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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问他去……”梅沉重地叹了口气,毫不掩饰地指着冰说,“以前他梦里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现在倒好,可多了,一会儿喊这个,一会儿喊那个,也弄不准他到底几个了。”
“啊!看来他真是病得不轻哩。”倩倩、荷叶不禁十分惊讶,异口同声。
这时候,一旁坐着的冰听见了,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说:“哎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都那么封建?好像都是刚从古人堆里捡出来的,怎么那么死心眼?如果一个男人一辈子只守一个女人的话,还不给寂寞死呀?……”
“哦,看看你,看看你,看把你迷糊成什么样子了?脚踏三四只船还不够,还想踏上更多女人的船?莫非你想当古代的皇上,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是现代人嘛!难道你一点儿不记得当初我们山盟海誓的约定了?”梅气火冒烟的。
“什么?约定?谁跟你约定过?难道我们真有什么约定?哦,不妨让我慢慢想想……”冰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个闪念,但很快归于平静,仍然死皮赖脸与梅对峙着。
“好了,叔叔阿姨,请您们不要再争辩了。我们有自己的原则,决不能按你们任何一方的苛求,设计任何不良的影子产品。因为我们创作经营影子产品的最终目的是尊重人的个性,和谐发展。
虽然说男女之爱是自私的,但凡事都要有一定的限度。比如说放风筝吧,女人本性使然,往往是放者,如果适时、适度、适量的操纵,往往游刃有余,还会玩出许多精彩的花样来,夫妻生活激情活跃,美满幸福。要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再举个例子说吧。情爱好比一个活泼好动的娃娃,她(他)的确需要一定的活动空间呢。如果你给他(她)的空间大了,他迟早要出事;如果你给他的空间小了呢,她(他)嫌憋屈,迟早也要出事的。怎样最好呢?其实也没有现成的标准,那就得看夫妻把握的火候了。
如果男女双方骨子里连一点自我牺牲的东西都没有,任自私、狭隘泛滥,一个拉,一个挣,稍有风波,风筝线就会咯嘣断的,最终将演变为爱情的质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现在是否还存在着爱情?两种可能,其一,爱情完全消失,干脆离婚算了;其二,爱情依然存在,爱得很难受,没有一点儿弹性。
我还是个姑娘呢,自然没有您们过来的人感受深了。这是我从很多工作案例中总结出来的不成熟经验,不一定就适合你们。望你们自重。”倩倩开导。
“哦,我明白了。我很爱冰,但他还是千方百计的出轨,也许就因为我爱的太自私,太狭隘了,他嫌憋屈,才没事找事的。唉,自私的爱报复我来了,是这个理儿吧?”梅沉思了一会儿说。
“哦,也许你已经从我们的谈话中领悟到了一些爱的真理,知道怎么做了吧,你还是试一试为好。我们做影子设计的也未必全能,眼下我们的产品性能还有很多缺陷,正需要顾客提出各种各样的宝贵意见,进一步修改完善。”倩倩回答。
“我提议,我们抓紧研究设计一种能自觉辨别真伪,免疫力超强的影子产品,你们看如何?”荷叶满怀信心鼷。
“好啊!”倩倩很赞成。
日历翻过了一个月。一天,倩倩和小东刚从外面回到公司,一个员工就慌慌张张跑来了,说:“一个叫冰的男子来过了,看样子心事重重的。”
倩倩一激灵,脑海倏地闪过一个画面,她和小东回来时,借着过往的车灯影影绰绰看见,距公司不远的一处偏僻地段,路边有一棵大柳树,树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像争辩着什么。
当时,小东挎着倩倩的胳膊,脸朝前方,仰得高高的,只顾悠哉悠哉,心无旁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倩倩心情平静,心细如发,路过的刹那间目光一闪掠过,忽然感觉树下这两人似乎有些面熟,到底是谁呢?她又不敢确定。现在,她蓦地回忆起来了,那两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冰和梅。
于是,小东还没有坐稳,倩倩拉起他就往外跑,说:“快,我们去大柳树一下。”
“干嘛呀,我的气儿还没有喘均匀呢。”小东嗔怪。
“去了你就知道了。”倩倩很坚决。
果然不出倩倩所料,大柳树下的两个人就是冰和梅。冰见倩倩来了,转身投以热情的目光说:“倩倩,我刚才去办公室找过你了,但没见着。你可要给我作主啊,梅不要我了!”
