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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二太太是个做事很特别的人,即便是林茂已经一再拒绝了,她仍然认为他们家的人可以把林茂带到那个温泉庄子上,于是,卫氏医馆便乱成了一团。
各种类型的奇葩骄阳也算见得多了,但是苏太太这种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你们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太太吩咐了,就一定要把人带走?”骄阳想问的是,你们太太贵姓?
苏府的下人并没有把李骄阳放在眼里,这京城稍微耳目灵通点的人家就都知道,卫氏医馆当家的,跟晋王去渤海了,而百年苏府,自然不会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
“太太的吩咐,小的们不敢违背。”那下人虽然是一脸谄笑,但实际上并没有丝毫畏惧。
苏府自以为势大,却从来都没在李骄阳的计划之中,可是,今儿竟然跑到她家门口给她闹上了这么一出,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既这么着,我们也不至于让你们为难,你且外面候着,我们收拾收拾东西一起上路。”
“姑娘这是?”
苏府的下人们直犯嘀咕,太太可没说可以带上别人。
“林先生的伤一直也没有养好,我身为大夫当然要跟着他了,你要是做不得这个主,就回去问问你们太太吧。”
下人只想把事情办完,哪里会考虑那么多,李骄阳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想来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姑娘既然这么说,那老奴就勉为其难做一回主,请姑娘跟先生一起上路吧。”
“你先候着。”骄阳说完转身便进去。
苏府的下人虽有疑惑,但是并不敢纠缠骄阳。一个老妇拉住了玢玉的袖子,低声说道,“我们庄子那边一切都是齐备的,姑娘只管直接过去就行,没必要收拾太多,彼此麻烦。”
玢玉冷冷的盯着她,直到她讪讪地把手拿开。“我们府上自有规矩。其实小小奴婢能够僭越的,姑娘既然叫你等着,那等着就是了。”
玢玉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看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他们都有些担心林茂趁机跑了。
“后门有人盯着吗?”
“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应道,“除非他们会遁地。否则绝对逃不出去。”
“那就好。”
其中几人等的不耐烦,嚷嚷着说道。“这样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我们进去,把那个林相公抓出来吧。”
管事的人瞪了几人一眼,“咱们这趟差事只管把人送到庄子。只要不出岔子就行,等一会儿有什么要紧,咱们现在麻烦还少吗。非得把事情闹大才满意?”
说话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把脖子往回缩了缩,低着头不再搭话。他们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里面也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玢玉正在一样一样的给公主收拾东西,大到衣裳铺盖,小到针头线脑,那东西琐碎的,就连骄阳都看不下去了,“咱们就去住一个晚上,用不着那么多东西。”
“殿下怎知?”
这简直太容易猜了,骄阳冷冷说道,“苏府上下都不是有耐心的人,更何况楚王那边也一定逼的很紧,不早点除掉林茂,难道真的等到三法司开审吗?”
“可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呀,她案子刚出来,原告就死在了被告家里,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他们并不需要说的过去,况且,谁能保证咱们去的一定是苏府的庄子,或许,那里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骄阳这样一说,玢玉反而顾虑起来,“殿下不好轻易涉险吧。”
骄阳没那么多忌讳,“只是对付一个书生,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手,只要带上几个护卫,就可以给这案子多天把柴了。”
“我去叫沈郎将。”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阮慕阳进来说道。
阮慕阳的武力值比沈毅还让人放心,骄阳相信有他在,就算是皇后那边下手,都不会有得逞的机会。
“那就劳堂主大驾了。”
“小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李骄阳是不太了解这位的脾气,他只要闲着,就一定会闹出事儿来。
沈毅当然不会把公主的安危交给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所以他带了何家兄弟及另外两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扮作仆人一起上路。
苏府的人一看见陆陆续续的马车从里面出来,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姑娘直接坐我们的马车就好了,只不过去庄子上休养几日,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骄阳看都没看她们,玢玉开口说道,“我们姑娘用不惯外面的东西,当然也自己人伺候着,林先生在中间的马车上,你们只管带路就是了。”
管事多留了一个心眼,担心林茂根本就没跟他们一起,“请容小的先去给林公子请个安。”
骄阳微微冷笑,并没有任何表示,林茂的车上还坐着阮慕阳呢,他们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去请安的管事冒着冷汗就回来了,他有心派人给府上回个话,事情怕是没有想象中顺利,然而,想想自己虽然有的势力,但终究还是个下人,心头的热血很快也就下去了。
反正他也是只管送人的,只要人送到了,他的差事就算完了。
“启程吧。”
骄阳百无聊赖的在车里坐着,不知不觉还睡了过去,玢玉都有些奇怪了,公主这心里可是很久没这么踏实过了。
以前没危险的时候,公主尚且忧心忡忡,如今危机就在眼前,反而能悠然自得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新来的那位阮堂主的缘故。
玢玉轻手轻脚给骄阳搭了个斗篷,虽然已经进入了夏季,但是他们殿下一向矜贵,稍不留意就是一场大病。
天色将晚的时候,才到苏家所说的庄子,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也不知道温泉在哪儿。
“殿下醒醒。已经到了。”
骄阳睁开朦胧睡眼。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意思,“到了?”
