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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庆公公,在林无法脑中还是有前任世子林异阳的残存记忆的,小时候经常被武烈王带到宫里玩儿,见过很多次的。这老公公头发花白,面上无须,一脸和善,但心机极深,一般人根本看不透。
庆公公走到哪儿,差不多就等于是皇上的替身一样,所以知道的,哪敢不站起来迎接啊。只有一些年龄尚小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还懵懂无知的坐在原座,都被家族、宗门首脑给呵斥起来。
殿内的喧哗也静了许多,但还有小声议论的,有人便说出“庆公公、庆沣、第一红人”这样的话来。
罗纤柔、胖子和岭南三英等人对内庭之事没有了解,茫然不知道。
胖子嘟囔道:“庆沣公公?哪是谁啊?我只知道皇宫门口的御前大街上有家庆沣包子铺,可火了,是他开的么,那他挺有钱啊。”
林无法笑道:“你就知道吃,庆公公是御前红人,有的是钱,能去开这包子铺么。”
修途涯也道:“嗯我想起来了,说起这事还有个典故,当年皇上听说这包子铺后,还曾经带着庆公公专程微服私访过,连赞好吃,还亲笔题字。当时这家包子铺的老板就当场拜了庆公公为干爹,以后生意大火,将分店开遍了全国。”
胖子大为佩服,点头连赞:“看看人家老板这头脑,当场就攀附了一颗大树,高,实在是高。”
林无法道:“胖子,既然你这么愿意攀附权贵,本世子就收你做干儿子如何?”
胖子立刻抱大腿:“爹,你老人家啥时候把王爵传给我啊。”
众人皆笑。
这时庆公公已经被道阁执事弟子迎接进来,身边则跟着祭酒天道风云熊,大殿之内的人群也纷纷站起来拱手为礼,严宽礼等人迎上前去,见过礼后也不散开,围着前后左右,簇拥着前行。
林无法见庆公公身材中等,花白头发梳理得整洁光滑纤尘不染,穿着宫服,不紧不慢地走着,手里持着一杆拂尘,眉头微皱,被严宽礼等人围的好不耐烦,空气不畅,额头都见汗了。
后来实在按耐不住,庆公公便左手捂鼻子,右手挥动拂尘,口中念念有词:“散开、散开、散开,去、去、去,散开……”
风祭酒察言观色,使眼色给严宽礼等人,小声道:“公公热,都闪开吧。”
严宽礼等人被拂尘一阵驱赶,只好退到两旁,心下懊恼。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拿热脸贴冷屁股,就那么讨厌我们么?还拿拂尘驱赶,你赶苍蝇呢?要不是看你是个皇上面前第一红人,谁鸟你这个六根不全的人,操!
庆公公直接被迎上了殿内庆功台,乔阁佬微微躬身,说道:“庆公公驾临,道阁蓬荜生辉啊。老朽有礼。”
庆公公连忙施礼,笑道:“不敢不敢,哪里敢劳驾阁佬大人,咱家见过阁佬。”
两人寒暄已毕,庆公公转身看向林无法等人,修途涯、罗纤柔、胖子等人便躬身施礼,既然是皇上的特使,该有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林无法却只是微微点头,笑道:“哪阵风吹来公公大驾,公公精神矍铄,好像又年轻了。”
庆沣公公嘎嘎一笑,道:“哎呦,这不是小阳么,你个小猴崽子,几年不见,倒长这么高了,让公公瞧瞧,记得你小时候很淘气,在宫里到处乱跑,还他妈揪我的胡子呢……”
林无法等人忍俊不已,他妈的你一个公公,下面没带把的没蛋的,哪里来的胡子?
庆公公已经走上前来,伸手捏了林魔尊的脸蛋一把,笑道:“小猴子崽子,真是越出落越水灵了,这小鲜肉嫩的,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大姑娘、小媳妇、小老娘们和老太太啊。”
罗纤柔、胖子几人都要乐喷了,这大魔头这回可吃瘪了,平时都是他欺负别人,谁敢捏他的脸蛋啊。殿内的其他女修却一阵唏嘘起哄,太气人了,凭什么他能捏小王爷的脸蛋而我们却只能看不能碰的,大家都没有蛋蛋,凭什么他高人一等?
