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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巫女是很好说话的好孩子,你忙的时候没空管她,她可以在一个地方呆一整天不吱一声,同样,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也可以一整天不吭气,就算你不停的在她耳边唠叨,她也可以作到允耳不闻。
冷面神努力的在刷存感,说了半晌,小丫头也没给他半声回应,她安静的当她的美少女,让他倍感无奈,小闺女从在飞机上醒来就没跟他说一言半字,这是又跟他闹冷战了吧?
小丫头可以不理他,他不能不理她,坐上吉普车后不管她听不听得进,软言温语的解释没叫醒就把她打包带走的原因,无外乎是赶时间,看她睡得香,想让她多睡会,所以没叫醒她。
又说湘南有哪些风景,忙完正事有时间可以去溜跶一圈,还说某某地方常有古董,有空顺便去淘淘宝,捡个漏……
身为帮小姑娘提零食的乔文尚,深深的为教官大人表示担忧,他感觉自从有了小姑娘,教官在偏离男子汉威武不屈的大道上越走越远了。
煞星洋洋洒洒,说得天花乱缀,懒洋洋依在座椅上的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当自己是局外人在听戏文解说,最后听厌了,冷梆梆的嘣出一句:“啰嗦。”
“……哎哟,小闺女,你终于理我啦?小闺女啊,我哪错了,你说,我下次一定改,你不说话,我不知道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啊。”巴啦巴啦说得口干舌燥的冷面神,先是微微愕然,转而喜出望外,他忙活半天,功夫不负有心啊,小闺女总算回应了啊,就算是嫌弃他话多,也比一声不吭的好。
乔文尚默默的捂脸,教官的奴性真的越来越重了,兄弟们,怎么办?
“哼,一个七尺大男人,一个堂堂军官,竟然欺负一个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小奶娃娃,你好意思么?”曲七月哼哧一声,横眉冷眼的冷对大叔。
甭以为她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这只大叔一直看小金子不顺眼,总跟小金子暗中较劲儿,这次不用说,肯定是他故意只打包她带走,将小金子扔家里不带着出行。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只小奶虎,他好意思么?
鄙视,小巫女深深的鄙视大叔,一个人类欺负一只小动物,没节操没爱心,出去别说是她男朋友,小巫女没有那么没爱心的男朋友。
教官大人欺负一个奶娃儿,谁?
乔文尚振奋了,教官欺负小娃子,这是多么重大的新闻事件哪,求教那个娃娃是谁?能让教官撕破脸跟奶娃子过不去,那只娃子太神奇了,求名字!求详情!
青年帅哥一副八卦脸,比哥化布发现新大陆更兴奋,脸上就差没写“我很好奇,我想听内幕”的条幅。
窘,冷面神窘窘的,窘得耳尖微微泛红,他心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感情闹了半天,小闺女不理他就因为那只小野兽?
果然,小野兽就是个碍人精,总跟他抢小闺女,该扔!
他心里对小老虎的怨念再次加深,表面绝对无辜:“小闺女说是小老虎?我没有欺负你的小金子,这次出来忙公务,不是玩山游水,带着小老虎不方面,所以让它留在家里,再说,你不能陪你朋友,让小老虎留下陪陪她,也免得让她感觉无聊。”
莫说项同学在燕京,就算没有她,他也有理由让小老虎留下的,他可不想带只麻烦精在身边,不说小野兽天天要吃肉,喝牛奶,就它的生活用品跟人一样多,擦脸的擦脚的擦屁股的毛巾一样两条,经常相互对换用,还经常帮消毒杀菌。
他觉得,照顾小老虎比照顾婴儿还麻烦,至少他小时候就没那么好的待遇,瞧瞧,小野兽吃完肉,小闺女帮擦嘴,去散个步回来帮擦脚,经常摸小老虎的肚皮,小闺女对小老虎比对他好一百倍,小闺女就从没帮他擦嘴,没帮他擦脚,没帮他摸肚皮。
有小野兽在,小闺女哪看得见他?
