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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大军医听到小丫头说要跟当地居民交涉,当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地方该不会还隐藏了什么名堂吧?
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若是遇上普通什么鬼呀妖啊,像以前在军区捉鬼,到腾格沙漠斩鬼蟒等再到不久前滇云的魔,小闺女何曾有过什么交涉,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呼朋引伴,大发雄威的将它们干掉。
这次,小闺女却说要跟当地居民交涉,他觉得问题大概有点严重了。
巴东明和丁贵不笨,瞧小姑娘对那堆物品嫌弃的动作,再听到她说的话,自然想到了原因,迟疑一下,快步走到小姑娘身边,压低嗓门问出疑问:“小妹妹,那些食物……不妥?”
“魂人送来的东西,能妥吗?”曲七月坚决的不再看食物,虫馅大饼,谁爱吃谁看去,她甚至觉得也许以后有一段时间看到大饼就会联想到眼前的东东,可惜了北方正宗的大饼啊,形像全毁。
鬼?!
两军士震惊的脸唰唰惨变:“刚刚,学生们吃了!”没有吃东西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小队长还有两女生!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村民竟然是鬼!
可是,他们明明观察过,那些人有影子啊,怎么可能是鬼?就因为他们观察过村民,见他们有影子,也试摸了炉子,炉火是真的,也观察过村民的动作和身上的各个细节,没有看过任何破绽。
小姑娘说那些是魂人,让他们感觉颇为接受无能,你说,那些明明跟活人一模一样,怎么会是鬼?
“所以,我表示很生气,身为堂堂国之未来栋梁,连点食物的诱惑都抵挡不了,将来要是遇上荣华富贵的诱惑,只怕一秒就会变外国奴,为了不致丢了新一代青年们的脸,为了不教坏后来者,我决定回去后打小报告,鼓励大叔派人给这些家伙制定严格训练计划。”
小姑娘凉凉的声音让两军士打了个冷战,完了!燕大的这拨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卡车上的国防生们听不到小姑娘的话,却莫明的感觉后背发寒,心下直咕嘀,谁在背后说他们坏话?
“小闺女,听说吃了鬼食是要留下当鬼奴的,国防生们吃了鬼食,我们现在怎么办?”医生心急如焚,他小媳妇儿也在吃了鬼食的国防生之内啊,北宫说人吃了鬼食会被留下当鬼奴,他不要小媳妇儿当鬼奴!
噫,骚包大叔也知道吃鬼食的后果?
曲七月狐疑的偏头打量医生大叔两眼,想了想又释然,对了,这只大叔跟前任国师很铁,知道点内幕那是正常的,什么都不知道才不正常,医生大叔知道活人吃了鬼食会被当鬼奴使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不说了么,我去找当地居民交涉。”还能咋办,当然就是去找魂人们交涉了,要不给银子赎人,要么让他们留下几天帮鬼干活。
医生又白挨一个白眼,弱弱的撇嘴:“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给你作伴。”
“你老实呆着吧,别给我添麻烦。”
“不行,我要跟着。”医生坚决的坚持己见,小榕不在燕京,他就是小闺女的第一保镖,必须得跟着小丫头左右,如果没跟在小丫头身边,小闺女有个磕磕碰碰,小榕会打死他的。
“你跟着也行,不许说话,看见奇怪的东西也要管好自己不能大惊小怪。”
“嗯嗯,我一定听话。”医生拍胸保证。
巴东明和丁贵两汉子,默默的听医生和小姑娘扯皮,他们第一次觉得小姑娘好像比教官的话更管用,真的,医生常常跟教官扯皮,教官火了,一言不合就收拾医生,到小姑娘这里,人家小姑娘根本不动手,动动嘴皮子就让医生自动妥协,相比而言可见小姑娘的语言杀伤力比教官的拳头还管用。
两兵哥哥是不会要求跟去与当地居民交涉的,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护送国防生去集训点,中途出了岔子,搁在这个有鬼的地方,他们更加不能离开国防生身边。
曲小巫女交待几句,让他们守在车边,给了他们一个限制范围,带着医生去找鬼居住的村。
医生真的非常乖,乖得像空气,啥也不说,看小丫头念念叨叨的说了一通走了几步丢了几张符,叫他走时他马上屁巅屁巅的当小跟班。
两人不仅没停,就连背包都没解,医生背包一只鼓鼓的大背包,小姑娘前面一只斜肩背包,背上还背着行李背包。
目送小姑娘和医生走向村民住的那个方向,两军士回到卡车边,让郭同学上车呆着。
郭同学非常配合的上车,坐在靠近最外沿的地方。
车上的国防生们眼巴巴的等了半天,结果曲同学连话也没说又走了,让他们满头雾水,忍不住七嘴八舌的问两兵哥哥曲同学干啥去了。
“曲小妹妹和赫大校去找当地居民,请他们开放大阵送我们出去。”为了不引起恐慌,两军士不好直接说遇鬼了,只好委婉的找个理由来暂时安稳人心。
项青悠撇撇嘴角,哼哼,哄小孩子呢,明明是撞鬼了!她知道也不会堂而言之的说出来,毕竟好基友的巫婆身份在许多人看来都是搞迷信活动。
婃、郭同学也对所遇之事是什么性质的事心知肚明,谁也没吱声,这种事,能瞒还是瞒着好。
姐姐要去找人谈判,金童玉童当仁不让的在前面带路,一路轻飘飘的领先。
医生跟着小丫头,走过一段荒草地,有一条路,路旁种植着庄稼,有玉米、高梁,豆子,稻田里长着绿油油的禾苗,怎么看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美景。
他越看越纳闷,这里究竟是阴界还是活人地盘?
