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苦尽甘来

华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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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傅绮筝伫立在雨明宫前的宫道内,捧着一个盒子和几封信,静候来人。远处有了光亮,两盏宫灯引着一行人缓缓走来。

    傅绮筝敛裙跪于驾前,叩首道:“太后娘娘。”

    太后斜倚在步撵上,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人,并没认出来那是谁,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傅绮筝抬起头来,太后着实一惊,不屑道:“这不是绫贵妃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身旁的女官上前提醒道:“太后娘娘,绫贵妃一个多月前已被降为常在,迁居雨明宫了。”

    太后笑了笑:“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傅绮筝也有今天。”言罢,吩咐抬辇之人继续前行。

    “太后娘娘,嫔妾在此拦驾是有要事要禀报太后娘娘。”傅绮筝跪在前面,不肯相让。

    太后冷笑道:“你有事还会禀报哀家?你何时将哀家放在眼里过。”

    傅绮筝立即说道:“事关当年欣贵妃娘娘滑胎的真相。”

    静谧无人处,太后将信将疑地看着傅绮筝,淡淡道:“你究竟想告诉哀家什么?”

    傅绮筝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呈给太后:“太后娘娘可否记得此香。”

    “你怎么会有这香?”

    “此香是嫔妾当年有身孕之时,华氏命内府送来给嫔妾安神用的,后来被太医证实,这里面添了麝香,不知太后娘娘当年是否也焚过此香。”

    太后霎时眉头紧蹙,接过那香闻了闻:“这里面怎么会有麝香?”

    “太后娘娘当年失子正是因为焚了此香,嘉懿曾告诉嫔妾,当年恭贤皇后已经查到贵妃失子是此香所致,也知下次毒手之人是卫太妃,不过恭贤皇后念及恪王年幼,便饶恕了卫太妃。”

    “你说什么?”太后显然难以置信。

    傅绮筝即道:“当年令太后失子的主谋是卫太妃。”又沉眼说道,“华氏能得此香,亦是卫太妃让舒妃转交给华氏的,太后想想便知嫔妾所言是否为真。”

    “好一个卫氏。哀家竟让她安稳活了到今日。”太后有看着傅绮筝,狐疑道,“你告诉哀家这些,不只是为了让哀家知道真相这么简单吧。”

    “想必太后娘娘应当知晓斐世子为何会被流放晟宁。那些信又是如何出现在城楼下的吧?”

    太后嘲道:“你想让哀家帮你对付舒妃?”

    “不止是舒妃,还有整个陈府。”傅绮筝将那晟宁官员的联名信呈与太后。

    回到雨明宫,傅绮筝要做的便是等待。水雾从外面回来,禀报道:“娘娘,陈淑仪已将那证据呈上去了。”

    傅绮筝如释重负。欣然展颜,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苦心没有白费。

    “可皇上好像病得不轻啊,已经好些日子没上过朝了。”

    听闻水雾所言,傅绮筝如坐针毡,再也按捺不住了,事情已进行到这一步,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念及此,未言一字便出了门去。

    傅绮筝到了乾宁宫,匆匆走上台阶。却被几个内监拦在了门前。

    傅绮筝认出这些人并非乾宁宫的人,冷冷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有淑仪嫔主的吩咐,常在不能进去。”

    傅绮筝怒然道:“这里是乾宁宫,几时轮到徐淑仪做主了?”

    “轮不到本嫔,难道轮得到绫常在不成?”徐倩然从殿中徐徐走出来,扬唇一笑。

    “我要见皇上。”

    “皇上已经歇下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尤其是像绫常在这样的戴罪之人,有什么资格能见皇上。”

    “我要是非见不可呢?”傅绮筝毅然道。

    “擅闯乾宁宫,按律当斩!”徐倩然一字字强调。又淡淡道,“本嫔劝绫常在还是识相点,皇上身边有本嫔照料着就够了,绫常在就别白费心思想挽回皇上的心了。”

    傅绮筝再无半点耐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让我进去。”

    徐倩然掩嘴一笑:“本嫔都站在这儿了。还能让你进去?”又道,“本嫔知道绫常在素来瞧不起本嫔,本嫔的家世是比不过绫常在,可本嫔偏偏就不信命,谁说只有名门之女才配在这宫里活下去,圣宠不分贵贱。”徐倩然冷冷道。

    傅绮筝起初得知她要代替自己去金国时。还曾感叹得她可怜,只觉命数不公,如今看来的确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徐倩然又言道:“本嫔在此好言相劝,绫常在别不识抬举。”

    傅绮筝抑制住了心下的怒火,语气平和地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本嫔自会照顾好皇上,绫常在不必费心,若无它事,就请回吧。”徐倩然扫了一眼傅绮筝,转身进了殿中。

    傅绮筝看着那寝宫中灯火微弱,心如火焚却又万般无奈,但求天佑,黯然离去。

    傅绮筝每日总会遣水雾去乾宁宫打探消息,知他日渐好转,便也心安。那双绣枕早已经绣好,傅绮筝抚着锦面,心绪万千。

    “皇上怎么还不接主子出去呀。”水雾抱怨道。

    傅绮筝喟然道:“进来容易出去难,如今晟宁仍在交战,胜负尚无定数,叛臣虽已入狱,还未定罪论处,晟宁没保住,叛臣未处置,金国之事就不算了结,现在复位,难以服众。”

    “可奴婢听说皇上明日就要去南苑行宫泡热汤驱寒了,不知会不会带徐淑仪去,要是不带的话,皇上这一走,徐淑仪岂不就肆无忌惮了,她若借这个机会对付主子,主子可就危险了。”水雾担忧不已。

    傅绮筝却是淡然一笑:“是祸躲不过,更何况她未必敢对我怎样。”话虽如此,仅凭两次所见,徐倩然的确对她有所忌惮,但傅绮筝心里仍是忐忑不安,若真肆无忌惮,则不可不防。

    “也是,主子有皇上和傅家撑腰,徐淑仪有几条命敢害主子,等主子出去了,定要她好看。”水雾愤愤道。

    傅绮筝忍俊不禁:“这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她欺压的是我,怎么倒像跟你有了深仇大恨。”

    “欺负主子就是欺负奴婢,从前太后欺负公主,奴婢是拿太后身边的女官没辙,不然……”

    傅绮筝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先回了景颐宫再说吧。”

    第二日一早,水雾打探了消息回来高兴道:“主子,皇上已经离宫了,没带那徐淑仪去。”

    傅绮筝轻点了点头,白天尚且安心,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却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今日是安稳度过,可若那徐倩然的野心已超乎她的想象,自己的处境确是危险,傅绮筝起初只想到徐倩然不敢明着对她下手,但借刀杀人的事情傅绮筝也见得多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傅绮筝顿然一惊:“谁?”

    水雾正在一旁打盹,亦被惊醒,提心吊胆起来。

    门外的人并没有说话,傅绮筝更为惊惶。又是一阵敲门声,是祸躲不过,先一探究竟再说,傅绮筝鼓足了勇气走去开门。

    是四个蒙面的黑衣人,傅绮筝着实吓了一跳,但这几人的装束似曾见过。

    来人拱手道:“贵妃娘娘,我等奉君上之命,接娘娘出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