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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兰华屈辱与不甘地回到蓝芩溪的住处‘丹华院’,在看到侍立在院门口的熟悉人影时,终于忍不住边哭边跑了过去。
蒋嬷嬷先前四下寻找不见容兰华身影,想是应该出去玩了,就特地在门口等着,此时看到容兰华哭着跑回来,又惊又急,扯过她,“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容兰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得回话,蒋嬷嬷见她两只手捂着脸,直觉地拉开她的手,目光一凝,勃然大怒:“是谁做的?”
蒋嬷嬷看到晶莹通红,肿成馒头的两颊,心疼的无以复加,而容兰华听到她的询问,哭得更厉害了,口中模模糊糊地往外吐着音节。
花了好久,蒋嬷嬷才弄明白了前头后尾,心中对容景玉愤恨起来:就算三小姐有错,可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容貌,大小姐的做法也着实太恶毒了!
她一边轻拍着容兰华的后背安慰着,一边越想越气,停下了安慰,愤慨道:“不行,我得将此事说与夫人听,三小姐,嬷嬷定会为您讨一个公道的!”
容兰华听完,眼睛一亮,但更多的是忐忑,口齿不清道:“嬷嬷,此事兰华有错在先,若是让母亲知道,兰华必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兰华非常不安,她恨极了容景玉出手打她,但她更害怕娘的惩罚,她年纪虽小,却已隐隐有察这后宅大院内的那些规则,若她惹娘不高兴的,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蒋嬷嬷却早已想好了要怎么办了,想到从夕雾那里听到的消息,她自信一笑,“三小姐,您只需按照嬷嬷说的去做,绝对不会有事,还能将游春诗会的位置给要过来,您且附耳……”
颐心园。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纤巧白皙的手腕上收回手,摸了摸胡子,陷入了沉思。
一旁,一直关注着这方的容老夫人见状,紧张地问道:“张太医如何,老身女孙可是有事?”
“这倒是没有。”那老者,也就是张太医矢口否决了容老夫人的担忧,道:“贵女孙虽然底子虚浮,但胜在这几年保养的不错,因此只要不得病、不受累、不惊悸,这身体比之常人还要好上三分。”
容老夫人知道若是那么简单,张太医先前就该说话了,所以她静静等待下文。
就见张太医说着,皱起了眉,愁道:“可虚不受补,正如地基未扎便开始搭建屋子,无风无雨尚可,这风雨一来,就如那决堤之水,泛滥成洪。”
“然贵女孙却全无此症状,老夫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医术卓绝至此,可谓登峰造极也!”张太医说着,一扫愁容,激动起来,“敢问容老夫人此人可在这容府之内?若不在,还请告知老夫此人姓名与去向,老夫定谨记此情!”
说完,竟是朝容老夫人深深拜了下去。
容老夫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一向德高望重的张太医会有如此冒昧的时候。
“张太医这是做什么?还请快快起身!”见人依言照做,容老夫人才放心,接着说:“不是老身不愿说,而是那人乃老身女孙之先生,于前几日堪堪离去,去向不明。”
张太医闻言,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世间之事不可强求,倒也释然,自发说起了容景玉的身体,不再牵扯其他。
“贵女孙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失血有些多了,待醒来好好食补一番,用不着开药。”
容老夫人在意的却不只是这个,她更担心的是容景玉脸上的伤口,需知,当她刚进屋看到那满脸是血的样子,魂都快吓没了。
“太医,老身女孙的伤可是会留下印记?”
张太医斜了她一眼,对她的问题嗤之以鼻:“其他的伤暂且不说,只是擦破了些,不出意外,等愈合了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只这额头伤太深,哪怕涂了膏药,也是少不得留疤的。”张太医想到容景玉是女子,又是世家小姐,多少能体谅到其中之重,安慰道:“容老夫人也不用过度忧心了,这伤口不偏不倚,正巧在这眉心上方一些的位置,女儿家,不都在额间贴花点翠的?贴画上了,不就看不到了。”
“那唤作花钿。”容老夫人忍不住纠正,想到确实如张太医所说,这位置恰巧能够用花钿挡了,心情才轻松了几分,但没持续多久,这轻松就被阴沉所替代——今日这伤恰巧能被花钿遮住,可若是偏上几分呢?!
……
……
容景玉醒来已经是一日后了,她睁眼,清幽如古潭的眼瞳一点一点聚焦,眼前的图像逐渐清晰起来。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屋内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看桌子上热烫的茶水,守在屋内的侍者应该刚离开不久。
察觉到身体对那杯茶水的贪婪,容景玉将皱眉的欲望压了下去,忽略额间传来的痛楚,四肢疲软、费力地掀开被子走下床,端起杯子快速地小抿了几口才算熄灭了一点体内对于水分的渴求。
就在她躺回床上,想要传唤侍者的时候,透过镂花隔扇,她看到一群人以母亲为首,往她房间走来。
容景玉在其中还发现了容兰华的身影,对方正仰着头,对一旁一个五官端正,但嘴角略薄,看上去有些刻薄的嬷嬷笑着,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感觉,却因为脸上的巴掌印与红肿而变得有些可笑。
已经体会过一次自己这位妹妹“真性情”的容景玉万不会被这副‘纯真可爱’的外表所欺骗,更因为容兰华的存在,容景玉已经认定母亲这群人是来者不善了。
容景玉忍住揉眉心的冲动,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助力后,抛去心中的厌烦,强打起精神,准备应付接下来未知的战斗。
不得不说,景玉的直觉是极其准确的,蓝芩溪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来兴师问罪的。
蒋嬷嬷的计策使得大部分错误都被推到了容景玉身上,在众口铄金与容兰华这个活生生的‘证据’之下,蓝芩溪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出门的。这怒气尽管经过一天的消磨,已经差不多去了大半,但还剩下了小半沉淀在心底,不曾退去。
这小半的怒气在蓝芩溪看到容景玉已经醒过来,正头缠纱布靠在拔步床上安静望着她们过来,满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时彻底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