧了两堆灰烬。
临走的时候,杨平安实在忍不住问了周密一句,“那个……周密……这些信……这寄信人……周正……不是,弟妹都知道么?”
周密面色如常回答道,“不知道啊,你想多了。”
“那是为啥?”杨平安不解。
周密拍拍手上的灰尘,“烧这些不是怕她知道,是怕她烦心,我家没太多地方藏垃圾,烧了最好。而且她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杨平安抿着嘴跟在他身旁,心里服的五体投地,暗叹道,这占有欲……绝了。
又过了几天,十二月底的日子,天寒地冻,周密和杨平安刚在南门口买了晚饭,顺路从学校体育馆经过的时候突然发现体育馆门口人声鼎沸。
杨平安窜过去看了看回来对周密说,“好像高二的两个尖子班在羽毛球对抗赛呢!”
周密“嗯”了一声,刚要离开,发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杨平安吃了兴奋药一样低声喊道,“那个不是高三那个牛逼的插班生吗?我靠,我还没这么近距离见过真人呢!”
周密叹了口气,原来是话不投机的周放。索性转身往旁边的甬道上拐弯了。
杨平安紧跟着他好奇的问道,“周密,听说周放家庭背景巨牛叉啊!而且转学成绩更牛叉啊,你说他来咱们河北上高中干什么,他图什么来的呢?”
周密想想周放的嘴脸,又想到了那个文文静静的女生莫铭,抛给杨平安俩字儿,“犯贱来的。”
杨平安对莫铭和周放的传闻也曾了解,听到周密嘴毒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周密每天过的像三陪似的,管吃管喝管玩管哄管护航,热了怕化,冷了怕冻,一边把周正放心尖上一转脸还得偷偷烧书信,就这还好意思说周放犯贱来的?
想归想,他还是对周密的神通佩服的很,在杨平安看来,牛叉的人都值得佩服和学习,于是赶忙又追过去对周密说,“哎?对了,你知道吗?不光是周放来了,我今天早上上课前听说,上届毕业的那个直接考上牛津的周培蕴这两天也回来了!去高三找了一圈人,估计没找到,然后今天又突然回北京了呢!”
周密突然一顿,猛的转身问道,“谁?周培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