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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我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睡得酸麻酸麻的脖子,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眼前依然是黑夜,营火把夜色分割出参差不齐的棱角。
我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等等——
我居然……可以动了!
那一刻的心里简直欣喜若狂,我尝试着站了起来,双腿和双脚都是麻麻的,略有点站立不稳,但是至少比刚掉到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强上百倍。
身体虽然还有些胀痛,可是已经舒缓了很多。
“哈哈!我林熙又活下来了!”
长舒了一口气,心情畅快,正在我兴奋得不知所以了的时候,突然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物体,从对面的灌木飞出,直朝我而来,居然是一根长矛!矛尖闪耀的橘色光辉诡异无比。
不过我哪里有心情去吐槽那诡异之处,我赶紧向后急退,还没有完全适应直立行走的双脚,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抛物线下落的长矛直朝我而来,在我全身惊出的冷汗里,落到了我两腿之间的空地上。
我了个大草!这要是再差一点点,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真的交待在这了……
正惊魂未定之中,对面的那丛飞出长矛灌木突然被从中拨开,那个穿着兽皮衣服的野性女孩走出灌木,出现在我的面前。
显然那长矛是她的。
“你你……你差点害死我……”我手肘支着地面,抬着脖子看她。
“抱歉啦,我听到有什么声音,还以为有什么野兽要吃你……”女孩抬手抓了抓后脑勺,很抱歉地看着我。“对了,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我心虚地说道,我可不想让她知道那是因为我兴奋过度,弄出的声音。
“能动了吗?”女孩说着,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走到前面把刺进地里的长矛拔出,随手把拎着的两只兔子扔到地上,看样子是她捕猎来的猎物。
我突然有种捉弄她一下的报复想法,于是骗她说:“还动不了。”我用了很沮丧的语气。
她把那支长矛往旁边一抛,锋利的长矛轻易地刺进柔软的泥土,立在了旁边地上。走过来说,“我扶你起来。”
然后她蹲了下来,一只手绕过我的后背,抓住了另一边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饱满又坚挺的胸脯直接顶在我的肩膀上,那触感弄得我又一阵火一般的燥热。
她把我的身子往后拖了拖,靠在了某个树干上。
“那个,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说。
“嗯。”她说。
“我抬不起来胳膊,可不可以拜托你帮个忙,我想……去厕所。”说出这个坏点子的时候,我差点窃笑出声。
“嗯?什么?”她一脸懵懵的表情,看着我的脸上一脸茫然。
果然对于这个生活在丛林里的女孩来说,这个词组还是太专业了点。
“我是说,我想小便啦!”
“你!”女孩的脸颊上瞬间爬上片片红云,脸上羞愤的表情简直像是要当场把我斩杀。
“不然我自己没办法啊。”我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假装努力抬动手臂,疼痛未果的样子。
“那……嗯……好吧。不过,不许瞎想!不许做其他的事情!我只是看你动不了,所以帮你忙而已。你可不要误会。”
“嗯,知道啦,我现在这样子能做什么诶?快点吧,我很憋哎。”我说。
女孩面有难色地把手伸了过去,拉开我四角裤头的裤腰,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要命,头转向一边,却又不得不移过来目光。又羞又愤的样子让我扑哧笑了出来。
“你!”女孩松开我的裤腰,瞪着我,拳头也捏了起来。
我下意识抬手去挡,于是女孩眼中的情绪渐渐扩大成愤怒。
“你骗我!”
“女侠饶命啊……啊!”
……
“对不起啊。”我忘了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只记得说第一次的时候,自己正被这家伙用长矛指着。
现在我们“和谐”地坐在营火前面烤火,不过气氛倒是没有缓和多少,女孩似乎很记仇,一直没有理我。
“真的,对不起啦。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也没有……没有什么损失。”凶巴巴的眼神又射了过来。
“我错了……”我几乎在哀求,“你要是真这么恨我的话。要不然……我走好了。”
“你还想走?”女孩眯起眼睛,目光绝对比她的长矛还锋利不少。
我无语。这家伙,又不接受我道歉,又不让我离开,这是再闹那样啊?
女孩没有理会我此刻脑海里翻腾着的思绪,直接抓起旁边地上的一只野兔,咬在嘴里——是直接的撕咬,生吞。
两口撕开皮毛,吐掉吃进嘴里的兔子毛,直接把外皮撕了下来。然后对着剥掉皮的死兔子,大快朵颐,肉还完全都是生的,带着血丝,弄的女孩的嘴边,沾了不少暗红色的血液——看起来有点像电影里的吸血鬼。
我几乎看呆了,这简直是在杀鸡儆猴啊!
如果不是鉴于女孩这么危险,而且现在和我关系又这么紧张,我几乎要当场被这血腥的场面弄吐出来。
兔子吃到一半的女孩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抓起另一只兔子,三两下撕开了兔子的皮毛,然后看也不看我的,把那只生兔子递到了我手里。
我拿过那个鲜血淋漓的死兔子,一阵胆寒。
“这个……怎么吃啊?”我看着眼前的生肉,虽然肚子已经咕咕叫个不停,可是还是没法下定决心咬上一口。
“用嘴吃啊!”女孩很不耐烦。
“生肉……能吃?”
“不然呢?”
“为什么不……烤一下?”
“你是说,用火烤肉?”女孩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是啊,肉不是应该烤熟了吃吗?”
她迷茫地摇摇头。然后抓过我手里的那只死兔——要说,女孩子的好奇心还真是不轻啊……
几分钟后,烤肉的香气慢慢在空气里飘散开来,不断刺激着我空空如也的胃。女孩用长矛串起的野兔,在火上旋转着,皮下的脂肪被烤化,香气四溢。
表皮慢慢变成金黄的色泽,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女孩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样就好了吧?嗯?”
没有过野外生活的我自然对烤兔子这种技术活也一窍不通,少有的几次学校组织的郊游,还都是背着几袋面包几瓶水,重点还都是放在带照相机拍美女上,至于这些野外生存的内容,还是去问贝爷好了。
“嗯,差不多了吧。”我说。
女孩把插着兔子的长矛递给我,“嗯,给你的。”
我吞咽着口水,接过女孩手里的长矛,对着色泽金黄的烤兔肉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了下去……
咬到嘴里的却是一口生肉,那有种甜腻的味道差点让我吐出来。
“好吃么?”女孩看着我。
“呃……如果你能烤熟就好了。”我有点泄气地烤肉重新放到火上“加工”。
“你……喂!我……我是第一次嘛,这么不给面子!”
“不是啦,主要是在野外,不烤熟的话吃了容易生病的。我的肠胃可没有那么……强大。”
听了我的话多少有点安慰的女孩“噢”了一声。
“我叫林熙。”
“然后呢?”女孩似是有点冷淡地问。
“哎,按道理,这时候不是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不。”女孩转过头,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存芥蒂。过了一会,她站起身,往密林丛中走去,在她的身影隐入密林与阴影里之前,她回过半张脸颊,用我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我叫奈德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