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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安静多了。”奥斯语调平和地说道。
“你……你……你……你……”罗宁好像变成了一个结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短短半个小时以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目不暇接。
“我们终于再会了,罗宁。”奥斯行了一个人族的贵族见面礼,高大强壮的兽人身躯做出这个动作,别提有多么的不伦不类了,“你想成为英雄,就必须耐得住寂寞。”
罗宁顿时一惊,他从冰冷的石砖地面上一跃而起,蹿到奥斯身前:“加里瑟斯阁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是您呢!?”
“是我。”
简单两个字,对于罗宁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他语速极快地一连问道:“怎么会是您?噢,不!我的意思是说,您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堂而皇之地隐藏在耐克鲁斯身边?”
“事实上,我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奥斯一边说着话,一边握住了罗宁的左手,召唤圣光为罗宁治疗断指,“我一直在等你。”
温暖的圣光使得罗宁忘却了疼痛,仿佛花蕊般沁人心脾的力量,也逐渐安抚了他那颗焦躁的心:“我不明白,您在等我?这怎么可能?”
“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吗?我提醒过你,要你做好下一次出任务的准备。”
“当然,我用您留下的金币购买了很多实用的道具,也雇佣了不少好手,这一路上多亏有……”说着说着,罗宁自己就停了下来,一双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您……您……”
“是的,我事先知道克拉苏斯会去找你,并鼓励你到格瑞姆巴托拯救红龙女王冕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早该想到的,是克拉苏斯阁下。”罗宁还以为奥斯和克拉苏斯是提前商量好的,完全没有想过奥斯是未卜先知,可他却是非常沮丧地说道,“很抱歉,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没能做到。”
奥斯笑了笑,拍了拍罗宁的肩膀安慰道:“不,你还有机会。”
“可……”罗宁显得很是犹豫,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偷瞄了一眼从克瑞尔手中的黑宝石吊坠,“可我甚至都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到这里的,而且,您都已经在这里了,我……还能做什么?”
“是耐萨里奥陛下吧。”奥斯说道。
“啊?谁?”罗宁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名字,就连一直暗中调查普瑞斯托伯爵的肯瑞托议会,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名字。
“耐萨里奥是陛下的真名,他还有一个称呼,名为——死亡之翼。”
“死亡之翼!”奥斯的尊称让罗宁惊呼出声,更是不明所以,而他的性格向来不会遮遮掩掩,所以便直接问道:“您为什么要称呼死亡之翼为陛下?他不是一条力量强大的邪恶黑龙吗?”
“对待无可匹敌的神灵,保持必要的尊重是应有的心态。”奥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继而说道,“想必你也不清楚克拉苏斯的真实身份吧。”
“克拉苏斯阁下?他又怎么了?”
接下来,奥斯快速地讲述了一遍一万年前的上古之战,讲了黑龙王耐萨里奥的事迹,讲了克拉苏斯的真实身份和真实意图,也讲了恶魔之魂的由来和红龙女王的遭遇。
只是,因为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奥斯并没有说太多,故事中的很多细节和恩怨纠葛,他都没有说得太过明白。
“他……是在利用我,对吗?”罗宁神情复杂地问道,他变成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火红色的短发仿佛失去了朝气和活力,“那您呢?您以先知的身份提前找到我、开导我、提醒我、并资助了我,让我一路艰难前行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面对罗宁的质问,奥斯的目光丝毫没有闪躲,他的平和语气始终如一:“有些人注定会成为英雄,你就是……”
奥斯还没有说完整句话,罗宁的眼神中就透露出了嘲讽和不信任:“你认为我也在欺骗你吗?”
“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了,加里瑟斯阁下!我怎么可能还相信‘有些人注定会成为英雄’这种话!”罗宁生气地说道。
“哈。”奥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惹得罗宁怒气上涌,他才摆着手解释道,“不要急着下结论,罗宁,听我把话说完。”
罗宁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稳住心境。
克拉苏斯、死亡之翼、甚至还有一个地精克瑞尔,所有人都在欺骗他,利用他,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懊恼。
“恶魔之魂,你先前已经见到了,感觉怎么样?”
“见过?我没有见过。”罗宁语气生硬地说道。
“耐克鲁斯的腰包,那个圆盘。”奥斯提醒道。
“腰包?那就是恶魔之魂!?”
