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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跌跌撞撞冲进一人,穿戴着蒋莎莎的全套装备,靠蒸汽反冲起起伏伏的漂在半空,看那生硬的操作和随时可能撞墙的不稳定状态,显然此人并不习惯使用这套装备,我正奇怪蒋莎莎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别人手里还特地给送到这儿来,那人一转过身露出帽子底下的脸我便恍然大悟——是研究所里的老家伙石铁岭,蒋莎莎她亲爹!
“女……女儿!爸爸来啦~!”石铁岭想要控制装备落地,但他一个宅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哪里是操纵这种重型装备的料,手忙脚乱好几次都落不下来,最后一咬牙一闭眼,蒸汽机熄火啪叽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无语望苍天,贼老天你就玩我吧,老子刚燃起一丝获救的希望,你就用事实教育我来救我们的人有多么不靠谱,这像乌龟一样后背着地,因为蒸汽背包碍事怎么也爬不起来的老家伙,不会是特地跑来送人头的吧?
不过咱也不得不承认,老头对自己的闺女那是真上心,一个五十来岁年老眼花,窝在实验室一辈子手脚协调跟反应能力不知道退化到什么地步的骨灰级技术宅,在我想来丫连考个驾照都是不可能的事,却$,没想到他为了自己闺女硬生生学会了飞,身上捆着一百几十斤,三更半夜穿州过省,顶风冒雨的飞过来,一路上有多危险多刺激,以及多艰难多心焦,看石老头那沾着泥土树叶血痕,头发打绺的大白脸就能想象的到。
石铁岭一落地,蒋莎莎跟缝衣针就同时朝老头扑去,蒋莎莎不知是担心自己的爹还是心疼自己的装备,至于缝衣针这个女人的心思就比较好猜了,敌人的援军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此时不抢人头更待何时?
最后,还是距离石老头落地点较近的蒋莎莎先到一步,抓住石铁岭乱舞扎的胳膊想把老头拉起来,但是仅仅落后一个身位的缝衣针显然也不甘示弱,一根足有毛衣针粗细的钢针悄无声息的从缝衣针手腕下面弹出,照着老头胸口就刺过去!
“爸!”急切之间蒋莎莎来不及拉开石铁岭,一咬牙自己扑在石铁岭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缝衣针的攻击,细长的钢针毫不犹豫的刺穿蒋莎莎的肩膀,但也因此去势用尽,扎在石铁岭身穿的皮质风衣上,没有刺进去一丝一毫!
“莎莎!你敢伤我女儿!老子跟你拼啦!”眼见女儿为保护自己受伤,石铁岭当即便发了狂,如果是在实验室里的话,下一秒绝对有上百把激光镭射枪从各种犄角旮旯里弹射出来瞄准缝衣针,然后在千分之一秒内将这娘们蒸发成一团粉红色的分子状雾气,可惜这里不是石铁岭那堡垒一般的实验室,老头在外面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但好在老头智商不低,关键时刻也没乱了分寸,一探手把刚才摔倒时跌落一旁的炮管抓了过来,以老头的力气想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单手举起炮管轰击敌人基本是不可能,但老头可是个机械大师啊,手在炮管底部一拧一弹,不知做了什么,竟然直接把炮管上连接的蒸汽管拆了下来,捏着管子直接朝缝衣针的脸喷去!
“啊!”缝衣针尖叫一声,捂着被烫伤的眼睛踉跄后退,趁这时候蒋莎莎也咬着牙把石铁岭拉了起来,老头本想多关切女儿几句以缓和他们那不甚融洽的父女关系,蒋莎莎却直接一把摘掉石铁岭扣头上的装备帽子:“快把装备给我!”
“哦哦!”石铁岭终于注意到现在不是父女情深的时候,赶紧解下背包扯开皮风衣,蒋莎莎一把接过穿在身上,狞笑一声提起自己的蒸汽背包。
没错,狞笑,下一秒我就听到了蒸汽机吭哧吭哧高速运转的声音,蒋莎莎喀拉一声把蒸汽管装回炮管,然后看也不看,照着还捂着眼睛嚎叫的缝衣针一炮轰了过去!
最后,这可怜女人连句“我要杀了你们!”的狠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在一片爆炸的白雾中被嵌进墙里,浑身通红腾腾冒烟,十分干脆的昏死过去。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十分惊异,蒋莎莎的火炮威力之凶残,我跟黑狗曾经切身体验过,可以说那是专门为杀伤有机生命体特设的武器,挨上死擦着亡绝不夸张,而作为蒋莎莎的敌人,缝衣针明显就是三人团伙中最弱的一个,这一点从她依旧保留完整双手,改造程度低于剥皮刀和开罐器,且极度觊觎池上的右手就能看出来,刚才缝衣针能占尽优势,不过是欺负蒋莎莎没有装备而已,现在这小姑奶奶武器齐全,发起飙来我跟黑狗见了都得绕道走,她一个三人团伙中拖后腿的对阵我们这边火力最猛最不好惹的,是什么结果根本不用想象。
一炮解决了缝衣针,蒋莎莎拖着伤臂提着炮管就要去支援李默,石铁岭爱女心切死活不同意,苦口婆心的劝闺女自己要紧,不及时治伤万一留疤怎么办?至于李黑狗可以不去管他,一来那小子轻易死不了,二来就算死了,拖回实验室换几个内脏器官,扔机器里咣当两下照样能活过来,就让那小子自生自灭去吧……
蒋莎莎不理石铁岭,拖着炮往走廊走去,我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女大不中留啊,当爹的千里迢迢给女儿送装备,宝贝女儿却只想着另一个男人!”
“你懂个屁!我闺女那是心善!”石铁岭还算有良心,走过来看看我的情况,见我虽惨不忍睹却精神正旺,知道我死不了之后才破口大骂。
然后老头就一屁股坐我旁边,从口袋里掏出潮乎乎的烟卷儿和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一边抽烟一边傻乎乎的嘿嘿怪笑,不知在想什么。
“别抽了行不行?没看旁边有伤病号吗?”我被老头诡异的笑声搞的心里发毛,恼怒的朝老家伙叫道。
“嘿!这可是我闺女第一次叫我爸!”石老头满意的吐个烟圈儿,显然是觉得自己暴雨中飞几个小时换来女儿叫声爸划算极了。
“话说你们父女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就算你二十几年没去看望过自己女儿,也没付过一分钱赡养费,父女感情也不至于疏离到连声爸都听不到的地步吧?”
“这不能怪莎莎,”石老头解释道:“她是气我二十几年没跟她妈联系过,其实蒋睫一直想告诉我我们有个女儿,但我不主动联系,她一个女人自然也抹不开面子……”
“呃,”我无言以对,难怪蒋莎莎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亲爹,眼看老妈苦盼亲爹的电话二十年,那个杀千刀的却不闻不问,将老妈的凄苦尽收眼底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先入为主的怀疑自己的老爸负心薄幸?
“我记得你们只是学术上的分歧吧?怎么还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我问。
“谁说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石铁岭大怒,随即窘迫的解释道:“我就是……就是……老子也抹不开面子!不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