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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洵点头。
和他猜的差不多。
【c：需要注意些什么？】
【顾庭方：？？？】
【顾庭方：！！！】
手机疯狂震动起来，顾庭方的电话拨过来。
“喂？是本人吗？是我那万年铁树不开花、据说是羊尾的兄弟吗？”
程洵：“……”
他咳了一声：“嗯。”
顾庭方激动得语言系统紊乱，听声音似乎都能看见他脸上眉飞色舞的表情。
“是谁？！是不是你让我上次调查的清纯女主播？叫什么洛来着？”
“你小子可以啊，带回家了？闷声干大事啊！”
“不过你有点过分啊，人家生理期来了，你别硬闯，小心受伤！”
程洵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冷声道：“我是问你要怎么照顾她。”
压低的声线里带着被冒犯了的怒气。
顾庭方瞬间噤声。
作为程洵的发小，他很清楚，程洵是真的动怒了。
或许仅仅是因为他的上一句话。
一个可以说是无伤大雅的误会和调侃。
但顾庭方还是挺怵程洵的，“对不住了，兄弟。”
他下贱。
他流氓。
他没有男德。
下意识地就往那个方向里想了。
毕竟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带一个看上的女主播回家，除了做那档事他想不出其他的。
但程洵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顾庭方眉头一皱，很敏锐地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正想说什么，便听见程洵声音急切地喊了一声什么。
他还没得及听清，耳朵里响起一阵忙音，程洵直接在那头把电话给挂了。
顾庭方的眉蹙得更紧了。
他有很久都没有见过程洵对谁有这么在乎了。
公寓里。
程洵大步朝厕所的方向冲去，他刚刚听见了黎洛的尖叫声。
手在门把手上拽了拽，打不开，应该是反锁了。
他敲着门，在门外喊道：“洛洛，怎么了？”
语调很快，是少见的急切和担忧。
没有反应。
程洵暴力地把门砸得更响了，他很大声地在外面喊黎洛的名字，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呜呜呜……”
黎洛在厕所里痛得直哭，听见外面的声响他抖了抖身体，一边哭还一边朝外面吼道，“你不准进来！”
他现在整个人都湿透了！
程洵家里的厕所很大，比他和黎漾租的那间房的客厅还要大，黎洛上完厕所就没忍住参观了一下。
他走过一个过道，还看见了另一道门后的大浴缸。
黎洛不禁想起很久之前他卧房里的那个浴缸。
一边泡澡一边喝饮料看电影的惬意似乎就在眼前。
黎洛没忍住又上前一步，他绕着大浴缸走了一圈，细白纤长的手指划过浴缸的边缘，心里像调味品被打翻了一般，五味杂陈的。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不知是他触碰到什么开关，还是自动的，顿时有一股水流冲进浴缸里。
黎洛的第一反应是想关水。
要是被程洵知道了他觊觎他浴室里的大浴缸，他还不如一头淹死算了。
可他没用过这浴缸，也看不懂开关，本来想着是关掉阀门，但不知怎的，那水流竟然越流越快，根本止不住。
黎洛急得脸都涨红了。
他又羞又躁，瞪着眼，无能狂怒地看着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都要溢出来了！
这破浴缸！
坏程洵！
黎洛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浴缸，却把自己的手给拍痛了。
他更气了，眼尾都气红了，抬起脚就要踹浴缸，踹是踹了，结果踹完踩到地上的水，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竟然直挺挺摔倒了。
黎洛的后脑勺和瓷砖来了个亲密接触，嗑得砰砰响，声音之清脆就跟乒乓球落到乒乓球板上一样。
黎洛当即痛呼出声，他眼冒金星，看见天花板都在转，整个世界都在转。
不会流血了吧，完了，要死了。
黎洛的眼泪花库库往下落。
浴缸里的水也还在往外面溢，浇到黎洛的身上，好在那水是温热的。
黎洛在地板上躺了一下才慢慢缓过来，脑里的晕眩感没有那么重了，他咬着唇，半撑着身体坐起来，脚腕好像歪了一下，也很痛，屁股也痛，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痛的。
而且他的假发还有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
黎洛吸吸鼻子，忍着眼泪花，现在最重要的是站起来去开门，把自己救出去。
他紧紧抓住浴缸的边缘，想要借力站起来，因为现在他的脚真的很痛。
使力气的话更是痛得钻心。
就在这时，黎洛听见砸门声和程洵的喊声。
他心一慌，下意识地喊：“你不准进来！”
可惜隔着一道门和这么长的距离，他的声音又实在不大，程洵压根没听见。
不过程洵也没继续砸门，他跑去拿卫生间的备用钥匙了。
程洵插钥匙时手都在轻微地抖。
他很着急。
着急得他根本没有心思分出精力去剖析和揣摩自己，去发现这份着急和在意的不寻常之处。
黎洛刚撑着浴缸站起来，便敏锐地听见最外面的那道门打开的声音，还有程洵清晰的喊声。
黎洛心脏跳动的声响重重砸下来，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
他分神的时候放松了力道，扣着浴缸边缘的手指顺着水流往下一滑。
一个屁股蹲！
黎洛又摔了下去！
“呜哇——”
他没法再想什么狗程洵了，现在贯穿脑袋的想法就是痛痛痛痛痛！
程洵听见他的惨叫声立马冲了过来。
黎洛在一片水蒙蒙的视野里看见程洵越来越近的腿。
程洵自然也发现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黎洛竟然还伸手把自己湿透的假发扶正了！
万一待会歪了他就彻底凉凉了！！
程洵一把拉开隔间的门，看见黎洛狼狈又可怜地倒在浴缸边，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圆滚滚的晶莹的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
他的心脏顿时一紧。
半秒未顿地大步冲过去把黎洛从湿淋淋的水中抱起来。
黎洛只觉身体一空，他浑身僵硬又敏感，视野里晃过程洵锋利的下颚线，他下意识地用手臂勾住了程洵的脖颈。
奇异的是。
惊慌跳动的心脏安定了些，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花却像那浴缸里的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泄了出来。
水不断顺着黎洛的身体往下流淌，浸湿了程洵那件据说八万八的衣服还有不知道多少钱的裤子，但这会程洵紧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
他隔着一层薄薄的、湿透的裙子揽着黎洛纤瘦的背，清晰地感受他细颤的肌肤，像是一只落水害怕到颤抖的小猫。
比欲望先冒出来的情绪竟然是没有一丝杂质的怜爱。
可他并没有意识到或者是不能辨别这陌生的情绪，只加快脚步，把黎洛抱到他的卧室，用绵软厚实的被子裹住他。
水珠从浴室到卧室，流了一地，自然也打湿了程洵的床。
可谁都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
黎洛缩在被子里发抖，他的假发似乎摇摇欲坠，但程洵好像没有发现。
他心虚地抬眼，撞见程洵黑眸里的关心意味。
“冷不冷？”
程洵放低了声音，轻轻问道，“肚子痛不痛？”
黎洛：“？”
其实咳，尾椎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