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病人

醉卧风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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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苏姑娘几乎是怒不可遏,她周围的丫鬟仆妇们也都是满脸的愤慨,若不是事先对这碧霞观和住持师太有所了解,恐怕真会误会是这些道姑们办事不妥。

    “你既口口声声说是观中言而无信,可有什么凭据?”

    那姑娘瞪了李骄阳一眼,“自然是有,我腊月初二就派人过来送了香油钱,言明正月初一过来上这头柱香的,师太若是不允,我自然在去别家,何苦这大冬天里,白跑这一趟!”

    “无量天尊!”住持低唱一句,看向那苏小姐的目光却反而有些怜悯,“赵家娘子来时,贫道已经言明,一切随缘而已。”

    苏蓉怒瞪着身后的仆妇,眼睛直冒火,她再怎么愚钝也明白住持师太不可能扯谎,问题自然出在自家身上。

    那妇人往后缩了缩,实在扛不住吃人的目光才低声说道,“五姑娘,既然都已经来了,还是先进了香,早点回去吧。”

    苏蓉咬牙说道,“你让我欺瞒祖母!”

    “上头柱香无非是图个吉利,让老太太高兴罢了,姑娘何必自苦,也让老太太跟着不高兴?”

    骄阳站在旁边听了几句,便知道这姑娘是被自己人算计了,大宅门里的狗血戏码,看惯了自然没什么意思,不过,她好奇的是,原本来抢着头柱香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

    骄阳来这碧霞观自然有她的目的,碰见这位苏五姑娘却纯属是意外,既然有人存了让她出丑的心,不可能最关键的位置出现空缺啊!

    “姑娘在看什么?”玢玉顺着骄阳的目光往殿外看去,却感到一片茫然。

    骄阳并没有回答。直到看见一对母子跌跌撞撞冲进山门,她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这样才对,做戏总得做全套!

    “听说碧霞峰的梅花是京中开的最好的,可否劳小师父引我前去一观?”

    骄阳避过苏氏主仆,对引她进殿的小道姑说道。

    苏五姑娘毕竟是观中的贵客,事情没解决小道姑也不敢离开,她只管看着住持。直到住持吩咐。好好招呼两位客人,她才放心的带着骄阳出去。

    苏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然而李骄阳却丝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她恼怒的跺了跺脚,只得继续去惆怅自己的事情。

    “那位苏姑娘是观中的常客?”骄阳问道。

    “苏府的老太太与我们住持师太颇有些交情,五姑娘倒是不常来。”道姑边走边说道,“五姑娘脾气爽直了些。为人却不坏,今日她言语不慎得罪了姑娘。贫道替她赔礼了。”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我倒也不至于放在心上,只是这五姑娘急急地要来上着头柱香,不知有什么缘故?”

    “听姑娘口音倒像是进城人士。怎么连她的事情都不知道?”

    李骄阳倒是正经的京城人士,但是对那位苏姑娘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她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名声?

    “我是凉州人,自幼跟随师父学医。倒也说得几句官话,至于其他的,可是一窍不通了。”

    提到这五姑娘这道姑似乎有些唏嘘,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非是贫道愿意在背后说人是非,这位五姑娘的确是有可怜之处。在过几个月,楚王世子就要纳妃,听说楚王妃有意再迎两位贵妾,五姑娘的叔父在右威卫将军手下做事,便举荐的苏家的姑娘。”

    道姑这一说,骄阳终于想起来了,楚王世子李长赫,确实有一个姓苏的侍妾,骄阳见过那么一次两次的,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莫非这位五姑娘是惦记着嫁到楚王府上?”

    “若是这样反倒好了!”道姑引着路,虚扶了一把李骄阳,“五姑娘亲生父母俱已过世,但是他们在的时候,就给她定下了一门婚事,五姑娘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

    道姑转头看了骄阳一样,剩下的话就不再说了,当然,她不说骄阳也能明白,这两天,寂岸师太给她普及的也算是够详细了。

    “看来,苏姑娘是想上这头柱香好讨好她的祖母,希望老太太能帮她一把?”骄阳喃喃低语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坏了她的大事。”

    “姑娘不必多心。”道姑带着骄阳穿过一排禅房,往一处假山行去,“若是这么容易,我们住持无论如何都会成全的。”

    骄阳并不知道这真正嫁给李长赫的是那位苏氏,不过大家大族年龄相近的女孩儿往往不少,没必要弄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非她不可吗?”

    道姑显然是清楚苏家的内幕,“适龄的嫡女就她一个。哎,苏氏五代列侯,可惜……”

    道姑言语十分谨慎,纵有不平也绝不多说一字。

    “奈何子孙不肖。”骄阳淡淡的说道。

    苏五娘,李长赫,钟将军,楚王妃,这太条线连起来,她能收获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只不过,事情到底往哪个方向发展,她暂时还没看出来,如此,也不必急于一时。

    先放一放吧!

    看看那位苏蓉姑娘到底能什么手段,或许,能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道姑见李骄阳沉默不语,还以为她也是因为苏蓉而触动了少女情场,“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修道之人倒是比旁人看得开些,感慨过后很快也就放下了,“姑娘不是要看梅花吗,你看那儿!”