“没错,所以我才会说你还有机会,从耐克鲁斯手中夺回恶魔之魂,解放红龙女王冕下。”
罗宁搞不懂了,脑袋里一片浆糊:“您为什么不去做?您当时就站在耐克鲁斯的身边,而他也只是一个老兽人罢了,您要制服他恐怕连一秒钟都用不了吧?”
“恶魔之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曾尝试过触碰它,但它根本不给我沟通的机会,就直接击伤了我。”
罗宁死死地盯着奥斯的眼睛,伪装后的血红色眼睛。而他已经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了,所以必须要确定奥斯是不是在说谎:“那耐克鲁斯为什么可以使用这件神器?”
奥斯摇着头说道:“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你也可以使用恶魔之魂。”
“!?”罗宁惊讶地问道,“抱歉?您刚刚说了什么?我也可以使用恶魔之魂?”
“我确信你可以,但我不知道原因。”
罗宁眉头紧锁地看着奥斯,如果不是奥斯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非常之好,他现在肯定已经忍不住出言讥讽奥斯了:“对不起,假设这句话换个身份让您自己来听,您会信吗?”
奥斯摇了摇头,却是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你也有充足的立场拒绝去做。不过没有关系,如果我的另外一个计划能够成功……”
奥斯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总之,我先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这一点罗宁倒是没有拒绝,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座满是恶意和谎言的巨大城市。而他在离开之前,先走到昏迷的克瑞尔身前,从这个地精的手中拿回了死亡之翼制造的黑宝石吊坠。
奥斯看着罗宁的举动,他没有告诉罗宁这个吊坠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提醒罗宁这个吊坠中的黑宝石,恰好就是摧毁恶魔之魂的关键所在。
然而,两人刚一走出牢房,罗宁却是忽然止步不前了。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红龙女王萎顿在地的凄凉模样,又仔细想了想克拉苏斯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然后对奥斯说道:“克拉苏斯他……他好像也没有欺骗我什么。是我自己,我自己渴望成为一个英雄,而他给了我机会。”
奥斯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克拉苏斯已经在尽全力帮助你了,因为帮助你就是帮助他自己。至于身份的问题,他早在几百年前就以奎尔多雷大魔导师的身份进入达拉然了,这一点必然要保密,不是吗?”
罗宁默然点头,他握着拳头,身上竟是有一股战士的决绝意味。良久,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奥斯拿出了大哥穆拉丁很早以前给他的信号发射器,一边递给罗宁,一边说道:“龙喉氏族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他们要向东撤往红龙庇护所,最迟明天凌晨就会出发。”
“这个东西是矮人的信号发射器,但眼下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有狮鹫骑士来帮忙,因为在这里打响信号枪的话,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陷阱;其次,我还有一些土元素朋友,但它们同样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力量是一方面,它们不愿意参与到这场战争是另一方面,所以最多只能帮你牵制一小部分龙喉氏族的兵力。”
“而你要做的,就是趁乱夺回恶魔之魂,并将恶魔之魂迅速带离女王冕下的身边!如此一来,即便冕下已经失去了不少力量,它也能一个人击溃整个龙喉氏族!”
罗宁接过信号发射器,记住了奥斯所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您呢?您不和我一起行动吗?”
“呼……”奥斯长出一口气,又说道,“别忘了,还有耐萨里奥陛下的存……”
突然,监狱外面竟是响起了战斗声!
“嘘!”奥斯立即收声静默,他将罗宁拉至一旁,小声说道,“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情况。”
奥斯说罢,径直绕过看守监牢的火焰守卫,走了出去。可他刚一走出第三层监牢的大门,一支箭矢便“嗖”地一声直射而来。
探手一抓,奥斯便将箭矢握在了手心,他发现这支箭矢明显是奎尔多雷的工艺风格。而他向下望去,楼梯上正在战斗的人,分明是一个奎尔多雷,三个人族,以及一个蛮锤矮人。
“大哥!?”奥斯失声呼唤,惊喜不已!
“砰!”
“铿!”
“嗖!”“嗖!”“嗖!”
战斗正酣,克罗米和奥妮克希亚远程控制的两个龙喉兽人,根本发挥不出实力!她们俩面对四个人的围攻,兽人的身体上不仅出现了多处伤痕,魔法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同时,那个美丽的奎尔多雷却是三箭连珠,再次射向了奥斯的左眼、心脏、和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