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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的心情顿时复杂得难以名状。
她好像误会程洵了。
是她的思想太龌龊了吗？
又或者程洵真的是个忍者？
黎漾咬了咬唇，打字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程洵过了一会儿才回：“黎洛的事就是我的事。”
黎漾看着这霸气宣言，愣了愣，紧接着，程洵又发来新的消息：
“洛洛酒量不好，不要再带他去那种地方。”
黎漾被教训得低了头，唯唯诺诺地保证道：“绝对没有下次了。”
这次确实是她思虑不周，要是没有程洵的那通电话，黎漾真不敢保证后面她能护住黎洛。
*
浴室里。
哗啦啦降下来的水声夹着几声沉重急促的喘息，水珠沿着下颌线绷紧的线条往下滑，肆意淌在腹肌沟壑里。
程洵沉着一双漆黑的眼，说不上是冷亦或是热，凌厉而尖锐，薄唇开阖，呼出的气息将微凉的水打热。
空气中的味道四处逃窜，闻起来像是咸湿的海水，带着淡淡的腥味。
……
好半晌，浴室的门才推开。
程洵吹干了头发，眉眼却还是有些湿。
夜深人静中。
卧室的门被推开，厚重的阴影在床前落下。
陷入深度睡眠的黎洛整个人都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白皙软糯的一张脸埋在灰色的枕间。
但他也只是看着乖，实则睡得很不老实。
他是侧趴着睡的，盖好的被子被蹭乱了，一截纤细的小腿踹了出来，嫩生生的腿肉往上，隐隐约约能看见浅绿色的裙角。
程洵的目光一寸寸碾磨着那露出的肌理和隐在被下的曲线。
一动不动，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
程洵走到床的另一侧，他轻声上床，像畏寒的人，偏要和黎洛挤在同一个枕头上。
他的手臂环过黎洛的腰，胸膛抵着男生纤瘦单薄的后背。
黎洛身上还穿着那件裙子，程洵是有些洁癖的，此刻却紧紧把黎洛搂进了怀里。
是香的。
*
黎洛半夜被尿憋醒了。
他本来就喝了好几杯酒，又被喂了半杯蜂蜜水。
肚子胀得慌，黎洛无意识地翻了好几个身，感觉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皱起眉，不太愿意从香甜的梦里清醒。
但没办法，人有三急嘛。
黎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正要从床上起身，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掼回床上。
很硬，有些烫，力气还贼大。
他吓了一跳，睁大的瞳孔对上程洵比夜还黑的眸子。
好在有那盏小夜灯，不然他还以为是鬼压床嘞，差点吓尿了。
“你怎么在这？”黎洛眼里的惊诧都要溢出来了。
看起来是完全忘了。
程洵没有回话，他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微亮的屏幕映出他锋利冷戾的眉眼。
现在是凌晨四点。
不到六个小时。
黎洛睡一觉起来就把今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掐在腰窝的指腹克制不住般深陷进去，像是粗壮的锁链缠住了腰身。
黎洛弓起背，被按得难受，像鱼一样在床上挣了挣。
他微恼道：“你干嘛？”
他本来就想上厕所，这么被按着小腹，那股感觉更尖锐了。
“醒了？”程洵终于开口。
黎洛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他的眼睛白睁了，还是程洵的眼睛白长了？
他蹬了蹬腿：“滚开啊，我要上厕所，你松手。”
“看来是清醒了。”
程洵的声音很平静，却莫名让黎洛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记得些什么。”程洵沉声问道。
记得什么？
黎洛眨了眨眼，大脑被这句问话引导着开始回忆。
会所的豪华包间、十几个男模、还有满桌的酒……
后面的记忆混沌起来，黎洛只知道自己好热好晕，像是被丢进了温度很高的温泉里，泉水里还有游动的鱼，游在他身上很痒。
再然后，他隐隐约约记得程洵按着他的手腕，让医生给他打针。
对上程洵冷沉的眸，黎洛自知理亏，他喝醉后可能太闹腾了，给程洵添了不少麻烦。
“嗯……想起了一些，”黎洛含糊道，他皱着小脸，放软了声音，“你先松手好不好，我真的想上厕所。”
他真的很急啊！
“嗯，想起来你是怎么叫我的吗？”
程洵根本不为所动，死死地按着他的腰，并不能共情他此刻的难受。
妈的。
黎洛也不想装了，他抬腿去踹程洵，还没踹倒，这人反而先一步握住了他的小腿。
程洵握着那不安生的腿，微微抬高至肩侧，软绵绵搭在大腿上的裙摆因为姿势的缘故往下垂落。
纤长笔直的腿大片裸露出来，在夜里散发着莹润动人的光晕。
黎洛往下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穿着这件裙子！
嫩生生的腿肉在程洵掌心轻颤，黎洛恼羞成怒道：“你别搞了，我真的要尿了！”
“小心我直接尿你床上！”
他凶巴巴地威胁道。
回应他的却是摩挲着他小腿的指腹。
黎洛浑身都激灵了一下，他脸红脖子粗的，眼里洇起水雾，抓着床单腰部发力勉强撑起上半身，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洵。
“哥哥，程洵哥哥，我想上厕所呜呜呜！”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程洵眸色晦暗，淡淡道：“不是这个称呼。”
那是什么？
黎洛仿佛变成了初中时期回答不上严厉老师的问题就不能下课的学生，他微微夹紧了腿，试探问道：“帅哥？男朋友？”
程洵还是冷淡的：“都不是。”
啊啊啊啊，那是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某个羞耻的称呼涌入唇齿间。
黎洛一咬牙，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他水涟涟的杏眸颤动，垂着眼睫：“老公……”
他的声音发颤，轻轻软软的，像是喉咙处溢出来的细碎呜咽声。
又被欺负了。
程洵微怔，松开手。
而得到解放的黎洛一改扭捏作态，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五十米冲刺。
妈的！
狗程洵！
害他这么狼狈！
黎洛甚至都来不及关门，他捞起身上的裙子，此刻竟然终于get到了穿裙子的方便处。
众所周知，人憋狠后，感觉总是来得很慢。
等黎洛慢悠悠地解决完，一抬眼，吓了一跳。
尼玛！程洵就搁他旁边看着！
黎洛慌忙把裙子放下去，柔光映着的脸蛋红晕蔓延，他瞪大眼睛，气恼骂道：“你有病啊！”
程洵视线上移，落在他脸上，薄唇开阖：“这么慢，你的问题大一些吧。”
“有没有好好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