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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戴林·普罗德摩尔一家三口,奥斯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隐隐希望这位库尔提拉斯之王,可千万不要再来了。
这倒不是戴林的原因,虽然这位国王太过强势,同样有人族至上主义的倾向,对待兽人更是以剿灭为自身立场,这都与奥斯的性格和观念不符。但是,两人之间地交流,不管是对待战争的看法,还是战斗技艺的切磋,总归都是比较愉快的。
然而,当戴林提出要让自己的长子吉布森·普罗德摩尔,留在矮人营地,随便矮人之王怎么操练,好改一改他那羸弱的性格,奥斯是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了。
同时,十岁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正处于求知欲和好奇心旺盛的时期,不停地在给奥斯找麻烦。这位天赋出众的公主,不仅是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的议长,大魔法师安东尼达斯的爱徒,更是库尔提拉斯之王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她,完全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吉安娜先是三番两次地,用语言试探奥斯,不仅如此,聪慧的小公主竟还懂得激将,想要奥斯自己承认真相。不过,在诸多尝试尽皆未果之后,她赌气般地直接使用魔法攻击了奥斯,顿时让营地中的气氛变得对立起来。
戴林虽然已经心生疑窦,知晓自己的小女儿和矮人之王之间,一定有故事。但是有鉴于情况至此,他不得不提前向矮人之王辞别,想让长子吉布森跟在矮人之王身边学习的心思,也不得不暂时作罢。
因而从某种角度上讲,吉安娜反而是帮奥斯解了围。
就在一众人族们离开前,洛萨爵士谨代表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诚挚地邀请奥斯和格尔宾,参加三天后洛丹伦王国的阅兵大会。而在阅兵大会之后,泰瑞纳斯陛下还将召开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算是正式地迎接矮人之王、侏儒国王、和精灵王子。
对于奥斯来说,他此时此刻巴不得戴林陛下和洛萨爵士,带着两位王储和一位公主,赶紧离开,主要有三个原因:
其一,他是真的累了;
其二,他必须要以奥斯·加里瑟斯的身份,赶紧回到即将抵达王都的民兵队中,以洛丹伦军官的身份报道;
其三,他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帮忙,帮助他以矮人之王的身份出现时,奥斯·加里瑟斯也能够同时出现。
中午时分,库德兰一个人陪着奥斯离开了营地,两人骑乘狮鹫沿着国王大道的上空,寻找东达隆米尔林地的民兵队。很快,往东飞去不到五十公里,奥斯和库德兰甚至还没有看到什么大部队的缩影时,视力比常人高出数十倍的斯卡雷,就已经鸣叫一声提醒了库德兰。
库德兰没有用通讯器和奥斯交谈,因为即使有神经元抑制器的帮助,高空中的气流和通讯器的电流影响,还是让奥斯很难听清楚每一个字。因此库德兰接连打出了两个手势,告诉奥斯已经找到了目标,并指挥着两只狮鹫在继续靠近的同时,逐渐攀升高度,避免被地面上的人族发现。
“二哥,找个没人的隐蔽处降落!”奥斯大喊道。
库德兰打出手势表示明白,不过十多分钟后,两人在民兵队上空方圆十多里的范围内盘旋了一遍,竟是完全找不到隐蔽处!
国王大道上人来人往,即使没有这支万人部队,行人和旅人同样是络绎不绝。在大道南侧,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庄园和农场,北侧则是一座庞大的军营哨站。再往西,越是靠近王都和布瑞尔,人流也越发的密集。即便是往东飞过了民兵队,也不见得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
库德兰是没辙了,提瑞斯法林地到处都是城镇、庄园、农场、以及人!想要找到隐蔽处,恐怕除了矮人营地所在的西北方丘陵林地,就只有东北方向的山脉里了。
“算了,只能高调出场了。”奥斯开了句玩笑。以斯卡雷的视力都找不到附近的隐蔽处,没有任何高空搜索经验的他,再怎么观察也不可能找得到。
“你要怎么做?”库德兰不由地问了一句,问完才想起来奥斯听不清,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二哥,这两天如果洛萨爵士再来,千万不要说漏嘴。”
库德兰再一次打出手势,表示明白,可是不能正常地交流,着实让他感到非常麻烦,也为奥斯接下来的计划忧心起来。这会儿他心里想着,回去就找格尔宾,让这位聪明的侏儒国王赶紧再想办法!
“去大道南侧的农田上方,下降到一千米左右!”奥斯再次大喊,束了束衣裳和腰带,做好准备。
这次不用库德兰指挥,斯卡雷直接领航开始下降。等高度到了大约八、九百米上下,奥斯对二哥喊了一声,然后便从狮鹫身上直接跳了下去!
“二哥,我在两天后的夜里回去!”
