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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苏眉看着宫娥给纾儿洗完澡、擦完身子、穿上衣服、抱上床,才伸手挥退了房间里伺候着的下人,与纾儿单独坐在了床上。
“纾儿,来娘亲怀里。”
听见她的召唤,纾儿立刻蹦蹦跳跳地奔了过去,直扑她的怀抱,“娘亲,我们这次要在宫里住很久吗?”
“倒也未必很久,怎么,纾儿不喜欢住在皇宫里?”苏眉询问道。
“不是不喜欢,皇宫又大又好玩,我们偶尔进来住住,还可以顺便陪陪皇后姨娘,纾儿很是欢喜。”
“那……如果长住呢?”苏眉试探道。
“那当然不好啦,爹爹一个人在睿王府里,会很寂寞的。”纾儿正色道。
苏眉听到这个,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苏敏说得没错,纾儿还小,恐怕不适宜离开父亲。
看见苏眉凝重的表情,纾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不安地看着苏眉,忐忑地问道:“娘亲,如果你想在皇宫里多住几天,纾儿也是可以陪你的。爹爹他是男子汉,不需要纾儿的陪伴。”
听到她懂事的话语,苏眉的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总不能告诉纾儿,自己想跟慕容瑾睿分开,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这么残忍的话语,她说不出来。
“纾儿乖,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娘亲让许先生带你去宫中的药房,近距离接触那些珍贵的药材。”苏眉安慰道。
纾儿点了点头,心很快就放了下来。
孩子的世界,总是纯真可爱的,他们不会起任何坏心眼,更加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复杂。
苏眉十分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孩子,又十分不幸,自己有那样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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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顾及纾儿的感受,所以苏眉不可能再像之前决定的那样,休了慕容瑾睿之后,带纾儿远走高飞。她只能重新去与慕容瑾睿商量,看能不能找个折中的方法,尽量不伤害孩子。
慕容瑾睿收到苏眉邀请他进宫一叙的消息,心情十分地惆怅。他知道,这次见面或许就会决定他与苏眉之间的结局,他不想赴约,却又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除非他以后再也不想见到苏眉,否则就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她的邀请。
当天晚上,慕容瑾睿亲自进宫赴约,在苏敏的见证下,与苏眉齐聚一堂,面对面地把话说清楚。
“睿王,本宫听说,你派人给眉儿送了封休书,可有此事?”
听见苏敏的质问,慕容瑾睿淡淡一笑,“皇后娘娘既然全都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苏敏冷笑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妹妹都敢欺负。看来,睿王早就不将本宫和陛下放在眼里了。”
“皇后娘娘这么说,未免太严重了一些。”慕容瑾睿平静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后娘娘岂能因为是眉儿的姐姐,就断定是微臣的错?这么做,未免有失公允。”
“你?!”苏敏勃然大怒,正想发作,却被苏眉拦了下来,“算了,二姐,让我来跟他说。”
“好。”苏敏点了点头,默默地缩回了身子。在这个时候,她用皇后的身份压慕容瑾睿的确不怎么合适。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苏敏答应之后,苏眉便将目光转向慕容瑾睿,“很抱歉,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休书,我到现在还没有写出来。在写它之前,我必须得问清楚你几个问题,才好落笔。”
“什么问题?”慕容瑾睿看着苏眉,目光中难掩柔情。
苏眉此时却在气头上,直接无视了慕容瑾睿眼中的浓情蜜意,“我们和离之后,纾儿跟着我居住,你有没有异议?”
“没有。”慕容瑾睿苦笑了一下,解释道:“纾儿尚且年幼,无法离开娘亲,我不会让她为难。”
“那好。”见慕容瑾睿回答的毫不犹豫,苏眉的语气越发淡漠,“为免纾儿知道我们和离难过,在我给你休书之后,你必须和我一起隐瞒此事,继续给纾儿营造出一个幸福家庭的假象,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在这期间,我会偶尔让她回睿王府居住几天,以免她的心中产生怀疑。”
“这样也好。”慕容瑾睿点头赞成,“我也正在发愁纾儿得知我们和离之后的反应,现在你的提议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看见慕容瑾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苏眉再也掩盖不住自己心中的难过,转头落下了两行清泪。
苏敏见状,立刻起身上前为她解围,“慕容瑾睿,你当真不顾及半点夫妻之情,一心要与眉儿和离?”
慕容瑾睿被苏敏挡着,没看见苏眉落泪的模样,他扬起嘴角淡淡一笑,心中无限荒凉,“不仅仅是我,眉儿不也一心要与我和离?既然大家的想法一致,那就无谓再继续纠缠。”
“混账!眉儿完全是被你逼成这样的,她若一心想与你和离,早就给你送去了休书,还会主动要求见你吗?”苏敏痛斥道。
“二姐,别说了。”此时苏眉已经擦干眼泪,恢复了平静,“既然他凉薄如斯,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天我都嫌多。”
“那好吧。”苏敏妥协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想要求他的,尽管提出来。有二姐在这里,必然会为你做主。”
“只要他能继续在纾儿面前扮演一个好父亲,我没什么想跟他说的。”苏眉直言道:“现在对我而言,没什么纾儿更加重要。这种薄情之人,从此再也与我无关。”
“好!”苏敏赞许道:“你能这么想,二姐就放心了。有二姐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回头二姐给你找个更好的!”
“那可要找个帅点的。”苏眉俏皮道。
二人一唱一和,丝毫不顾及慕容瑾睿的感受,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尤其是听到苏眉要另寻如意郎君的时候,更是精彩纷呈,令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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