所以,他坚决的不会带上那么个小电灯泡的。
煞星也绝对不会承认他吃醋了,一个堂堂大男人吃一只小老虎的醋,说出去大概没人信,偏偏他就醋上了,而且,心里酸死了也没法抗议,只能默默的承受。
乔文尚彻底的懵逼,说来说去,教官是跟小姑娘的小老虎过不去?特么的,害他兴奋了老半天啊,真相好残忍。
“什么不方便?小金子不挑食,哪种牛奶都喝,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牛奶,到哪个小村都能买得到,又不用你千里万里的打包携带。而且,我还抱得动小金子,又不用你抱,小金子的用品我也背得动,我回家阿九帮搬小金子的东西就从没嫌弃东西多,就你总背着我欺负小金子。哼,没爱心的家伙,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
小丫头一扭头,赌气不看自己,冷面神心虚的抹了抹冷汗,又无语又幽怨,他又被小闺女拿来作比较了,美少女是女孩子,女人们偏爱毛绒绒的小动物,他是大男人,不爱女生们喜爱的小宠啊。
他努力为自己辩正,可惜,曲小巫女认定他是故意的,在气没有消前,坚决的不鸟他,任他自言自语的唱独角戏。
乔文尚和开车的司机两个被教官荼毒得不轻,两人对教官大人的认识又更上一层楼,以往教官那如高岭之花,凛然不可侵犯的形象唰唰的下降好几阶,教官由军神教官变成一个为讨小闺女欢心而自损形象的话唠教官。
也深刻的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被小闺女嫌弃的教官是个毫无三观和原则的人,远离为上。
小姑娘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不理煞星还真的没理他,任煞星好话说了几箩筐,任他自言自语的独自美丽。
吉普车出了湘南省府潭州机场,绕过潭州市,一路偏北方向行驶,过镇穿乡,一直抵达湘南的云梦大泽地境。
云梦大泽,介于鄂省之东南与湘南之北之间的湖岭山泽地,曾为上古之凶险之地,后历经变迁,凶险之名虽被摘除,也仍是一个充满诡谪之地的地方,至今还流传下诸多神仙狐怪的传说。
吉普车在路上也作了几次停顿,加了一次油,帮小姑娘去买了两次水果,然后就真达目的——离云梦大泽最近的一个叫“溪江”的乡,三辆吉普车鱼贯驶进乡派出所。
本土县里的公安局老大和与武警大队长,以及本地派出所警员,还有当地的乡政府的乡长,一共约十五人一并在派出所迎接来自燕京的教官老大。
像溪江这样的小乡镇,见县级领导都比较难,一生连见市里的高官的机会也少之又少,若说面对京官,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也因此,本土上的小领导们西装领带,打扮得整整齐齐,生怕外观形象有损市容,污了京官大人的贵眼。
乡领导等人早在半个小时前收到消息时人马上就到,早早就在室外等上了,也足足吹了半小时的风。
湘南省虽划归南方,也不像北方那样冬季大雪覆地,有雪也早融化,但,终究是年后不久,初春之际,春风未临,万物未复苏,气候还是很冷的。
十几人站风里吹了半小时多的凉风,也难免冻得手脚发凉,面孔挨风吹得凉冰冰的,而当一见到吉普车开来,一群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兴奋之中又紧张忐忑,心砰砰砰的跳。
等吉普车停下,乡领导也好,警员们也好,齐唰唰的排排站好,屏声静气,眼睛瞪成铜铃,直勾勾的盯着最中间的一辆车,他们都知道,来自燕京的神秘的大人物就坐在那辆车里。
前两辆吉普车开车的是本土的乡土警员,中间一辆吉普车由煞星带来的人自己掌控。
前后两警车的警员下车跑去向领导们汇报任务完成,而跟随施教官来的汉子们利索的下车,等候教官大人和小姑娘。
乔文尚先下车,冷面神弯腰钻出车,也没看外面,甚至连腰都直起来,反过身抱出小丫头,他倒是想直接抱去跟本土小领导们见面,曲小巫女可不想被人当猴子看,自己挣扎着落地,挨乔大叔站着。
冷面神拗不过她,整理一下迷彩服和帽子,锵铿有力的走向等候的人们,他长得高,不需特意看就能看到周围有哪些人。
曲七月不想出风头,跟在煞星背后,左右有乔文尚几个帅大叔们掩护,这次来的几位帅大叔都是熟人,就是第一次出巴东任务的一队人马中的其中六人,最擅长森林战术和林地追踪。
迎接施教官的众人,见到高大威武,如山岳般巍峨不拔,坚韧不凡,带着冷厉之风的俊美男青年,有一瞬间如被扼住了脖子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施教官的气场太狂放,就算气势不外放,那气场也不是小乡土领导们和小警员们能抵挡得住的。
直到山一般的身躯立在面前,那迫人的气势扑面压来,让众人打了个激灵,一个个敬礼的敬礼,站直的站直,卯足了力气喊:“首长好/教官好!”
施教官从来不穿带军职级别的衣服,却无人敢轻视,他的军职至今是谜,然而连省级领导见到他也会先向他敬礼,就算施教官管军不管政,犯他手上也随时有被撸掉的危险。
那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根有据,某位省级领导就因在施教官巡视某军区军事建设工作时嫖娼被施教官撞上,那位领导也活该倒霉,他不认识施大教官,以为是个小兵兵,不仅没听劝,还摆官大一级压死人,结果他的官职没把人压死,转眼他自己直接被撸掉了,那就是一曲反逆袭的最好写照。
所以,从那以后,但凡施教官要去哪个军区巡查工作,那些地方上上下下官员们立即闻风而动,严己律人,生恐谁不心撞上那座冰山倒大霉。
省级领导都畏惧施教官,这种小地方的小领导们,那就更不够看了,一排领导,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等待校长检阅一样排排站,内心是忐忑的。
“大家好,辛苦了。”
冷面神回敬军礼,目光如蜻蜒点水般从众人面上掠过,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农盛强,你的动作挺快的。”
啥?