“啊!这世界怎么了?才几天呀?事情怎么倒回来了呢?冰不是嫌梅管得严吗?莫非梅?……”倩倩这样想着,转而面向冰笑了笑,说:“呵呵,这不正好嘛,省去了你许多的顾虑和麻烦,你完全可以自由了啊。”
“唉,自那天我们从你办公室回家后,梅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说她彻底想通了,口口声声再也不管我的糗事儿呢。我们的吃喝拉撒睡,各顾各的。她还强调让我离她远一点儿,说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愿意跟谁(女人)好,就找谁去。
但是,这是我的家啊,让我上哪儿去?一个月了,我受够了她的冷脸冷语,再也没有心思找别的女人了。我蓦然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我更窝囊的男人了呢。”
“呵呵,梅的办法奏效了嘛。”倩倩喃喃自语。
“倩倩啊,我知道你菩萨心肠,你一定得帮帮我啊!你说怪不怪?当梅决意要放弃我的时候,我的心里还真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没了激情。”
“看来,我得趁热打铁,再开导他几句。”倩倩自言自语,转念又问冰:“您真心爱过菊吗?”
“爱过。”
“哦,算你还有点儿良心。你利欲熏心的时候,伤害了菊,体会过她的感受吗?”
“这倒没有。我知道自己的确自私了点。”
“俗话说,要想公道,打个颠倒,菊和梅都是女人,梅的事情就看您怎么做了,这事儿我真的无能为力。”倩倩故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时候,梅走了过来。她高声对倩倩和小东说:“你们都来了,正好做个见证人吧。记得我和冰第一次单独约会的那个晚上,就是在这棵大柳树下。好聚好散,今天还是这棵大柳树下,我们决定分手。”
“哎,别,别,别!这是梅单方面的意思,我可不同意与她分手。”冰也连忙高声说。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一点儿不让你了。得寸进尺!”梅反驳。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能怎么着?你再找个男人试试?看我不揍扁他!”
“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讲不讲理了?”梅有些生气。
接着梅与冰唇枪舌剑,针尖对麦芒,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吵得难解难分,甚至有时指手画脚就要打起来。
“哎,停,停,停!不要吵闹了!再吵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不同意分手也就算了。我听出来了,你们的爱情并没有完全泯灭。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通过好法子,你们的感情是可以重归于好的。既然来了,我们就奉陪到底。但我们并不想欣赏您们吵闹的技巧如何,倒想分享一下,你们第一次在这儿约会的快乐和幸福。”倩倩连忙从中调和,想方设法让他们偃旗息鼓。
“说吧,我们很想听呢。听这样的故事往往是一种享受,不要让我们白来啊!”小东发话了。
“好吧。”只见梅摇头晃脑,津津有味地说起来,冰像一个配角一样,时不时地也插进去几句。
回顾那天,正值中秋之夜,月光白茫茫、柔软软的。大柳树下的阴影斑斑驳驳,迷迷离离,生动美丽。梅和冰顿生一种朦朦胧胧的甜蜜和惬意。他们偎依在大柳树下一块凳子般的根基上,嬉笑仰脸,透过密密挤挤的枝叶,一起观赏头顶的美景,想象天宫那扑朔迷离的嫦娥故事。
梅忽然低头说:“冰,你觉得我什么地方最可爱啊?”
“眼睛。”冰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你很像古代的一位美女呀。”
“你见过人家啦?”
“嘻嘻,哪能呢?……哎,我相信你就是她呀。”
“啊……”梅蓦然觉得心里有一句激情的话活跃了一下,差点儿蹦出来,转念又问:“你爱过别的女孩吗?”
“爱过。”
“谁?”
“菊,还有……”
“菊我知道,爱得深么?”梅明知故问。
“不深。嘿嘿,那只是以前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爱她们了。”
“怎么?爱不下去了?”
“是。”
“为什么?”
“因为你啊!”冰的嘴巴很甜蜜。
“啊,我?我……我怎么了?”
“你不怎么了,自从我喜欢上了你之后,就再也看不上别人了。难道你忘了?你从小就是我的媳妇哩,菊永远都是丫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