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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实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发现从前台到制作团队的人,看到她的眼神要么不屑,要么欲言又止,甚至,她进电梯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她背后骂她:
“自命清高!”
“拎不清!”
“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别的地方才呆了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真以为自己是……”
梁实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她们投向自己时充满恶意和嫌弃的目光,而且一个个都离她几米之外,生怕被人误会她们一伙儿的。
她俨然成了卓视网的罪人。
梁实蹙了蹙眉,知道才一个下午时间就变成这样,一定是背后有人说了什么,而这个人不做他想,必然是张悦或者她团队中的人!
而张悦的节目,即使过了三天热度也依旧不减,收视率和话题度持续刷新,热搜榜上一片“辛容威武”、“《致敬大师》雄起”的标题和叫好声。按理说,梁实也应该高兴才是,然而她并没有。
“哇哦,卓视网出品,质量有保证!”
“《致敬大师》之前看一般般,这现在越看越有味道,甚至觉得它比这一期的《传说中的大腕》还要好看,尤其是辛容,挺有个性的一位女艺人,难怪无法容忍《王者归来》节目组的怠慢,支持她!”
“对,之前感觉《传说中的大腕》内容有些浮躁了,倒是《致敬大师》更有之前它的水平。”
网上对这一期《致敬大师》内容评价很高,梁实抽空又看了一遍,发现大家发表的看法都是对嘉宾和游戏缓解的喜欢,而这些原本都是属于陈怡团队的荣耀。
越是这样想,她心里越是难以平静,好像偷了别人东西一样。
于是,刚在办公室坐下的梁实就如坐针毡,终于没忍住下楼去找张悦再谈谈。事实上,张悦沉浸在收视大热的喜悦中,加上昨天丰恺把她叫到办公室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于是早把梁实这个威胁从心头剔除,所以面对她再一次找上门,张悦虽有意外但也没有太当回事。
“你还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这一次张悦先发制人,还未等梁实走到自己跟前就用一种暗含戏谑的声音打招呼,然后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我早就说了,这是我们团队自己的事情,方案也是我们自己做的,你问多少遍也没用!”
“我不是来问方案的事。”梁实知道从她口中不可能问出答案,她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我只是想知道,辛容是什么时候和你们签约的,或者说是谁请她来你们节目做嘉宾的?”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算特别隐私,更何况事已成定局,背锅的人也只可能在陈怡内部,张悦说不说都没大关系。
然而张悦好像存心要让梁实心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直到来来往往的人都面带讽刺地看了梁实好一会儿,她才悠悠然地开口:“没有人请她,她是自荐来的。”
“这不可能!”
梁实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很快,张悦面上的不屑显露出来,“怎么就不可能了?她如今也算一线
明星,哪怕《王者归来》做得再好也不至于她要逼自己受气吧?”显然,她相信了辛容网上的说辞。
而梁实之所以不相信,是因为在这期节目之前,《致敬大师》的节目影响力完全无法和《王者归来》相比,甚至比不过《传说中的大腕》等节目,没道理一个有名气的艺人会选择如此降格上节目。
一种可能是张悦撒谎,另一种可能是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还不相信?”张悦看她发呆,勾唇笑了起来,“真以为综艺圈陈怡能一手遮天?事实上,不买她账的艺人多得是,这不过才开始而已。”
节目收视率大涨给了张悦莫大的底气,她掀起眼皮看着梁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搞清楚,你也是卓视网的,按理说咱们网站更有名气了,你不是该高兴吗?怎么感觉你反而更护着陈怡那边?”
她故意用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梁实,“难不成你真把自己当成那边的人了?”
梁实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是那边的人,但不代表我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但不管她说什么,张悦就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和当初前稿子或者抢录播棚乃至抢嘉宾的时候一模一样。梁实忽然想起陈怡说过的话,人自以为是的时候很可怕,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梁实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张悦,不要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而且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说不定哪天你就要把欠下的全部账都补上。”梁实给了她最后一个忠告,随即转身离开。
她一走,张悦敛起脸上的表情,发出一声冷哼,“哼,真把自己当根葱!”