偌说是阴界,为什么会有庄稼?若说是活人的地盘,为什么那些送东西给国防生们的是鬼而不是人?
心里被问题挠得如猫爪在挠,心痒难耐,医生恨不得抓住小丫头问个十万个为什么,可看到小闺女板着张冷脸,好似谁欠了她十万八千似的,他根本不敢开口。
走过满是庄稼的长长的路段,隐约看见些许灯火,离得尚远,风刮来,庄稼地里的青苗起伏翻涌成波涛,哗哗之声不绝于耳。
医生并且感觉阴森之气越来越重,背皮不由自主的发凉,他再也没心情纠结什么人啊鬼的问题,认认真真的跟着小丫头,始终紧随在她的右手侧,将人置于自己能触手可及的安全距离。
沿着曲折前行的路,又过了好一阵才穿过庄稼,灯火点点的村庄也赫赫在目,远看有十几户人家亮着灯,没有亮光的地方自然不知有无房舍。
两小童在前,轻盈的飘向村庄。
村庄的边缘即有田也有菜园子,村子里有树木。
曲小巫女带着医生,慢悠悠的晃向村子,还没到第一家村舍,犬吠声起,一只犬鸣,引四方回应,村子里汪汪之声不绝于耳。
犬吠声越来越近,很快几只土狗从村舍里蹿到路上,向着陌生的来客方向狂奔。
那声音实在吵,医生被搅得心烦,悄悄的捏了一把手术刀,他活剖过狗,不过,都是活的,不知这鬼养的狗剖起来如何,想着,心情大好,手痒痒的,跃跃欲试。
几只狗蹿到路上,呼嗷凶残的扑向人类,等离得只有七八米了,被阳人身上强烈的阳气和杀气一照,吓得“嗷呜”一声掉头就跑。
土狗来势汹汹,去时落荒而逃。
医生一头雾水,他还没动手呢,咋就全跑了?狗狗全跑的没了影儿,他捉什么来解剖?不肯捐躯为国作贡献的狗都不是好狗。
就在他郁闷的当儿,几只狗四下乱蹿纷纷蹿进黑暗里,转而几束火把从一个地方转出来,与医生和小姑娘的手电筒光遥相呼应。
医生望过去,前方路上走来一拨人,自制火把贼亮贼亮的,照得人头脚分明,那模样,跟活人一模一样。
鬼?
他觉得不像啊,明明可见他们投照在地面的影子。
看见村民来了,金童玉童飘飘忽忽晃回姐姐背后,笑得眼角弯弯。
“又是你?”率村人而出的庹村长,看见缓步而来的一大一小,目光落在俏丽的小女孩身上,表情又惊又恼。
一群村民的表情也是十分古怪。
认……识?!
这下,医生震惊了,听语气,小闺女好像与这里的鬼是老相识?这是怎么回事儿?
“多年不见,庹村长和诸位别来无恙,看样子又新增了许多座新舍,想来村里人丁兴旺,已发家致富奔小康了吧。”曲七月温吞吞的说着话儿,正儿八经的迈着小八字步儿,那模样,从容优雅,像逛街赏景似的悠闲。
村民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庹村长脸绷成棺材板,皮笑肉不笑:“过奖。”
对于那咬牙切齿似的语气,曲七月宛若不知,迈着小短腿,不快,但却相当麻溜的走到了一群村民面前,那张俏脸灿烂明丽:“怎么,大家不想请我去坐坐?”
村民没吱声,庹村长想赶人走都不好意思,冷着脸:“请-”
这是人吧是人吧?
医生觉得,他可能也许被小丫头骗了,这些人其实是人,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小闺女说话?
阴阳陌路,人鬼殊途,人和鬼就算没仇,鬼仍然畏惧阳气,不敢接近活人,更不可能这样平静的跟人打交道。
尤其,小闺女还是术士,一般的鬼哪敢挨近她,这些人分明不怕小闺女,说明是人。
医生更加郁闷了,明明是人,小闺女为什么说是鬼?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小丫头要扯谎骗人。
庹村长说了请,村民也让开路,曲七月不客气的甩开腿儿开迈,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小样,让村民们暗地里磨牙。
医生不敢迟疑,寸步不离的跟着小丫头。
走过几座村舍,岔进一条岔路,很快就到村家,庹村长家是座土木穿栓结构的旧式屋,也是七八十年代农村最普遍的样式。
到了屋外,庹村长将火把交给迎来的家人,陪两位不速之客进正堂,七八个村民也跟进屋,那火把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
医生四下打量一下,心里疑惑更深,村长家的这种房屋样式,不像东三省的样式,而极具龙华中部某些地方的特色。
村长家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奉茶,然后站在村长身边,那眼睛频频往医生身上,欲语还休,不胜娇羞。
我太阳的!
