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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两人不再言语,空间再度恢复了安静。
周潜的话让叶寒想到了很多。
一直以来,周潜都是七组里话最少的人,很多时候,李大力、奚水儿他们在一旁说得唾沫横飞,而他却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七组的人都以为他是生性如此,久而久之也就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了。
然而今天他的表现却让叶寒对他有了更多的认识,不管是他对这木偶戏的深度了解,还是他最后冒出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都表明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这个故事跟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有关,因为,比起被人用生命深爱的老人,他更羡慕的是那为爱燃烧了自己的木偶。
他的沉默寡言可能也跟这个故事有关。
不过不管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叶寒都不会去打听。
每个人都有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对于这些东西,千万不要随意去打探,不然的话,再好的关系都有可能骤然决裂。
而就在这是,那斜倚在路灯下的老人开始发生变化。
首先是他的头发,原本一片花白的头发开始慢慢变长、变黑,只是这种转变到了一定程度就停了下来,最终,形成了一头长过肩膀的浅灰色头发,不过奇异的是,在那片灰色中,还长着两束鲜红的头发,分布在两鬓,看上去异常醒目。
其次是他的身体,那干瘦的身躯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看着还是很消瘦,但不会再给人一种瘦到恐怖的感觉,身上的皮肤也不再干枯皲裂,看上去有了一定的光泽和弹性,和一般的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差不多。
变化最明显的还是他的脸,原本满是皱纹的脸此时已经恢复到了五十岁左右的模样,脸颊和额头的深纹消失,只有眼角还残留着几道深深的鱼尾纹,诉说着他经历的无数沧桑。
而且他恢复后的脸竟然很是英俊,看来年轻时候的他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不过现在的他虽然没有了年少时的青春飞扬,却多了一股岁月沉淀出来的成熟感,比较起来却是更有男人味了。
不过让叶寒他们皱眉的却是他的眼睛,这一双原本应该充满了沧桑的眼睛此时却是一片迷茫,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叶寒往前跨出一步,直接进入光柱来到老人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老人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只见他抬起头看着叶寒,迷茫地道:“你是谁?这里是哪儿?还有,我又是谁?”
“他失忆了。”周潜也跟着走了进来,缓缓说道,“或许这就是重获新生的代价吧。”
“嗯,不过这样也好,能把痛苦的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也是一种幸福。”叶寒淡淡地道。
随后她对着老人说道:“跟我们回去吧,所有的过去已经烟消云散,以后认真对待剩余的时光就是了。”
“哦。”老人想不到应该说什么,就乖乖地应了一声,准备站起身来,只是,他刚有动作,眉头就突然皱了起来,只见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什么不适。
随后他挣扎着起身,而那一件一直盖在他身上的红袍也随之落到了地上,看着飘落在地的红袍,老人先是一愣,随后便不自觉地蹲下身子,轻轻地用双手捧起了它。
只是,当他再次站起来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眼角无端端地出现了一滴眼泪,它轻轻地挂在那里,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温柔的光。
一阵风掠过,泪珠随风而下,滴落在雪地上,顿时,一抹淡红在雪地上晕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圆。
老人诧异地看着那抹淡红,随后抬起手摸摸自己已然湿润的眼角,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就突然落泪了呢?再看看手中的那件红袍,除了颜色艳丽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握住它后,就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似乎一放手,自己就会后悔一辈子。
“带着它吧,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叶寒淡淡地说道。
老人先是一愣,接着赶紧道谢,然后就开始整理起这件红袍。
看着崭新而无一丝折痕的红袍,老人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总觉得把它收起来就会弄皱它,最后,他干脆直接把红袍穿在了身上,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它了。
说也奇怪,红袍一到他身上后,就开始缩小,变短,最后变得正好合他的身材。
看着身披红袍的老人,叶寒的眼里仿佛又出现了那女孩的身影。
现在这样挺好,两人最终也算走到了一起。
不过此刻的老人也不是普通人了,接受了木偶女孩最后的生命馈赠后,他成了一个异变者,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类异变者。
如果现在打开老人的胸膛就会发现,他的心脏其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红色的光芒,正是这红色光芒为他提供了生机,让他重获新生。
而他的身体也会在这团光芒的改造下,逐渐向另一种生物靠拢,不是动植物所化的妖物,而是那种最稀少的,由非生命物体异变而成的“精怪”。
相对于最常见的人类异变者和妖族异变者,这一类异变生物是极其罕见的,往往成千上万异变生物中也看不到一只精怪。
但是一旦出现精怪,那就代表着一个强者的诞生。
那艰难的诞生经历也造就了精怪们的绝强实力。
老人现在还处在异变为精怪的初期,但是他的战力值已经达到950,处于一阶巅峰,而随着改造的不断深入,他的实力也会随之极速增长,达到三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想要达到四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天位的关卡对所有生物都是一视同仁的。
看着眼前这个身披红袍,一头灰色夹着两束红色长发迎风飞舞,虽然眼带迷茫,但是依然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凌厉气息的中年男子,叶寒心中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自己那个从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组织可以再加一个人了。
“怪”的位置就为他留着,至于剩下的“妖”、“神”、“佛”还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不过在想到“妖”的时候,叶寒的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个蓝发蓝眼睛的身影。
“不至于吧!”叶寒赶紧晃晃脑袋,甩出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就是拉一头猪进来,也比那家伙强!
不过叶寒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自己真的挺荒唐的,好像自己选择的人都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