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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中州大陆和虚无边陲海域的交接之地，陆离一边望着浩渺烟云的茫茫大海，一面听申屠提及这虚无海的雄奇诡处。
一只金毛小猴矗立的在陆离肩头，时不时挠耳抓腮，偷瞥一眼陆离专注沉思的模样，黑不溜秋的掩住滴溜溜直转，一副极为灵动的模样！
“前辈，这虚无海域当真有你说的那般恐怖？”
陆离扬了扬眉毛，出声问道。
“那是自然！你可知，尽千年来，凡是踏入这虚无海域的人族修士，分神之下，重回大陆者不足十之一二！”
申屠的言语很是笃定，似乎是有意识的在提醒陆离，不要对此次虚无之行掉以轻心。
“可为什么……”
陆离还想辩驳些什么，可还不待他说完，就是被申屠的传音打断。
“二十年前你不过是到了那虚无浅地，那黑龙渊在这虚无海中又算什么东西！”
“再加上你自身福缘深厚，以筑基灵动之境成功脱逃返回中州内陆也便算不上稀奇了！”
陆离不语，微微颔首。
确实，照申屠的这番言语，陆离曾入虚无又顺利的返回的经历虽然称奇，但也有陆离并未深入虚无腹地的原因。
更何况，陆离先后遇到了皎月，乌阎等高阶的出手相助，如此一来，倒也不能说是按黑龙渊势弱了。
念及此处，陆离忽然记起了什么，惊诧道：“光记着完成对前辈你的承诺，却忘了还曾应允了她人，也只知她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处境艰难~！”
“她人？何人？”
申屠疑惑道，对于陆离口中的她人倒是有些好奇。
“没有，只是晚辈当年在虚无海黑龙渊遇到的一位故人，她对我有些恩惠，我也曾答应她一些事宜，只是不知道此次虚无之行会不会在遇到她，当初为了帮我，她的处境想必也并不是太好！”
陆离口中的她人，自然是指黑龙渊碧鸯宫宫主鱼人皎月。
虽说当初她给予陆离的恩惠可以当成是一笔交易。
但是陆离也知道，以当初皎月的境况，她完全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说直接将他交给那鲨岩，亦或者那黑龙渊的黑龙。
可是皎月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与当初仅仅筑基境的陆离进行了那样一个对自己并没有明显益处的交易。
这也正是陆离至今仍打心底感激皎月的地方。
“若有驱遣，义不容辞！”
陆离微微颔首，心中笃定。
听到陆离的言语，申屠却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正如陆离所说，她人只是陆离的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人，仅凭陆离当初区区筑基境的实力，他的故人又怎么会真的提起申屠的兴趣呢。
“好了，走吧，到了海上，我在与你细说这次虚无之行的相关事宜！”
停顿了一会，申屠再度传音。
陆离当即正色，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走吧~！”
只是陆离和申屠都不知道的是，此次申屠驱遣陆离去做的事，与陆离当初承诺皎月的言语，其间有着莫大的关联！
而那皎月，也并非仅仅是陆离当初在黑龙渊落难之时遇到的一个故人而已！
……
一百五十年前，中州内陆四宗并立。
琅琊风灵，卧龙卓牧，圣女乾玄加上那西阁的申屠当初在这中州神道的上境一层可谓是威名赫赫，合称造化四秀亦或是造化四修！
这四修三人出自四大正统，一人出自亚宗圣女峰。
四人具是天纵之资，神道进阶一日千里，可谓是名扬当时的中州神道，风极一时。
当初还因为这四人的存在，无数实力不俗的隐匿闲散野修慕名朝圣，投奔正统三宗一件圣女一脉，创下了一段至今还为神道修士所称道的佳话！
其实当初四宗也如现在一般，各据一方，虽互不侵扰，却也是面和心不合。
除了西阁不问世事，一心修神，其余三宗具是暗斗牵制不断，内里杀伐不止。
但是偏偏，这造化四秀虽出自不同宗门却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四人不介门第之见，不必宗门嫌隙，竟是轻如兄弟，在这中州神道创下了诺大的声名！
