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激烈的对抗

不老的江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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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县的情况,与其他的地方完全不同。全\本\小\说\网\..||

    首先,很多地主不靠租地为生,而是使用雇工,就像城里的资本家雇佣工人干活一样,只不过干活的内容不同而已,但是给的是一样的工钱。梁亮调查的48户地主中,竟然有36户使用雇工,占地主总户数的75。而出租土地者仅12户,不过四分之一。

    富农130户,113户使用雇工,占富农总户数的86。

    如果按照政策,租地收钱剥削,坚决镇压,那么雇佣别人帮打工,这与民族资本家完全一个『性』质,为何就不被准许呢?

    其次,雇工不只是地富分子所特有,中农贫农也这样干。

    梁亮走访了大量的中农贫农,了一个上层决策者根本没注意的现象:

    中农490户,69户使用雇工;

    贫农909户,34户使用雇工。

    “梁亮,你这些数据准确吗?经不经得起推敲?”

    听着两人的介绍,乔向文的心情十分沉重,如果情况属实,那么这种不深入实际不实事求是的政治运动,将会起到多坏的作用啊。

    “乔副主任,您尽管放心,来,我给你看一份临江大学老教授的采访。”

    梁亮说完,递了一份采访笔记。

    原来,这位专门研究土地发展历史、在全国具有一定影响的教授,在接受c采访时也证明了这一点,那就是江南富庶地带,不少地方从明清以来就“没有租佃的习惯,地主阶级多数雇工经营”。

    梁亮的调查报告最后强调了一点。

    “乔头,就像不少人进厂打工,你说那是资本家强迫的吗?当然不是,我们在调查中也了,相当一部分的雇工,那是自愿的,让他租地他也不干,为啥呢,这里的农民很精,种地,靠天吃饭,收入不稳定,可是,帮别人打工种地,一年平均可以拿到三十块大洋,而且吃住都在雇主家里,这是最经济的一种方式。”

    刘一凡补充道:

    “我们走访了不少地方,这种雇工劳动市场,在安东已经很多年了,不但地主富农雇人干活,一到农忙,一般贫农、中农,忙不时候也会雇几个日工帮忙。”

    中央部署,那是因为对基层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把是否出租土地收取租金和雇人种地作为剥削的基本属『性』,安东县委片面机械地执行上级政策,不从本地事情出发,是不是一种典型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呢?

    再则,关于雇工,如果把拥有雇工作为给地主富农划分成为的一项标准,那么,这样的标准无疑会激起民怨,因为,城里的资本家雇佣工人为的工厂商店干活,农村的资本家同样这样做,为何就要被坚决镇压呢?雇人打工,在安东多个县镇,绝不仅仅是地富分子才享有的权力,调查报告显示,在农忙季节,中农、贫农都会因为人手不够,请来雇工帮忙。

    以是否收取租金来衡量成分,那么安东地区真正的地主很多人会侥幸过关,而如果以有无雇工做标准,则会严重伤害许多中农贫农的感情,张家店乡的这起重大政治事件,其深层原因可能正在于此。

    “乔副主任,据我们了解,安东县这样的做法,在临江其他地区也都存在,一些农民意见很大,加上他们对党的政策不够了解,一听说工作组要进村,对聘请雇工的人进行统计清算,心里都意见大的很。”

    汽车在崎岖的小路上疾驰着。

    乔向文的心情十分沉重。

    党的一项好政策,为何在安东的执行过程中会走样?本来为广大农民谋利益的大好事,为何却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和如此激烈的抵制?

    安东土改工作组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他心头。

    “给你们最后半小时,如果顽抗到底,我们将立即强攻,到时候发生任何伤亡,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一堵不高的围墙,把对持的人们分成了里外。

    这里正是张家店乡的乡『政府』。

    一块崭新的新『政府』的牌子,此刻已经被砸成了碎片,院子里,院子门口,里里外外站满了激动的人群。手里都持着家伙,有木棍,有铁棍,有锄头,有耙子,有羊角锄,有扁担。中间还有不少抱小孩子的『妇』女。

    举着喇叭喊话的,正是安东县委的李书记。

    在他身后,几十名持枪的公安人员和民兵,荷枪实弹,把枪口瞄准了十米开外的人们。

    十多名县乡工作组的队员,已经被愤怒的人群绑了起来,几名农民拿着菜刀砍刀押着他们。

    当头的有两个人,一胖一瘦,一老一少。

    老的很瘦,浑身看起来就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脸却分明保养得挺好,跟一般农村的老汉截然不同,背有点驼,胡子、眉『毛』都花白短短的。

    一个年纪轻一些的,估计三十来岁,中等个子,穿着一条蓝布便裤,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上身一件短衫,一看就体格强健,看人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露』出一道凶光。

    指听了李书记的喊话,年纪轻的,呸了一口,手里的砍刀一扬:

    “乡亲们,你说我们能听他的话吗?现在如果放下家伙,马上一个个死的很惨,**整人,你们谁没见过,我家老爷子十几年前,不就被红军给整死了。对不对?”

    乡亲们跟着应和着,群情激奋。

    干瘦的老头挥挥手,人群静了下来。

    “我来说几句,李书记,你们工作组找人谈话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部了,你们**太不仁义,不但要我们的土地,还要我们的命。你们口口声声为了群众利益,可是,我们这些土地都是世世代代祖辈传下来的,这些乡亲帮我们干活,我们从来不克扣工钱,谁家有个事情,我们不是互相帮助啊。”

    李书记手指一指,火气冲天:

    “黄鸣人,你不要猖狂,现在的江山是**的,你如果还抱着你的老黄历。新社会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人坚决镇压,把你们的土地分给老百姓,乡亲们,我们是为了你们好的啊,分了地主的土地,你们每个人就有了的土地,就再也不用帮地主干活了,难道你们不愿意吗?”不跳字。

    群众中一阵议论,各种说法的都有。

    年轻人一看,拿着菜刀,回头对着工作组的一位负责人,用刀背狠狠敲了他膝盖一下,那人痛得一下子蹲了下去。

    “你们不要骗人了,这鬼把戏我们早看透了,黄洪昌,你说,昨天你听到工作组在商量,你给大伙说说。”

    人群中,一位长得十分结实的小伙子走了出来。只见他五大三粗的身材,劲鼓鼓的。头发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竖立着。

    “他们开会,说要对全乡的人都一一登记,凡是请过雇工的人,就属于剥削人,不能当成贫农,他们还说,要让我们村里人组织起来,轮流斗。。。斗地主。”

    几人群一下子再度激愤起来,就像本来滚烫的油锅,再次给加了把火。

    局面眼看就要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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