不止是她,制作二部看到梁实出现的,几乎同时发出不屑的哼声,尤其是高麟,更是在眼里露出浓浓的讽刺。
梁实转身准备上楼,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层,手机就响了,一声一声,震的她口袋都颤抖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周娜打来的,而且手机屏幕上还有N条她弹出来的聊天消息。
“喂,娜姐,你找我?”
梁实接通电话,结果电话里一阵沉默,直到她先开口询问,对面的人才犹豫着开口了,“阿梁妹子啊,你回卓视网后那边怎么样啊?你想调查的事,那边会配合你吗?”
听出周娜的声音中有犹豫,梁实特意留意了一下,但还是先回答目前的问题,“没有,我还在想办法调查,你联系我,是因为台里有什么事情吗?”
真给她猜中了!
周娜为难了一会儿,终于承认,“是有一点事,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这事儿跟你有关,所以还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回来后不知情……”
她这样说,基本上已经坐实了梁实不好的心里预感。
果然,在说的时候周娜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王丹丹现在已经接手了你原先的工作,而且她还在台里乱说,现在很多人都以为是你得罪了嘉宾还泄露了方案,所以才被陈老师赶出去的……”
周娜说到这里
时声音已经小了很多,还特意留意了一下电话里的反应,等了半天没听到梁实的声音,才担心地喊道:“阿梁妹子?”
“娜姐,我听到了,你放心我没事。”梁实回过神,向周娜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边,不过我还想问问,台里那边是什么反应吗?”
“唉,现在你人不在,当然是王丹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有时候我还会理论几句,可这些人根本都不听,王丹丹现在几乎在咱们部门称霸了。对了,还有邰庆金他们团队的韦娜,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帮着王丹丹一起诋毁你,甚至说你上次去威逼利诱啥的,哈,还能再鬼扯一点吗?”
周娜喋喋不休地讲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已经在梁实开口之前把人都骂了一遍,弄得本来该忧心的梁实反而没事可做,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听她讲。
“娜姐,你脾气真该改改了!”为避免周娜误会,她赶紧解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为了维护我让你被王丹丹她们惦记的话也不好,而且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是没有人相信我的。”
她是卓视网的人,而辛容和节目方案都到了卓视网,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娜也知道她说的对,但耿直的她还是气不过,“我是怕照这样下去,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就难了,总不能真的把调查真相的责任落在你一个头上吧?她王丹丹难道没有嫌疑?”
说到梁实回台里的事,周娜的担心又升级了,因为她担心如果台里风声太大的话梁实能不能回到台里都难说。而且她都听说了,今天早上陈怡已经被请去台长办公室了,虽然具体说什么不清楚,但陈怡回来后就传出风声说台网合作要取消。
当然,为了避免梁实担心,这个问题周娜还没说。
事实上,周娜说不说梁实心里都有谱,因为她离开宣省电视台的时候,陈怡就跟她说过这些可能,还说过,“不过你放心,台网合作的模式是一定会开展的,所以你还会回来,只是之后的路可能会比较难走。”
当时陈怡让她把这些当成一种考验,现在看来,考验已经来了。
“娜姐,你放心吧,你说的这些事情其实我回来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我会回去的,而且不论这件事最后怎么解决,都动摇不了我想继续学习成长的决心。”
“好样的!阿梁妹子,我挺你!”周娜被梁实说得心情澎湃,一扫刚才的担忧无奈,开始兴奋地和她说了好一会儿台里的事情,包括目前的节目改革进度以及《王者归来》第二季的筹备工作,最后还是没忍住叮嘱她:“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咱们部门还是陈老师说了算,你要是真遇到什么困难了,一定要和陈老师说啊!”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梁实在心里想,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回去了。
“那就好,我先去工作了,期待你快点归来!”
周娜听他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心满意足地把电话挂了,但她绝对想不到梁实口中的“很快”有多快,因为第二天,梁实就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