神道一途，这样的组合存在可谓是骇人听闻，在这资源至上，实力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内，这样的存在无疑是个异数。
四宗不喜，圣女一脉不知何故更是有心将那乾玄驱逐！
当然，那时的乾玄并非老祖，那是的申屠也非地魔，四秀的实力大都只有分神境初期。
如所有修士心中不那般，四秀的下场也是个个凄惨。
四人因为一个女人反目，不，应该说是应为一个海族精灵反目！
风灵卓牧结盟，乾玄申屠续义！
为了那海族精灵，四人从亲如兄弟到喋血杀伐！
闯虚无，闹琅琊，卧龙一宗亦是遭受牵连。
四位分神修士，除了四大正统的掌舵之人，谁又能制衡？
碰撞一触即发，持续数年。
风灵卓牧进退有据，申屠乾玄亦不示弱，可谓是各有胜负，四人两拨在数年间谁也未曾奈何谁。
直到十年之后，申屠传处地魔之名，赤练成狂。
乾玄圣女的道，打破桎梏连晋两截，二人同时进阶分神境后期！
这般今天剧变，实力对比一下悬殊！
没有丝毫悬念，琅琊风灵被申屠击杀于琅琊宗门之外，卧龙卓牧亦是暴毙卧龙深山之内！
一月之内，造化四秀仅剩其二，一时之间，四宗震动！
风魔暴怒，卧龙出洞，西阁寺更是发出梵语榜文，将那申屠除名，自此再无瓜葛！
……
诉说这些往事，申屠的言语云淡风轻，陆离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他瞳目之内满是震骇，知道申屠的传音停止许久，陆离亦是没有半分言语。
造化西秀，分神修士，因为一个海族女修反目，其中两修死于另外两人之手，引得正统宗门震动……
这样的震骇之言，惊人之语，饶是陆离心性之坚远胜寻常修士数倍，还是好半晌缓不过神来！
当初在灵禽腹地，无数修士的言语讳莫如深，地魔之名陆离也是一知半解，直至今日，才算是恍然惊觉！
“那前辈你……！”
陆离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样一尊神坻就跟随在他的身边，以前不觉得，此刻陆离却是觉得特别有感觉！
“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申屠的传音依旧云淡风轻，倒像将一段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故事转述告知他人，声色之中听不出一丝波澜！
陆离微微颔首，面露惊骇却没有言语。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来此的原因！”
当这句话传入陆离识海之内的时候，陆离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身前，眼中满是诧异！
一道青色虚浮的淡影正漂浮在陆离身前，它背对着陆离，清面目神情，但是那有些模糊的长须白髯却是淅淅沥沥，一是一位老者！
此时这老者虚浮背影正双手负背，似是望着那浩渺的虚无海面，有些失神。
陆离定了定神，带着些许差异，尝试着喊道：“前辈？”
“你就是我！”
那老者身形未动，神元传音亦不是从陆离身前传来，但是那道虚浮的背影却是那般真切！
这是陆离第一次屠的本尊。
除了最初的惊诧，申屠的形象与陆离所想却也没有多大的出入。
“我只想再亲眼里，我怕，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不同于之前的风轻云淡，陆离感知到了申屠声色的变化。
其间包含着一丝萧索，一丝无奈，但是更多的，陆离感知到的是悔恨！
“你知道虚无炼狱么？”
就在陆离愣神的片刻，身前虚浮淡影已经消失，申屠的声音在次回归了平静，陆离甚至怀疑，方才的那些波动是否是自己灵识的错觉！
“虚无炼狱，那是什么地方，是前辈你之前提及的虚无海内至今还无人涉足的死地么？”
陆离顿了顿，疑惑的问道。
“是，也不是。”
“虚无炼狱是死地，却并非无人涉足！在那里面的人族修士不在少数，但是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却是屈指可数！”
“那是何地？”
陆离不解！
“海族修士重罪修士，人族入侵修士，凡是分神境以上的存在，都被虚无龙宫关押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