曲七月听到大叔叫“农盛强”,愣了愣,大叔叫的那个人,不是在鄂省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她有点不敢置信,以为同名同姓,快步往前,从大叔背后探出点脑袋张望,那一看,果然看到了个熟人。
与本土乡派出所警员们站一块儿的农盛强,快步出行,啪的敬个礼,正不知该说啥好呢,猛然看到从教官背后探出的一个小脑袋,汉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声音变缓和:“小姑娘,新年好!”
他负责这次案子,赶来这边的现场,没想到教官会亲自来,更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小姑娘。
“农大叔好。”偷看被人抓包,曲七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农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呀?是不是你高升了,调来了湘南?”
溪江乡长和派出所众人看到首长身后冒出的一张女孩子的脸,暗中吓了一大跳,再听得女孩子跟农队长说话,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和农队长认识?!
“不是呢,这次案子由我负责,所以我过来查看这边的第二现场。”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到小姑娘冲自己笑,不好意思的想挠头。
“哦。”曲七月哦了一声,不吭声了,大叔没告诉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不知真相没有发言权,她就看着,不说话。
“好啦,一会儿再跟小闺女说事情。”冷面神将藏身后的小丫头提溜出来,牵住她的小手以防她又溜走,小家伙都暴露了,没啥好藏的。
本土人全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没听说首长还会带女孩子来呀,所以,无论是派出所人员,还是乡里的人,全是一色的男士,谁来招待小女孩?
农盛强顿悟,教官还没跟小姑娘说发生了事,所以小姑娘才奇怪他怎么会来湘南。
他昨天就来了,对当地也算比较熟,忙提醒所长和乡长请施教官进去。
被震得晕头转向的乡长和所长忙点头哈腰的招呼施教官和众人去所里的招待厅,一行浩浩荡荡的开进一楼大厅。
接待大厅临时收拾过,摆成座谈会式样的布置,南方没有暖气,开了空调。
冷面神拉着小闺女的手,坐在长木沙发上,农盛强也算是客,坐在教官右手边,乔文尚坐小姑娘左手边,帮她提着那只斜肩背包,还顺带的提着一只装有小量零食的袋子。
天狼的随行人员分坐教官两侧,乡长和所长等在对面坐下,其他人坐得较远,警员们是本土地头蛇,当了回打杂工,风风火火的去沏茶。
说了几句话,冷面神望望众人,语气轻淡:“怎么没见那位当事人?”
“首……首长,他在的在的,”被施教官那凉凉的凤眸一扫,所长差点被冰僵,舌头都有点打结:“当事人健康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将他接回所里来了,因为不知道首长什么时候会垂询他,请他在休息室先等一等,我们马上请他过来。”
一个干警机灵的跑去请当事人。
曲七月还是一头雾水,究竟是啥事哟,搞得这么神秘。
沏茶的四位警员将茶端来,刚分给客人,干警推进来一张轮椅,轮椅上的人约四十有余,面相粗犷,典型的乡下汉子,很老实憨直型的那种,披件黑色厚外套,双脚被绷带裹成了棕子。
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到满厅的人,有点紧张,东张西望一下,看到农队长时,感觉像找了主心骨,松了口气。
冷面神瞄了眼轮椅上的汉子,又望身边的小丫头。
曲七月摘下眼镜,瞅了几眼,“噗”的笑了起来。
唰,众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她身上,惊奇的、紧张的、疑惑的,各人的眼神古怪复杂。
大手一伸,冷面神又贪恋的揉小丫头的脑瓜子,也不说她,也不问她,任她笑。
曲七月一把拍开头顶上的大手,连滚带爬的从大叔腿上爬过,挤到农盛强身边,还不客气的推农大叔:“农大叔,你让一让,让我先跟那位大叔说几句话。”
不是她霸道无礼,而是农盛强所坐的位置据留给轮椅上大叔的位置最近,所以她想抢个近的位置跟人说话而已。
小姑娘让自己让位,农队长二话没说,赶紧的爬起来,立速绕过木椅到后面站着。
乡长等人还没应过来,小姑娘已赶走了农队长,趴在木椅上,扶着扶手,笑盈盈的望着轮椅上的人:“大叔,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就是很好奇,想问问你夜行八百里的感想如何?你跟一帮小鬼头们披星赶月的走夜路,翻山越岭时有没绊跟头摔跤?过河时是跳过去,还是直接淌水?你还记不记不得小鬼头们的样子?记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