曲七月想骂娘的心都有了,特么的,那位看上医生大叔了?!心下一气,桌子下的脚一抬,用力踩了医生大叔一脚。
医生正儿八经的坐如钟,凭白无故的挨了一脚,那颗心都纠成了团子,小闺女今天究竟咋了哟,怎么老欺负他?
“请喝茶。”庹村长做请状。
“我一向不喝茶,好意心领。”曲七月太阳穴的青筋突跳了一下,茶,她是不敢喝的,她活得好好的,才不想跑这种地方给奇怪生物当老婆。
村长望向随小姑娘而来的年青人,哀怨中的医生,正为小丫头怎么这么不给人面子而奇怪,脚上又挨了一脚踩,立即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也不喝茶,喝了茶晚上失眠。”
“不喜欢喝茶,那就吃点饼子,刚出炉的。”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盘子大饼,从一侧的房间出来。
一股浓香散开,诱人至极。
好香啊!
医生不禁食指大动,好香的味道,这是记忆里北京老街小吃的味道,已久好多年没有闻到了。
飞快的瞄一眼,曲七月胃部又翻涌了起来,老妇人送来的大饼也不知用了多少料,五颜六色,一只大饼中间夹着的饼白嫩嫩的,其中露出一条蛤蟆腿,那腿儿还在一颤一颤的抽。
不用问,她也能猜出来,那些大饼也是给国防生们准备的,之前送去一些,新做的大概会等天亮后再送去。
小巫女的胃酸像滚开的水,一阵阵的翻涌,黑暗料理啊,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黑暗料理,吃一次保证刻骨铭心。
老妇人将大饶盘放桌上,挨着村长坐下,那张红黑的脸满是笑容:“自家烙的,尝尝看。”
“多谢,我来之前刚吃过晚饭。”曲七月抑着不断上涌的酸味,坚决的不直视蛤蟆作馅的黑暗料理。
医生闻香口涎三尺,想吃得不得了也不敢跟小丫头对着干,也跟着表态:“我陪小闺女吃过饭才过来的,不饿。”
“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庹,我要这个小青年,这小丫头送去给公子。”老妇人语气不好。
屋里的村民,幽幽的眼神落在医生身上,气氛一下子僵冷。
医生被盯得背后发寒,就算他再不乐意相信这些是鬼,也不得接受事实,这些,不是人!他那颗心瞬间冰冷冷冰的。
庹村长脸色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次,不能如你意。”
“老庹,你什么意思?”老妇人砰的击桌而起,气势汹汹的质问。
“呵呵,你做决定前是不是该问问我本人?”曲七月掩桌子上的手抬起来,指间把玩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符。
符纸金光远没有火把明亮,然后,它一出现,火把也陡然暗淡无光,村民惊得退了几步,不敢挨人太近。
“你狂什么……”老妇人凶狠的扭头,看到小姑娘手里的符纸,就像脖子被人扼住了般,瞬即哑了声。
她的变了数变,仍不敢:“你是……通灵者?”
金童玉童朝老妇人啐了一口,好笨的货色,他们这么可爱漂亮的小童子就趴姐姐身边,这货竟然现在才发现姐姐不是普通人,他们怀疑那货的眼睛是被屎糊了。
“算你有见识。”曲七月冷冷的弹玩指间的符纸,小小的符纸如一只蝴蝶,飘飘忽忽的上下起伏,每次振动,金色法光也闪闪波动,好似随时会绽开。
金符办量若绽放,必是光芒万道,那么整个屋里的村人将无一幸免能避开。
村民不敢动,就算有两个离门较近,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妇人脸色难堪如墨,重重的坐下去,眼神里尽是不甘。
“庹村长,咱们好歹也是打过交道的,明人不说暗话,这次你们想要多少赎金?”没人咶噪,曲七月也不跟人磨叽,言归正传,桌上还有黑暗料理,她不想多呆,早谈妥早点走人。
“这个……”庹村长沉吟不定,这价码高低,也不好定,眼前的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开价高了,惹毛了她,说不准一毛钱都拿不着,闹个鸡飞蛋打,开价小了,他们又吃亏。
“想赎人?”老妇人气焰一下高涨:“你想赎人,门都没有!”
“呵-”一声冷笑,惊碎了一地的火光。
糟!
庹村长暗惊,他不及试图挽回,小姑娘“砰”的一掌击桌,愤然起身,俏颜如冰:“各界有各界的生存之道,本座本不想认真追究,有些东西给脸不要脸,还敢叫嚣?本座问你们,是谁给你们的狗胆,又是谁跟术士勾结,将我朋友们弄来这里的?今天不给个交待,本座不介意斩碎汝等守护的通道,断绝两界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