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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张景瑞先前化脓放血所用的铍针速刺之法,还是现在用来祛除体内元气所用的艾炙熏烤之法,都是东方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医学的发展过程中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人们通常将二者合称为针灸.
针对于某些特殊的伤情和病症来说,针灸之法往往能够起到许多药剂膏贴所不能起到的作用,但因为针法和灸法的难以掌握,通常又会使得伤病的医治结果变得更加难以预料。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医师,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针下去,都能做到和理想状态分毫不差,恰恰针灸之学往往就会因为这些许的差别而产生不一样的结果。
对于学习针灸学的医者来说,它尚且已是相当地晦涩难懂,更别提那些对医道本就知之甚少的普通百姓了。许多游走在街市之间的江湖郎中,便利用普通百姓们对针灸学不够了解,盲目崇拜的漏洞,借着针灸的名义肆意骗取钱财。
往往就算是一个很简单的病症,这些江湖郎中都会鼓弄玄虚地排出九针,炫技一般地施展着各式针法为病人治病,并藉此收取高价治疗费。
而当时参与进来的江湖郎中幸好也都有着一定的真本事,病人们也确实感到经过针灸治疗后的身体健康了许多,才没有觉得自己花了大价钱而一无所获。
于是在众人的交口称赞之下,针灸学的名声越传越广,尽管在真正的医者看来,针灸只不过是众多治病疗伤手段中的其中之一,可事实上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错误地认为,针灸就是一种包治百病,神通广大的医术!
渐渐地,针灸学被赋予了极为高贵尊崇的社会地位,越来越多的富商巨贾,权贵豪强也开始对其趋之若鹜,而这帮将针灸学发扬光大的江湖郎中们,也是随着针灸学的火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财富和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有着许多人站出来阐述针灸的本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信他所说了。
不过针灸学固然神奇玄妙,但毕竟不是众人吹捧得那般真正能包治百病,那些江湖郎中也是被这带来的利益名誉冲昏了头脑,竟然打算用针灸学去治疗一些其他的伤病。
一些在他们刚刚接触到针灸时,老师就曾经告诉过他们,针灸难以奏效的伤病!
可是被捧上神坛的针灸已然让他们忘记了这些东西,于是乎,那些当初一步步将针灸捧上神坛的江湖郎中们,又开始作死地将针灸一步步拉下神坛!
在全国各地接连不断地出现各类针灸所导致的医疗事故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醒悟过来,针灸学似乎并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般玄奇功效,随着第一个人站出来质疑后,针灸学那玄妙神奇的面纱终于被人掀开。
从此以后,针灸学便一下从万人敬仰膜拜的神术,变成了人们眼中犹如鸡肋一般,毫无大用的医治手段。
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针灸所能治好的病症,都有着别的方式能够治好,可别的方式所能治好的病症,针灸却并不一定都能治好。
这样的针灸变得不再被人信任,成为了江湖骗子们用以谋生的手段之一,仿佛正如它的轰动一时是这些江湖郎中所带来的,它的消亡也同样伴随着这些江湖郎中的踪迹消弭于九州大地上。
在这样的背景下,几乎已经很少会有医者学习针灸之法了,与其将时间lang费在这个不被众人所看好的奇技yin巧上,还不如在自己的本分上多做钻研。
这几乎已经是当代所有医者心中的共识了,所以温恭的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她医治自己的手段,却根本没有想到张景瑞居然会选择用针灸这种手段来医治她自己。
尤其是在最后,张景瑞居然采用了比针法更为稀少的灸法来当作治疗伤势的最后一步。
温恭的眼神中满是凝重惊异之色,虽然他本来对医道一途一窍不通,可自从四姐风饮露负伤染疾之后,卫天便命令过他们背下天下诸多医道名家的资料。
通过背诵这些名医的资料,温恭等人对于那些名医的医术也有了一定清楚的认识,所以即使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温恭,也能看得出来张景瑞的这一番动作是何等的高明。
“不论这女孩儿是不是张景瑞,她的医术都有很大的希望能治好四姐,如此一来,找到她的我岂不是立下大功?那帮自诩能力心机远胜于我的人,这下还不让他们乖乖服气!”