林无法忍了没动,不知道老公公意欲何为,先静观其变吧。
庆公公继续道:“……小时候你爹带你入宫,我让你拜咱家为干爹,可你就他妈不愿意,公公我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都用了,全不好使,哎呀,猴精儿猴精儿的……”
林无法摇摇头道:“你那干儿子一大堆,七龙八虎十三太保的,还有搞食物加工的包子铺老板,本世子可不想跟个卖包子的称兄道弟。”
庆公公笑道:“你是说那卖包子的小庆沣,哎呀呀,那小伙子当年长得可帅了,人送外号包子美男,要不生意能那么好吗,现在不行了,老了,像个大包子了。”
老太监说话更有趣,殿中众修都笑翻了。
罗纤柔等人见庆公公这样笑容可掬平易近人,都放松下来,跟着不时笑上两声,他进来好长时间,净扯闲篇了。
风祭酒和严宽礼等人急得象热锅上蚂蚁一般,这老太监来干嘛啊,不是颁发圣旨的么,没完没了的唠家常扯闲篇,你跑来哄林异阳他们玩呢?
严宽礼不停向风祭酒使眼色,快点快点,祭酒大人,你倒是问问啊。
“咳咳咳……”风祭酒没办法,只好咳嗽数声提醒庆公公,都等着降罪责罚乔亭山的圣旨呢,您老家人就别聊了,再聊天都黑了。
庆公公恍然状,笑道:“唉,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要不是祭酒大人提醒,我还和这些猴崽子们聊天呢。好了,你们继续吧,庆功会继续。”
风祭酒、严宽礼等人当时就懵逼了,继续?庆功会继续?那您来干嘛,不颁发圣旨么?
乔阁佬道:“不妨事,庆功会差不多了,基本可以结束。”
风祭酒则愕然道:“公公,您来不是颁发圣旨的么?”
庆公公摇摇头:“圣旨,呵呵,没有圣旨。”
“没有,那您……”风祭酒、严宽礼等人老失望了,满拟指望着皇上颁发圣旨责怪乔亭山,狠狠打压一下,然后再收拾林无法等人,没想到被闪了一下,老太监是来玩的。
庆公公嘎嘎直笑:“没有明文圣旨,但是有口谕,是给你的祭酒大人。风云熊听旨……”
“臣接旨。”风云熊当时就乐了,噗通跪地接旨,哈哈,我说有圣旨么,果然有,原来公公跟我开玩笑呢。乔阁佬,看你这回还张狂什么,敢给林异阳撑腰,必遭报应。
庆公公道:“皇上说了:风云熊,你之呈情朕已知晓,乔亭山接受商贾捐献建设楼阁之事朕早知道,特批同意了。什么收受贿赂,太难听,有心人捐钱给道阁是好事,说明他有一腔拳拳爱国之心,若是人人都想着把钱捐给大内,这国家能不强大么。还有打赌一事,当众吃……嗯,是重口了点,有点丢脸,可是你不觉得,实现诺言的美德更重要么?既然输了,就要按当初的约定来,要是人人想着违约,这国家哪还有一点诚信呢。风爱卿,勉为其难,就按照约定来吧。庆功会是个好时候,不要错过。好了,朕身体有微恙,不多说了,听你好消息啊。”
噗——
风云熊直接喷了一口老血出来,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没听错么?千盼万盼等皇上圣旨来,到头来等来一道口谕,满心指望皇上能狠狠责怪乔亭山一次,可结果怎样,不但没有责怪收受贿赂乱建楼堂馆所的罪过,反而极力推崇,坏事说成了好事,怎么乔亭山为钱卖历练身份还卖的有理了?最可气的是那件打赌吃翔的事儿,不但不帮我,反而让我按约定来,看来这屎我是吃定了?
最后还说什么听我的好消息,好消息?呵呵,好消息你个头,这是我这一生听到的最恶毒的消息好么!
吃翔的打赌暂时没向大众透露,所以众人觉得这口谕一头雾水,严宽礼等人也是不明就里,还指望着圣旨给撑腰呢,便不住给风云熊使眼色。
“不要拿你们的狗眼看我!”风云熊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严宽礼等人吼道。还不是怨你们,非要今天在庆功会上向林家世子等人发难,还撺掇本祭酒披星戴月跑宫里向皇上告状,现在好了,口谕下来,吃屎成了遵守圣旨,想躲都躲不过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向乔亭山示弱求饶了,老天爷啊,我真他妈瞎了眼,为什么要和左相严家搅合到一起呢?断风公子死在秘境,预示了左相家的势力早晚必败,我为什么还要窝在严家这条破船上不下来,我脑筋咋这么愚笨?
早知如此,本祭酒也向武烈王府示好啊,林家世子名声是差了些,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权有势又有钱,想洗白还不分分钟的事儿。
现在可毁了!
这时殿内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都在互相询问到底啥事,什么赌注这么大,连皇上都要亲自过问。
“吃屎吧……”不知道是哪位心有灵犀的道阁弟子试探说了一句,顿时全场皆爆,笑声差点把房顶都掀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