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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水鬼渐渐逼近,渡船左右摇摆起来,船舱底部还传来“得得得”的响动。
船老大跪在船头不断磕头:“大爷,你行行好,小人一家老小全指望这条船活口了。”
“哪又如何,管我何事。”
那汉子猖狂大笑,看着眼前不停求饶的船老大,脸色愈发狰狞,悄悄自腰后摸出一把飞刀。
白光一闪,飞刀已脱手射出,直直奔向那船老大的心口。
“叮——”
一声轻响,飞刀被人挑飞,随后“扑通”一声跌入水中,飞溅起几朵浪花。
原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王小六挣开了白鸿振的拉扯,身形一晃已来到船老大近前,手中的秋水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芒,将射向船老大的飞刀挑飞。
他持剑立在船头,双眼微微眯起:“拿捏一个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我便是你们要找的王小六,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那汉子只觉眼前一花,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已站到船头,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惊异:“你是就是京城的捕快王小六?”
他原本在江北的大青山落草为寇,凭借着手中的一把钢刀,慢慢成为了山寨的首领之一。谁知道后来,大寨主带人打劫了一趟镖车惹上了麻烦,被官府和天山剑派一同找上门来。山寨被人攻破,大寨主也被人杀死,他只好仓皇出逃。
逃到江南以后被现在的老大收服,成为了他手下的一名水匪,后来带队完成了几次“任务”,被提拔成一名头目,还被老大传下来了飞刀的绝招。
这次也是得了老大的命令,带人四处搜寻王小六的下落,顺带做几单“生意”。
只是他不曾想到一个普通的捕快有如此的武艺,当即沉默不语,暗中思量对策。
“怎么?看着不像?”
见那汉子久久不开口说话,渡船也摇摆得越来越厉害,王小六的脸色阴沉起来:“我已经站出来了,还不让你的手下停手?”
“好,你先把手中的兵器丢过来,然后自缚双手,我便让他们停手。”
那汉子大声叫喊,左手却慢慢摸向腰间的飞刀。
“找死。”
一声高喝宛如平地惊雷,在河面上远远传出,却是王小六见他出言不逊,心中怒起叠生。
足下用力,渡船也跟着向下一沉,他已飞身而起。
人在半空,手中的秋水剑斩出一道夺目的剑芒,直直向那汉子胸口刺去。
长剑尚未及体,一股寒气已扑至面前,那汉子心中一惊,手中的飞刀急速射出,不敢有丝毫停歇。
“叮叮叮——”
一阵乱响,长剑在空中绽出一朵艳丽的剑花,将射来的飞刀尽数击飞。
王小六身形不见有丝毫的停顿,转眼便跃到水匪的小舟之上。
“唰——”
寒气四溢的秋水剑架在那汉子的脖颈,王小六的语气愈发冷冽:“叫他们停手。”
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汉子纵然有所不甘,也不敢违背王小六的意思,连忙命人将潜入河中的水鬼召回。
见他尚算懂事,王小六手中的长剑往外偏了几分:“说吧,叫什么名字,找我何事?”
见王小六面如寒霜,那汉子连忙回道:“小的叫罗万福,我们老大有请,说要和你谈笔生意。”
“我和你们老大可没有什么交情,再说看这场面也不想要做生意的样子。”
王小六见他目光不停闪躲,手中的利剑又紧了几分。
“王大人,小的不敢欺瞒,我们老大让我将你请到水寨中一叙。”
感觉王小六的杀意,脖颈间也传来阵阵凉意,那汉子脸色惨白,大声叫喊。
“你们老大到底是何人?要和我谈什么生意,为何他自己不亲自来请?”
“我们老大的名号我不敢透露,他只告诉我向你提起‘周五’的名字。”
“周五?”
王小六心念一动,想起了在家中“自尽”的捕头:“可是在京城万安县做捕头的周五?”
“正是,正是。”
罗万福连连点头,好似小鸡吃米一般:“我们老大说了,你去了便知。”
见他不似作伪,王小六假意沉思片刻,见那罗万福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才向躲在人群中的白鸿振招呼一声。
白鸿振磨磨蹭蹭的走到船头,极不情愿的飞身跃上小舟:“这些人来历不明,当真要去?王小哥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去,为什么不去,我也想见识见识这大首领是何方神圣。”
王小六反问一句,随后吩咐罗万福开船。
三条小舟逆流而上,走了足有半个时辰,穿过片片好似迷宫一般的芦苇荡,才算来到一处水寨前面。
负责放哨的喽啰见到罗万福带人回到水寨,连忙跑到寨中禀告。
不多时,一名高大魁梧、满脸络腮的大汉带着几名身形彪悍的汉子走来出来。
为首的大汉冲王小六抱拳行礼:“敢问可是京城的王捕快?”
见他一脸笑意,礼数周全,王小六也不好冷脸相向,也抱拳回礼:“正是王某,不知大首领请我到贵寨有何生意要谈?”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王捕快请到寨中一叙。”
那汉子伸手虚引,言语甚是客气。
王小六却丝毫不领情:“且慢,我还不知道大首领高姓大名。”
“却是高某失礼了。”
那汉子也不生气,仍是笑意十足:“我叫高飞,是这水寨的首领,也是京城周五的表哥。”
周五的表哥?
王小六随着那汉子大步走进水寨,心中不断思量: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先是请王小六二人在房中坐下,高飞端起桌案上的大碗喝了一口酒水,一边伸手擦去嘴角的酒渍,一边说道:“王捕快的大名,高某便是在江南也听说过了,今日冒昧请王捕快来到小寨,却是有一事望你如实告知。”
“高寨主有话请讲。”
王小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高飞的眼睛,暗中却提起真气稍作防备。
“那高某就不客气了。”
高飞双眼露出寒意十足的目光,在王小六脸上不停扫来扫去:“我那表弟周五,到底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