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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进行得异常艰苦。//www.qΒ5.com
韩金水和胡广萍做了让步,提出的工资增长幅度由百分之三十降为百分之二十。
不料,顾家德一口咬定,只同意百分之十。
胡广萍和韩金水,工人们倒是没选。
一个脾气比较急,火气挺大,一个口齿伶俐,善于辩论。
一个代表男工,以年长的身份,说着三代同堂的艰难生活,一个代表纺织女工,倾诉物价飞涨给家庭带来的巨大压力。
“顾老板,你说的我们也能理解一点点,你想把企业做大,规模整大,可是,没有了工人,你喊谁帮你去卖命呢?我们就这百分之二十,还没和们商议,你再不同意,我们就没办法谈了。”
“是啊,顾,,,老板,谁不希望好好工作,只是家里都揭不开锅盖了,谁还有心思,你要是不同意,厂里一定一个的人也没有了,不信,你,,,你走着瞧。”
顾振德一脸苦笑,连连摇头:
他也给出了的理由,那也是一肚子苦水两位师傅,我工厂目前资金最为紧缺,如果手中的这一点钱都用来发放工资,那么扩大规模和设备改造无法进行,工厂的成本就降不下来,你们也,原材料涨价,收购价却没变化,以前依靠出口,还好一点,可是最近,因为欧美市场对中国实行禁运,整个出口都停下来了,那么在国内,本来利润就不高,所以好不容易筹集到一批资金,就是想替换一批设备,制作一些新产品,这样才能适当提高利润,工厂赚了钱,那时候再给工人加工资就可以了。”
说的有点拗口,但乔向文听懂了。
在原材料涨价、对国外出口中断的情况下,顾振德想换一种办法,那就是进行技术改造,一方面提高产量,更主要的是改进工艺,提高产品技术含量,这样借助技术优势,适当消化原材料价格的弊端。
打量一下顾振德,倒也气宇轩昂,不像有些小k资本家,油头粉面,不学无术,待目光转到他的一侧时,蓦然,那双目光也在悄悄看向。
心里一惊,马上转了视线。
听这顾振德的口音,不似南方本地人,而他高雅从容的神情,更是衬出了这个小家庭的素养。
可是,一见到这位从没谋面的**,会有似曾相识之感,而她几次投向这边的目光里,明显也验证了的疑虑。
这位美丽端庄的**到底是谁呢?
理不出头绪时,便拿着笔,凝定了心思,记录着谈判双方的观点。
这边,顾振德一番苦水吐出来,看两位师傅有点愣,他通俗地解释道打个比方吧,遇到灾荒年,主人家里没饭下锅饿肚子了,有人提出来,家里不是养了一只鸡嘛,杀了,填填肚子,另一个人说,这不行啊,养着鸡,还能每天下个蛋,集市上买了勉强换一点,你们大家说,要换做你们,是杀了老母鸡填满肚子,还是忍一忍,想想其他办法,留着老母鸡生蛋呢?”
这么一解释,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一点,不过口气还没改,胡广萍道“顾老板,你这说的不是一回事,我们两千多工人,每家都指望着我们干活的工资拿回家买米下锅,你有困难,我们也懂,但你不是多,你可以想办法啊。”顾振德和周玉对望了一眼,叹了口气诸位有所不知,不瞒你们说,我连日来,已经和几位商界联络,希望他们能助我一把,但是,大家都很困难,我们遇到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还有,昨天我还去银行里,人家见了我都害怕了,不给贷款啊。”。
关键问题——资金紧缺
其实,资金紧张,不仅仅是东南厂遇到的问题,整个临江的工商企业,毫无例外。
不是银行不肯借钱。
银行的钱哪里来呢,得要老百姓和企业的存款啊。
眼下这时节,虽经军管会强势干涉,民生物资有所保障,但是,物价依旧处在高位,一批企业关门歇业,一批企业举步维艰,可以说,稍微上点规模的企业,此刻有一个共同的无法替代的需求,那就是资金。
昨天碰头会上,王大江部长不也说了,人民银行的行长,最近成了临江最大的菩萨,没有哪一路大侠不想去拜的。
但是,行长却同样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银行就那么多钱,那么多企业伸手,到底给谁呢。
军管会盯着,企业盯着,这菩萨的日子也不好受。
军管会给行长的指令,就是在尽可能增加吸储力度的同时,把每一分贷款都用到最需要的地方,这其中,首保涉及老百姓国计民生的企业,交通和城市建设,还有市里的几家大企业。
gdp考核虽然是21世纪中国『政府』浮躁病的最高体现,动辄增长幅度连续多年接近两位数,虽然有关部门不无得意地在去年年底宣称赶超了小鬼子,总量世界第二,可是,这其实是毫无意义的数字游戏:
第一,小日本才一亿多人,排名表紧跟着的德国,8千多万,英法两国都是六千多万,国土和我们差不多的加拿大,才三千多万人,这再大的数字一平均,真正的人均可怜得很,不信你去看看人均排名表,找花了眼睛,才好不容易才瞧见中国,为啥呢,一百名左右啊;
第二,gdp的含金量不一样。耶鲁大学教授陈志武教授不是写了一篇文章嘛,美国gdp,那是高科技,是军工,是航天,是电子,是一个苹果公司的市值就顶中国一个省的比较竞争力,中国呢,是靠房地产,靠劳动力密集,拆房子算一次,造房子再算一次,马路上开沟修补,在我们的统计里都算gdp,人家苹果四代,我们四代苹果,你去换算吧。
愤青了一把,切。
说的是,数据考核是**建立政权以后一直坚持的,这是衡量干部能力,也是估量一个城市地位的最重要标准,解放前后也不例外。
省委发出的最新文件显示,临江多年省内第一的位置已经摇摇欲坠,和第二名已经差距无几。
昨天李作人提起的,担忧的,正是这个,不然,会那么着急,把担子本就很重的乔向文拉来分管经济,那就是要让他加大力度,带着临江经济尽快走出低谷,在省里起到示范作用。
对于经济,钟有光白兵他们更外行,也不想整明白,他们关心的是,资本家你剥削就剥削了,能不能轻一点啊,也给工人留条活路。
倒是两个女孩子是大学生出身,有些道理一点就懂。
范文芳,也发表了的观点:
“我提醒两位师傅,当然还有顾老板夫『妇』,有两个概念你们注意一下,一个呢,就是工人是领导阶级,但是具体在一个私营企业中体现工人当家做主的地位呢,目前,还没有统一的标准,但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设想,如果这个企业完全由工人做主,生产,生产啥,销售,加工资,这就把私营企业与国营企业完全等同了,某种意义上是不是可以说,老板在这样的企业完全可以不需要了,那么,请问,这个企业到底是来的,投资是谁出的呢?完全剥夺投资者的权利,最终就没人敢投资办厂,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毕竟是学习的法律,措辞严谨,逻辑鲜明第二呢,刚才蔡师傅和胡也说了,资本家确实有剥削,马克思在很多年前就说过,剩余价值是指剥削自劳动者劳动价值中的利润,通俗一点说吧,就是劳动价值和工资之间的差异,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认为,剩余价值应该归无产阶级所有。但是,这同样也是很矛盾的,资本家不是慈善家,不用否认,投资就是为了赚钱,如果把赚来的钱全部分配给工人,资本家图的呢,反是不是说,如果一个工厂没有利润了,这就是最好的,蔡师傅,胡,你们说呢?”
有些道理,两位代表没太听懂,最后这话,一听就明白了。
蔡金水『舔』『舔』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憨笑着大道理我不懂,不过,工厂不赚钱,开着它干嘛呢,是不?嘿嘿,嘿嘿。”
胡广萍别看是,倒也是直言直语妹子,咱们工人那么多,老板就一个人,老板少拿点,多给钱给工人,不就两全其美了吗?”不跳字。
听着范文芳与两位工人代表的对话,乔向文也陷入了深思。
**带着劳苦大众,好不容易推翻了三座大山,把统治中国二十多年的国民党反动政权给灭了,眼下解放军百万大军正在向西南,向东南发起最后的攻击,接下来的,必然面临新政权的建立。
在东北,在华北,在华东,在北平,在南京,在上海,已经纷纷遇到了类似的问题,这对于**而言,同样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那就是,工人阶级当家做主,在社会上到底如何体现。
还有一个迫在眉睫亟待解决的大问题,正是,在一个以马克思理论为指导的新国家里,究竟该不该准许剥削的存在,换一句话说,准不准许私营企业的存在。
民族工商业政策,在那段,是当政者最头疼最难以决绝的大难题
消灭还是准许?
扶持还是任其自生自灭?
无意间,他的的目光看着对面几个人,无意间和那双目光再次交织到了一起。
周玉表面平静依旧,听着和工人谈判。
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在乔向文第一次掏出笔,开始写字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支钢笔。
黑『色』鼻帽上一条金边。
美国的名牌,派克的标记很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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