近千米的高度一跃而下,奥斯仍旧保持着站姿,直直地往地面落去。整个过程很快,不足十秒钟的时间已经将要落地。在这一瞬间,他的右手忽然握住了卡兹莫丹·大地之力,臂膀抡起往地面上巨力一掷,借着力道在空中翻转两个跟头,平稳落地。
“轰”然爆响,松软的农田被砸出一个大坑,泥土四溅中荡起一层薄薄的烟尘。
奥斯落地后,立即再次握住卡兹莫丹·大地之力的锤柄,土黄色的光芒一闪,巨大的骇人武器已经消失不见。他轻咳两声,捂着鼻子走出灰烟中,还未来得及拍打和整理衣服,远处已有十来人快速地闻声赶来。
“咕……”
“你……你……你是什么人!?”
灰烟散去,被破坏的农田赫然可见,在巨坑旁边略显灰头土脸的少年,显然应当是始作俑者。
奥斯微笑着,左手五指并拢放在有胸前,颔首致意。他破坏了别人家的农田,当然不能一走了之:“请问,这里是你们的农田吗?”
面对奥斯做出的礼节,十来个人惊慌失措地闪开。其中更有两个穿着粗亚麻布衣的农夫,胆颤地跪倒在地,一连喊着贵族老爷。
奥斯一皱眉,本想上前扶起农夫,却想到一个贵族之间的礼节,就让农夫吓成这般模样,悻悻地作罢了:“这里是哪个家族的领地?”
两个农夫仍旧跪在地上,而站在一旁的其他人,完全没有帮忙或是求情的意思,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少爷,这里是巴尼尔家族的农场,请问您是?”
“起来!”奥斯看着两个农夫,着实感到无奈,只能如此命令道。因为他的教父曾经告诉过他,人族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发生过战争,而平民拥有相当的权利,所以像是农夫、矿工等职业,大都是由卖身为奴者或是犯人充使,根本没有人权。
两个农夫听到命令,果然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又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奥斯视线的正前方,不敢有一丝冒犯。
奥斯想了想,从空间包裹中取出了五十五枚金币,吩咐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拿着:“其中五十枚金币,交给巴尼尔家主,代我转告他,我是来自东达隆米尔林地加里瑟斯家族的奥斯,无意间破坏他的农田,我表示十分抱歉。剩下五枚金币,归你们。”
“谢谢少爷!”
“谢谢少爷!”
一群人表现地十分热切,纷纷躬身弯腰答谢,赞美起奥斯地善良和慷慨。而在人群后面,两个农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畏缩地低着头不吭一声,仿佛身旁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阶级化十分明显。
奥斯敏锐地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又是一声叹息,即便他有能力改变眼前两人的命运,可他暂时无能改变整个奴隶阶级。而且眼下诸事繁忙,也容不得他额外费神操心,只能将看到的这一幕放在心底,留待日后分说:“我喜欢朝我下跪的人,这两个人很有礼貌,给我照顾好喽!等我忙过这一阵,说不准我就将他们要到我的领地去,记住!”
一群下人既感到新奇,又十分讶异,回头瞅了瞅两个根本毫无特点的奴隶。当然,他们嘴上忙不迭地应和着,心里也不敢质疑这位贵族少爷的用意。
奥斯苦笑着摇摇头,不再多啰嗦。他朝人群挥了挥手后转向北边,原地一踏,迅猛地辗转几次跳跃后消失不见,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这个插曲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库德兰在天上看到奥斯安然着陆,和一群人交谈后离开,便飞回了营地。而当奥斯从巴尼尔家族的农庄中,赶回国王大道时,恰好碰见了自己的父亲、母亲、教父,以及阿比迪斯一家,正带着少许护卫离开民兵大部队。
“我还在担心如何联络你,你就出现了。”瑞文戴尔男爵笑着说道,他跳下马扶着奥斯的双肩看了看,随即语气一转,问道,“你怎么从巴尼尔家族的方向过来?你耳朵上带着的是什么?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脏?”
瑞文戴尔男爵是最见不得贵族没有一点贵族的样子,说话间语气越来越严厉。相比之下,奥斯的父母反而一直笑着不吭声,下了马后看着儿子被训斥地一脸窘样。阿比迪斯一家三口,除了小布丽奇特不明白以外,阿比迪斯夫妇都好奇地看着奥斯,眼神中带有浓浓地疑问。
“说来话长,伊拉拉,所以还是不要说为好。”奥斯搞怪地对教父眨眨眼,“你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王城,难不成你让我们和民兵们一样,住在军营里?”瑞文戴尔男爵明白过来,没好气地回答道。自己的教子有太多秘密,眼下确实不适合发问。
海克男爵看着儿子终于出现,心情大好,他上前一步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儿子,你回来的刚刚好,否则没有你这位少校长官,我们可不能代替你去向洛萨爵士报道!同样,艾登陛下要见的也是你,可没人能代替你去面试!”
奥斯的母亲娜塔莎夫人,轻捂着嘴笑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眯成了两道弯月,眼见儿子的婚事即将说定,心中自然是万分高兴。而海克男爵这句话说完,他和瑞文戴尔男爵相视一眼,更是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