“恩,殿下下车吧。”
苏府的下人安排众人住下。林茂自然是在外院,跟骄阳隔得很远,不过,骄阳带过来的下人。也都被远远的隔开了。
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啊。
林茂已经被苏家人锻炼的,危机意识空前提高。他自己生死并不是十分在意,但是连累了李姑娘他很是过意不去。
他走到骄阳身边说道,“姑娘真不该跟我过来。”
骄阳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把你救了一半却放着不管,那成什么事了。”
“哎!”林茂深深叹气。“都是我连累姑娘了。”
“谈不上。”
苏府的下人们听着他们俩越说越接近真相,赶紧把二人隔开。“李姑娘这一路很是辛苦,还是先到房间歇着吧,林公子本就是带伤之身,也不过过度劳累了。”
骄阳淡淡的笑着,什么都没说,而越是这样,越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管事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然而,现在也不是害怕的时候,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容不得他后退,“两位请先安顿下来,晚饭下人们会送到房里。山间风凉,晚上还是不要出来了。”
“好。”李骄阳难得从善如流,“劳烦管事安排。”
翌城公主对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这样好言好语,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可惜,有些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死到临头。
山间田庄,条件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玢玉里里外外收拾了半天,还是不够满意。
“你何苦跟自己较劲,我又不是那没吃过苦的,况且,咱们明儿一早就回去了,有什么将就不了。”骄阳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劝了两句。
玢玉放下手上帕子,低着头说道,“奴也是心气儿不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给殿下气受了。”
骄阳一直都知道她在赌什么气,温言劝道,“小事而已,何必放在心上,等我光明正大回京那天,想怎么收拾她们不行。”
“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身份啊。”这样遮遮掩掩的日子,玢玉实在过够了。
“要不了多久。”骄阳微微笑道,“九娘那边一切都很顺利,这边只要能开个头,莫顿就会上钩的。”
“哪有那么容易,想要重开榷场,全部都得看圣人的意思啊。”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真的容易的,一件一件做吧。”骄阳倒是看的开。
两人说话的功夫,沈毅在外面求见,玢玉忙开门让他进来。
“怎么,外面的守卫那么松懈吗?”骄阳问道。
“不过是几个村汉,能有什么难对付的,倒是林公子那边,守的十分严密。”
“在严密也防不了阮慕阳吧。”
沈毅会心而笑,“阮堂主已经过去了,虽然不太愿意保护一个书生。”
“过去了就好,苏府的几个下人盯紧了,出事以后别让他们跑了。”
“殿下放心。”这个是难得的人证,沈毅怎么可能会放过。
“这样就好,既然该来的都来了,就安静等着吧。”
骄阳这边有足够的耐心,但是阮慕阳可没有,他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浑身散发着冷气。
林茂深深的感觉到,这位美的不像人的少年,好像比苏家的人还要可怕。
“你哆嗦什么?”阮慕阳不耐烦的问道。
林茂愣了一下,“我没有啊?”
“你的手指。”阮慕阳冷冷的说道,“有毛病的话就让齐夫人给你看看。”
林茂哭笑不得,自己这么个小动作,竟然都能被发现。
“阮先生好眼力。”
“快别这么叫。”阮慕阳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显然,阮慕阳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沟通的人,林茂试着跟他说了几句话也就放弃了,然而他却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赶在阮堂主面前说这么多话。
阮慕阳突然从房梁上下来,抓着林茂就往床底下塞,林茂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杀手来了,这人是在救他性命。
阮慕阳对识时务的人还是比较欣赏,塞林茂的时候手下略看了点分寸。他也没那个闲心玩什么灭灯的把戏,就这么坐在床头等着来人。
阮慕阳是个自带冷气的人,怎么看跟书生都没有关系,进来黑衣大汉愣在哪里,不知道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他得到的消息,非常确信人就在这间屋里,可是这位怎么看,也不是软弱可欺的样子。
“你是林茂?”杀手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开口询问,想来书生都有股子呆气,应该不至于不承认。
阮慕阳才懒得理他这个,冷冷问道,“就你一个人。”
“恩。”杀手答完之后自己都愣住了,显然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能这么痛快的回答了人家的问题,“我在问你话呢。”他声音提高了许多,不过怎么听怎么一股子老羞成怒的味道。
“一个人啊。”阮慕阳显然没理会他,淡淡说道,“那可是有点麻烦。”
“麻烦什么?”杀手也不是很能跟得上阮堂主的思路。
“就你一个人的话,就不能杀了。”阮慕阳有些遗憾,“为什么非要留活口了,这个多么麻烦的事儿啊。”
阮慕阳话音未落,一柄软剑从腰间抽出,杀手都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中了两剑。
这可不是轻描淡写的两剑,他的膝盖彻底碎裂,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很快,他的表情就被痛苦取代了。
“你到底是谁?”
作为一个脾气不怎么好人,武功却很高的人,阮慕阳只会用剑法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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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人的话,就不能杀了。”阮慕阳有些遗憾,“为什么非要留活口了,这个多么麻烦的事儿啊。”
阮慕阳话音未落,一柄软剑从腰间抽出,杀手都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中了两剑。
这可不是轻描淡写的两剑,他的膝盖彻底碎裂,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很快,他的表情就被痛苦取代了。
“你到底是谁?”
作为一个脾气不怎么好人,武功却很高的人,阮慕阳只会用剑法回答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