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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说县令不相信,换作未亲眼所见之前,铁捕头也不会相信。
宁小七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整日只想着喝酒的酒鬼。啥正事都不干,偏偏运气好得出奇,又有一个高手师父。
结果今日宁小七展现出的实力,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铁捕头将事情说完,县令震惊之余,赶紧跟随铁捕头去大牢那边察看。
他虽被百名强盗劫牢吓得跌倒在地,却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来到大牢,那些捕快看到县令过来,一个个羞愧难当,低头不敢说话。虽知铁捕头去禀报县令实属应当,但内心还是对铁捕头的做法有怨言。
若是铁捕头不着急去表功,等他们恢复力气再去,岂不是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如今一来,倒显得宁小七、铁捕头与方捕快三人的英明,只是更显他们愚蠢。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然是这样想。
可站在铁捕头的立场上,他必要禀报县令的。县令一城之主,自己县衙内、大牢中,发生如此重大之事,居然没人向他禀报,把他当什么人?
莫非你们这些人,串通一气一起瞒上?
如此一来,县令还能相信谁?
县令最先会责怪的,就是铁捕头。因为没有中软骨散的三人当中,铁捕头职位最大。要禀告也是由铁捕头向县令禀报。
铁捕头不会那么傻,为照顾这些人,凭白让县令怪罪自己。
也正是此时,萧敬洪出现。
看着一地哀嚎的强盗,还有十来具尸体,萧敬洪脸色顿时难看。他居然被一伙强盗给耍了,真是有损萧家威名。
“萧大侠,可找到镖银?”县令忙问。
萧敬洪摇头:“未找到镖银。我们跟踪这群强盗时,发现强盗似乎在山里兜圈子。我意识到不对,便出手将他们制住。”
“询问他们镖银在何处时,他们都说不知道。我当场杀了三人,他们才带我们去找镖银。”
“可惜,镖银没找到。他们带我们去的地方,并无镖银。我又杀了他们三人,他们还是说镖银原来便在那里。见我又要杀人,那些强盗才招供,说他们只是负责引我们离开锦肖城,他们的头领裘龙与毛侯则带近百名强盗,还留在锦肖城劫狱。”
“我先赶回来,我儿与县尉大人、孟达海押送那些强盗回来。”
萧敬洪说完,便等着听大牢的情况。他没看到捕快有人受伤,但捕快的情况却不是很好。
至于那些强盗,不必管他们死活,只需有人活着,能说出镖银下落即可。
县令示意铁捕头说话,铁捕头便将情况讲述一遍。萧敬洪听到宁小七怀疑饭菜有问题,不由眉毛微皱。
这个宁小七心细至极,此等事也能怀疑?
若是我在场,我可会怀疑?萧敬洪心里暗暗摇头,他不会怀疑。
换他处于振风镖局的位置,他亦会请德月楼或桂香酒楼送饭菜来。只因振风镖局还死了许多人,不便宴请,故采用这样的方式。
不要说捕快抓匪天经地义,此是人情世故。对捕快好些,人家全心为此事出力。
再说,拿裘虎出来当诱饵这样的事,其实是冒很大风险的。万一伤了百姓,万一裘虎被人救走,都是坏事。更不用说,捕快会有死伤。
案发当日便抓回一强盗,第二日便主动设计引诱强盗,此等破案速度,可谓天下少有。
当然振风镖局不请德月楼送饭菜来,捕快们也不应埋怨,就看有无财力以及做人行事风格。
随后,萧敬洪听到众捕快不听劝,仍旧要吃那些饭菜,他留意到铁捕头在讲此段时,那些捕快无不羞愧低头。
他便笑道:“小七。他们不听你劝,吃那些饭菜,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说实话,若是我在场,我亦很难相信你的话,也不会听你劝。”
宁小七知道萧敬洪是帮他化解与众捕快的尴尬,便答道:“萧大侠,我宁小七外号叫醉鬼七。何谓醉鬼,喝醉后便忘事。你若说请我喝酒,我会一直惦记。换其他事,我记它作甚,哪有喝酒重要。”
“哈哈!”萧敬洪与县令点头,两人暗中对视一眼,都从心里暗赞宁小七会做人。
他们来到裘龙面前,打算先问裘龙镖银下落。
“裘龙,镖银在何处?”铁捕头问话。
裘龙冷笑,看着宁小七,眼中皆是愤怒与仇恨。他堂堂匪首,岂会招供。
死,也要堂堂正正地死。
宁死,不低头!
只可惜,不能杀了宁小七,为裘虎报仇。
“裘龙,我再不招供,别怪我对你用刑!”县令道。
裘龙冷眼看县令。
“用刑?我双脚已断,你除了打死我,还能对我用何刑?”
县令一愣。也对,裘龙的双脚已断,还能如何对他用刑?再断他双手?
看裘龙那匪气冲天、悍气满脸的样子,想要让他屈服招供,难上加难。
县令又对其他还活着的强盗说道:“谁先说出镖银在哪里,谁可将功赎罪,得一条活路。”
本以为会有强盗争说出地方,却没想到无一强盗回答。这些强盗要么低头不语,要么小声哀呻。
“谁说出镖银在何处,我即请郎中来为他治伤。”县令又道。
那些强盗仍旧无人应。
宁小七看到县令恼火,轻声在铁捕头耳边说道:
“捕头,这些强盗哪怕有人想要供出来换条活路,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日后万一传扬出去,他的名声便坏了。”
“可让县令一个一个独自审问,许诺好处,且等处斩那日再暗中放人,或由那招供的强盗自己选择何时离开。”
铁捕头点头赞一声好。他随即附耳在县令轻声说出宁小七之计,县令奇怪道:
“这些强盗,还有何好名声让他们顾忌?”
铁捕头道:“强盗虽无好名声,但他若供出镖银,江湖客们便会认为此人难守承诺,也担心此人会出卖人。故,他们还是要点脸面。”
“如此,便按此计行事。”县令同意。
铁捕头与方捕快两人,每次抬一强盗到一屋内,然后退出,由县令单独审问强盗。
因担心强盗伤到县令,进去时皆让强盗未断的手脚脱臼,还让县令坐在屏风后,远离强盗。
一番操作下来,铁捕头来到宁小七面前。
“无人招供。”铁捕头无奈地摇头。
“还真是小瞧了这伙强盗。”宁小七叹气。
一旁的萧敬洪听到无人招供,一时也想不出好计策。
只有裘龙与毛侯,看向他们不是阴阴地笑,便是得意地笑。显然两人早知是如此结果。
现看到铁捕头与宁小七说话,猜到是说此结果,故意无声嘲笑宁小七。
宁小七看到裘龙与毛侯嘲笑的面容,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