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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要不先进去看看情况?”
妞妞在院门口踌躇,不敢进去,小声的呼唤着苏玉青。
“没事,爷爷他们肯定不会怪你的!”
苏玉青停好马车,一点没在意,直接推开大门,把两个人暴露在一家人的视线之下。
“爷爷...爹...大家,都在呢?”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外,氛围紧张。
两只小的也被大伯母和周氏分别钳制着,站在身前。
这架势,苏玉青也忍不住有些发虚。
“爷爷,我送妞妞回来!”
苏玉青小心试探,
“爷爷今日还没有去下地啊!”
“过来!”
苏爷爷根本不搭理,语气严肃,拍了拍旁边空着的椅子,正好两张。
“啊...好....”
苏玉青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妞妞,努力保持着镇定。
妞妞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大哥,战战兢兢的坐下,眼睛规规矩矩的盯着地面。
双腿并拢,两手搭在膝盖处,大气也不敢喘。
“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爷爷,我...”
妞妞心一横,两眼一闭。
“你别说话,听你大哥先说!”
苏爷爷直接打断了妞妞,盯着苏玉青。
“我昨日不该冒冒失失的把妞妞带出去!”
苏玉青低着头,在脑海里迅速检索着发生的事情。
“嗯...”
苏爷爷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
“我也不该伙同小妹欺瞒大家,让爷爷奶奶担心!但是事情我们都解决好了!”
“嗯...”
“我...”
苏玉青憋了许久,也没找出来下一条罪状。
“还有呢?”
“我...孙儿实在想不出来,请爷爷指点!”
苏玉青的汗珠一颗一颗的从额头上冒出。
“老大,拿棍子来!”
苏爷爷中气十足的唤了一声大伯。
“嗯!”
大伯闷声答应,从身后摸出一根两根手指粗细的,约手臂长的木棍。
外表打磨得光滑,一看就是连夜赶制出来的。
妞妞心里“突突”了一下。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这就直接上棍子了。
“背过身去!”
苏爷爷把棍子拿在手中,指挥着苏玉青。
大伯母见这情形,微微把头撇开,手上依旧使劲,抱着小琉。
棍子打在苏玉青的背部,发出几声闷响...
可以听出,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下足了力气的...
苏玉青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出声...
“爷爷,是我不好!你别打大哥了!”
妞妞没想到自家爷爷会使这么大力气,本来以为只是吓唬吓唬一下自己和大哥。
“下一个就是你!”
听到这句话,妞妞明显愣了一下。
“爷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昨日妞妞确实是我带走的,与妞妞无关!要打就打我好了!”
“爷爷,你别打大哥了!都是我不好!”
妞妞有些委屈,努力抑制着哭腔。
不就是和大哥去了一趟镇上而已吗?那也是为了救豪叔啊!又不是故意跑出去玩的!
爷爷一句解释都不听,就动手打人!
早知道今日就不回来了!
天还没亮就起来往家里赶,这是回来找打来了?
苏爷爷没说话,又在苏玉青背上抽了一鞭子。
“爷爷!”
妞妞记得直跺脚,直接上前去护住自家大哥。
“妞妞,大哥没事的!你让开,别伤着你!”
苏玉青明显忍着难受,安慰妞妞。
“大哥!爷爷,你听我解释啊!”
“老二,过来抱着你闺女!别让她跑了!”
苏爷爷一副我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
“爹...”
苏强看着苏爷爷,有些犹豫。
“快!”
苏强看着自家爹的脸色,只能上前。
“不要爹来,我自己来!我不跑!爷爷就打死我好了!”
妞妞又委屈又生气,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倒是有骨气!”
苏爷爷狠了狠心,拉出妞妞的手,一棍子落在她的掌心...
妞妞抿进了唇,不吱声。
“姐姐,姐姐!”
“爷爷坏!姐姐!”
两只小的,后知后觉。
见姐姐挨打了,开始大哭。
“爷爷,你别打妞妞!昨日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离开的!”
“再重要能有你奶奶重要?”
苏爷爷又一棍子下去。
“奶奶?奶奶怎么了!”
妞妞才发现自家奶奶不在围坐的人之中。
之前忙着羞愧,都没敢抬头正视大家。
“你还知道要关心奶奶?你还知道回家?”
苏爷爷又打了一下,力道重了些许。
不知道是吃痛了,还是担心奶奶,妞妞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哭也没用,就是这些年我和你奶把惯坏了!做什么都只顾自己高兴!也不想想家里人!”
“我没有,我没有!”
妞妞吸着鼻子,一字一句说得坚定,
“在我心里,你们都是很重要的!”
“胡说!”
苏爷爷见妞妞嘴硬,气也跟着上来了...
“这是在干嘛呢?干嘛呢?”
“娘你怎么出来了?”
大伯最先发现苏奶奶,立马上前扶住她,
“不是说好了身子不舒服就在炕上歇着吗?”
“我要是不出来,你们还真打算看着妞妞被打死啊!”
“娘,怎么会?”
“怎么不会!看她哭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知道拦着点!”
苏奶奶一直在屋内听着动静,听着妞妞的哭腔就有些按捺不住。
男孩子打了就算了,皮糙肉厚的,女娃娃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这老头子还真是狠心,下得去手。
“妞妞,来奶奶这里!”
苏奶奶掺着大伯的手缓缓落坐,向妞妞招手。
“奶,你咋了?”
妞妞发现自家奶奶一脸虚弱,带着哭腔问,也不敢向前。
“奶奶没事!你快过来!”
“奶!”
妞妞马虎的用袖子擦着眼泪,鼻子吸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爷爷发这么大的脾气,肯定跟奶奶现在的模样有关。
所以自己和大哥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爷爷,你告诉我,昨儿到底怎么了?”
“爹,你告诉我!”
苏爷爷没有吭声,手却微微松开了些,妞妞顺势挣脱,却没有走向苏奶奶。
“这...这...”
苏强吞吞吐吐,不知道从哪说起。
“奶奶昨儿个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啥大事情!过个两日就好了!”
“哼...”
苏爷爷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昨日你们走后,那姑娘的娘亲跟着媒婆一起来家里了!气势汹汹的!”
只自家娘亲这一句话,妞妞就能大致想到发生了什么...
“奶奶,你没事吧!对不起!”
害得奶奶意外受伤,妞妞过意不去。
但昨天那种情况,妞妞不可能不去。所以对自家奶奶,只能充满愧疚。
“没事!也是奶奶自己不小心,没站稳!”
“这事也赖不了你们,你爷爷就是爱生气!疼不疼啊?”
苏奶奶摸了摸妞妞的手,有些心疼。
“不疼,奶奶看过大夫了吗?严不严重?”
“不严重,没事的!别担心!”
“奶奶,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事情解决好,让您受苦了!我这就找他们去!”
苏玉青一听,也理解了爷爷为何会那般生气。
但是苏玉青当下最怨的就是自己。
要是自己有能力解决事情,也不会让妞妞跑来跑去,更不会让奶奶意外受伤。
“好不容易跟他们掰扯清楚,这事情就算是完结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大伯母想起她们那泼辣的模样就有些后怕。
要不是她们推了人心虚,恐怕都没那么容易善了。
果然什么样的人家养出什么样的闺女...
“这事也怪不了你,是奶告诉你们要与人为善的!只是没想到你救得那家姑娘是这个模样的...”
苏奶奶叹了一口气。
那户人家就是看着几个小子都有了秀才的功名,才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
“没事,都过去了!奶奶这伤也不打紧,过两日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