一个字满脑子都是争强好胜的人,就算心思再怎么缜密沉静,他也一定会露出致命的疏忽,张景瑞在成功取得了温恭的第一步信任后,随之以她的高绝医术引来了温恭的重视。
点燃着的艾条源源不断地升腾着青蓝色的烟雾,熏烤得张景瑞那小腹的位置一片火辣,伴随着阵阵青烟的升腾,张景瑞的身上也是缓缓升起一团团青色的光雾,飘散至半空后,逐渐消弭在那空气之中。
温恭遗留在张景瑞体内的元气已经尽数被其熏烤而出,温恭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出自己的惊叹,便听见身边的钟利期絮絮叨叨地喃喃自语道:“艾条怎么能祛除体内的元气呢?”
张景瑞猛地瞥见钟利期愁眉苦思的神情,见他似乎是真心仰慕汉家文化,心想在这苦寒之地的异族部落中也算是难得,故而轻笑一声,出言解释道:
“艾条能行气活血,生姜能发汗解表,以行气活血之力透过发汗解表之物,便可直达脏腑经络,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元气一一汇集起来,最终以汗液的方式排出。”
钟利期面露恍然之色,茅塞顿开地说道:“原来姜片是充作药引之类的物件,张大家不愧乃当时名医,钟某佩服之至!”
温恭虽然心中也暗自叹服不已,可心性素来傲慢的他才不会承认别人的厉害之处,只见他故作不屑地昂了昂头,一脸蔑然地哼哼道:“这医术还算是勉强过关,咱姑且信你是张景瑞,这就通知卫大哥派人来接,你收拾收拾,准备跟咱上山。”
温恭朝张景瑞交代完事情,抬脚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响起来自己好像忽略了云海楼和王君可二人,于是脚步一顿,冲着二人吩咐道:“你二人也去收拾准备一下,过几日和咱一起上山。”
云海楼和王君可闻言大喜,一齐拜谢温恭道:“多谢头领成全!”
“别高兴得太早!咱只不过是带你们上山,收不收你们那是卫大哥说了算。”温恭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后,抬脚便朝门外走去。
“卫头领若是不愿意收下我俩,那便证明我哥俩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怪不得谁,只求头领到时候能帮我兄弟二人求求情,让那张景瑞治一治我兄弟的伤势。”云海楼眼神清澈,态度诚恳地冲着温恭逐渐离去的背影请求道。
可这几句话的功夫后,温恭已经离开了院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云海楼脸色一黯,幽幽地轻叹一声,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院门外忽然响起了温恭的声音。
“咱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一点咱大可替卫大哥应下,你二人放心便是!”
云海楼和王君可脸色一喜,齐齐冲着院门的方向再次拜谢道:“多谢头领!”
随着温恭的离去后,钟利期等人也是相继离开了这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脸色还略显苍白,但仍旧挂着欣慰笑容的张景瑞,和一脸愧疚关怀之色的云海楼。
当然还有假装看向窗外的王君可。
云海楼缓缓走到张景瑞的面前,复杂中带着浓浓温柔的目光从她腹部的淤青处扫过,云海楼用手掌抵在张景瑞的腹部,将自己中正平和的道家元气沿着腹部的经脉输送进去。
“嘤!”
张景瑞忍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哼,红红的小脸不好意思地偏向别处,伴随着云海楼逐渐输入自己的精纯元气,她身体上那些乏力劳累的感觉登时便一扫而空。
虽然云海楼不通医术,可元气毕竟乃是水谷精微所化,本就是人体最易于吸收的营养物质,作为药物或许不怎么样,可要是当作补品的话,那可是相当合适的。
王君可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可他并没有出声惊扰云海楼两人,而是默默地推动着自己的轮椅抵在窗户上,用自己的身躯营造出一片阴影,笼罩在云海楼两人的身上。
他们好不容易才取得温恭的充分信任,自然不能让后者看到这一幕,王君可故意拿自己的身体营造出阴影笼罩住二人,虽然不能完全掩盖住这一幕,但至少能够让人看不清楚云海楼倒底在做些什么。
“你干嘛非要招惹他呢?凭白挨了一脚!”云海楼明知故问地说道,其实他并不是想要知道答案,他只是想委婉地劝诫张景瑞,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今天是温恭,所以他留你一命,万一明天是卫天,他杀了你怎么办?”云海楼故意板着脸,教训道。
“嘿嘿,管他是谁,反正都有你嘛!”张景瑞嬉皮笑脸地说道,显然是丝毫不把这回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