    骄阳顺着道姑的手势看去,漫山遍野的红梅,灿若朝霞。

    “难怪人说碧霞峰的梅花,乃是京城必赏之景,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道姑的神色亦有几分自得,“赏梅之地,倒真是我们碧霞观最合适。这是年下冷清,刚入冬的时候,无论贫庶富贵。男女老幼,都把碧霞峰赏梅当做是一大乐事。”

    “的确是一大乐事。”骄阳笑道,“如此盛景,只能如此远望也是可惜了,师太可否带我们到梅林那边,让我们也收上一点梅见雪,留待烹茶之用。”

    “姑娘果然是雅致。”

    骄阳就知道她要说但是。

    “但是从这里看过去像是尽在咫尺。可实际上。那梅林已经出了道观的范围了,雪天路也不好走,为了安全起见。姑娘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骄阳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梅林里的那个人,莫说道姑并没有阻止的权利,就算是有。她也得见到那个人。

    骄阳眼睛亮闪闪的,“可否请师太帮忙开一下后门。我们主仆去去就会。”

    道姑看神情就知道无法轻易打消她的念头,这样香客她见得也多了,“施主一定要去的话,还是我送二位过去吧!”

    李骄阳再三谢过。生怕她反悔似的急忙下了假山。

    道姑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李骄阳是个爱玩的小姑娘。可是李骄阳进了梅林却瞎闯乱撞,她这头可就有点疼了。

    “这梅林里居然有间茅屋。什么人住在里面啊?”

    茅屋里面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道姑只是不确定那位是否愿意受到打扰。

    “这茅屋本是种这片梅林的人所建的。主人去后空了许多年了,前些日子住持师太救回来一个病人,一时无处安置便请他住在了这里。”

    “病人?”骄阳问道,“可是要紧症状,家师行医多年,我虽不才,也学的几分本事。”

    道姑一开始就听骄阳说过,她自幼学医,只是看她年轻,也没放在心上,此刻听他郑重提起,心里多少有些意动。

    “施主若果真能治好他的病,那才是积福积善。”道姑想通此节,反而急着带李骄阳过去救人,骄阳也不过是信口胡诌,她连脉都不会把。

    玢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那意思显然是在说,一进门就会露馅,怎么办才好!

    骄阳示意她安心,只管见机行事。

    “呀,不对呀!”道姑还没进门,就先喊了一声。

    “怎么了?”骄阳不解。

    “这食盒没人动过。”道姑指着地上的盒子,脸色十分慌乱,她一下想到了很多可能,都不敢迈步进去。

    李骄阳天生胆大,她率先推开房门,朗声问了句,“有人在吗?”

    茅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玢玉都跟着紧张起来了,“姑娘……”

    “没事的。”

    一个书生,没病没灾的时候都未必是李骄阳的对手,更何况受了外伤又拖了那么些日子,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

    李骄阳反而担心,这书生命不好,还没等她们来,就病死了。

    她仗着胆子朝里面走去,隐隐能听见细弱的呼吸声,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孙先生,孙先生……”

    道姑叫了好几声,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时间一长,她心里害怕,“孙先生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过去看看吧。”

    李骄阳说完就往里走,玢玉吓得魂飞魄散,她一把把公主拽着,虽没说话,却是不停的摇头。

    骄阳急着救人,并没有想那么多,“我日后必然要跟着师父行医救人,哪有那许多忌讳。”

    玢玉心说,你还当了真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公主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卧室。

    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倒是没想那么多,等她看见主仆俩暗中较劲,才明白不好让两个姑娘家进一个男子卧室。

    她也没跟骄阳打招呼,直接走了进去,“啊!”

    她一声惊叫,李骄阳马上就进来了,床上躺着个青年男子,脸烧的通红,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若不赶紧救治,怕是就活不成了。

    “姑娘!”道姑一把抓住李骄阳的说,“你不是会医术吗,快点救救他呀!”

    李骄阳也傻眼了,她没想到人能病的这么重,这可是一分钟也耽搁不得了,哪儿还能由着她乱来。

    “这里缺医少药,拿什么治啊!”骄阳急忙说道,“师太赶紧叫人到山门外,叫上我家的车夫,带着他回城,或许我师父能救他一命!”

    “可是,他都病成这样了,能随便挪动吗?”

    骄阳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估计他是外伤发炎,“他是应该是感染发热,不用担心,而且,这茅屋也太冷,好人也待不住。”

    “哎,都是孙先生迂腐,不肯在观中居住,之前住持就一直说,这茅屋不是养病的地方。”

    李骄阳现在可没工夫理会是道姑迂腐还是书生迂腐,这人要是在不想办法,一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师太快去叫人吧,我那车夫有点力气,能背他下山,若在耽搁,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

    道姑猛的醒悟过来,拔腿就往外跑。

    “快看看这屋里有没有酒。”

    骄阳急急忙忙的说道,虽然不是真正的徒弟,但是,一些简单的东西寂岸还是教了她的。这个时候关键是要降温,可是这个人都快要冻成冰柱了,在用冷敷大概直接就能要他的命,比较可行的办法,只能用点燃的酒精来搓。

    “姑娘哪儿做这些,还是我来吧。”

    沈毅还没到的,住持师太先到了,虽然都是道姑,但是她可没寂岸那两下子,看着病人,只能束手无策。

    “昨天我还看过他,精神好了许多,怎么一夜的功夫,就成了这样。”

    “这人是伤病的底子,没有彻底痊愈之前,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而已,稍不留意,就能把伤病激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可有什么办法救她?”住持急切的说道。

    骄阳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话,“我虽然也学了些医术,但是并没有亲自救过人,而且,他现在病逝沉重,只能带他下山请我师父医治!”

    住持倒没什么意见,就怕时间来不及!

    --就到这里,稍等一会儿改。

    “昨天我还看过他,精神好了许多,怎么一夜的功夫,就成了这样。”

    “这人是伤病的底子,没有彻底痊愈之前,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而已,稍不留意,就能把伤病激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可有什么办法救她?”住持急切的说道。

    骄阳现在也只能实话实话,“我虽然也学了些医术,但是并没有亲自救过人,而且,他现在病逝沉重,只能带他下山请我师父医治!”

    住持倒没什么意见,就怕时间来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