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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将决定下楼找找出去的方式,转身的时候我同桌往我手里塞了根试管。
试管有点沉,光线太暗我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但能感觉出是非常粘稠的液体。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说“开过光的。”
根本扯淡。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深究,我就当他犯了中二病,或许是想安慰我,便把试管当做护身符揣进兜里。
分配路线的时候,冷小台拿胳膊勾着我,贴在我耳边说,“四楼生物实验室,你懂的,你和王将去二楼吧。”
“别吓唬他了。”我同桌把冷小台从我身上拽下来。
我觉得美人他有点腹黑,他若是不提,我倒是忘记我们学校一直有个传言——生物实验室的器材室里有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死婴。
我们六个人一起走到楼梯口。
化学实验室在三楼,他们两组上楼,我和王将下楼。
“刚刚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三楼转过一圈了”钱多多耸肩,“没什么发现。”
“我和是朕去四楼,有什么事打电话吧。”冷小台迈上楼梯,扬扬手机。
王将微微颔首,转身下楼了,我连忙几步跟上,这时候听到冷小台在楼上笑了一声。
虽然是很轻很轻的一声,但是楼梯口的回音很大,他笑得我不舒服。
走到二楼的时候,我让王将停一下。
我拿出刚刚在实验室偷拿的酒精灯和扫把,点燃酒精灯放在地上。
王将一脸“whatareudoing”的看着我。
我便自顾自地回答道,“那个气压层用肉眼看不到的,不小心闯进去就不好了。我不知道我同桌刚刚是怎么察觉的,所以我只能...”
说着我用扫把戳着那个酒精灯向前移动。
像戳冰球一样,酒精灯在前面开路,我和王将跟在后面。
“如果气压变化,火焰会有变化的。”我解释道。
王将垂着眼,沉默地跟着。
实验楼比教学楼大,我和王将在二楼走了半圈。
老实讲我刚才的伤势还是很重的,出血量超大。所以现在入夜了,我就浑身冷,整个人也晕。
最重要的是脖子疼,伤口胀得发痛。
我一手执着扫把,一手捂着脖子。突然视线一暗,有东西甩在我脸上。
我拽下来一瞅,是王将的衣服。
“呃...”我看向王将,他有些局促地指指衣服让我绑在脖子上。
我觉得他可能没想把衣服甩在我脸上,只是他手劲有点大。
王将那天穿了一件假两件的半袖,就是双肩假接两个长袖,在胸口打个结的那种,挺潮的。
他居然把那个袖子扯下来给我绑伤口!
此处应有bgm!
遭受了韩剧女主角待遇的我,十分配合剧情地喊了句擦浪嘿。
王将欧巴也很敬业,一副“蠢女人再这么蠢你就死定了”的气场。他拽了下领口,说,“有点热。”
啊啊啊啊啊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王将你不是沉默寡言目中无人,你是24k镶钻大傲娇啊!
你不是教科书式的傲娇,你是傲娇错题本啊,傲娇必读的一百种错误表达方式!
热什么热,你给我的又不是外套,明明是把衣服撕下来的啊!你还不好意思递给我,还甩在我脸上!
我颤抖着手里的两根布条,望着他双肩被拽脱线的两个大口子,实在不忍心揭穿。
得知王将是傲娇属性以后我十分羊性,结果羊性大劲儿了。
我说王将欧巴你好nice的。
然后我就被揍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傲娇不可怕,暴娇就是另一说了。
不管怎么着,这个衣服袖子就是比我同桌的英语周报好,我跟王将如是说。
从刚才大家相处的气氛看,我隐隐觉得王将对我同桌不一般。他总是刻意避开我同桌,但是眼神又总往同桌身上瞄。
果不其然,一提我同桌,王将就和我同仇敌忾了起来。
他说,“那个逼——”
恩。
我问,你为什么讨厌他呀~
王将怒冠冲发,“艹,那个逼——”
感觉这个仇还结的挺大。
过了一会儿,王将问我,“你和他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我说我高二下半年才和他成为同桌,不过我高一的时候就和他比较熟了。
王将很不能理解。因为我同桌这个人逼格有点高,一般人很难入他的法眼。没什么机缘巧合,别说做朋友,熟人都很难。
我说咱们学校高一的时候,不是有校园活动么。我姓士,他姓是,我们俩名字打头字母一样,所以总是被分在一个组。
王将点点头,又问我,那你叫什么呀。
我要哭给他看了,三年同窗,就混个脸熟!
我说我名字不吉利,今天忙着闹鬼,我不想说。
在二楼没有任何发现,窗子也打不开。王将说不如干脆去一楼看看。
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酒精灯下楼,令我高兴的是,酒精灯的火苗没有任何变化!
一楼的气压层消失了!
我高兴地往大门那里奔,结果被王将拽住了。
他说,说不准气层退到哪里了,还是小心一点。
我们俩便推着酒精灯试探着前行。
一路平安!
走到实验楼门口,我掏出手机想通知我同桌,这才意识到我没有冷小台的手机号,我同桌也没有手机。
“将哥,你有冷小台手机号吗?”我回头问王将,发现他竟然跪在了我身后。
他表情狰狞十分痛苦,我吓坏了,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我的耳膜突然一阵刺痛,有一种剧烈的声音,大到宛若进入另外一个次元里。
我的脑仁抽痛,眼前一明一灭。
哇的一声,我听到王将吐了。
他狂呕不止,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能帮他按着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他吐得几乎缺氧,上半身软在我怀里,张着嘴,像一个永远倒不尽的水壶,任凭大口的血流出。
我开始感到绝望,记忆撕扯着把我带回了十年前。
我的弟弟也是这样死在我怀里的。
不行!你不能死!
我抱起王将,他比我高,我只能揽住上半身,试图将他拖拽出实验楼。然而不知道他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打挺挣脱开,用力把我推出实验楼。
他是想让我快走!
我又跑回去,我说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王将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他嘴里含着口血,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是..”
“什么?”我屏息静听。
“是朕...”
我抱着他在实验楼门外站着,不知道是天凉,还是怀里的他凉。
是朕?我同桌?
周遭弥漫着血的腥臭味,我既不害怕,也不焦躁,有的只有厌恶。
我把王将放在花坛旁边,实验楼里又传来了一阵爆破声。
我抬头,实验楼安静地伫立,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唯独贯穿耳膜的爆裂和躁动让我知道,那里一定发生着什么。
我走上前,发现实验楼的门口突然多了堵气墙。我摸得到,但看不到。
之前封住实验楼和高三楼的冰从窗子上融化下来,我转身走到高三楼一楼女厕所窗外,抬手,推开了窗子。
和白天来时一样,我从女厕所窗子爬进去,路过了那个房顶滴血的走廊。
天已经黑了,月光屡清了我的视线。
这里不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血已经不再滴了,黏脚的地板上,大片血迹清晰可见。
仰头,房顶糊着一层肉泥。
我抬步向楼上走。
二楼的风扇不再呼呼作响,三楼教室里的课桌上,落着月光的光块。
我从三楼的露天长廊走向实验楼,捡起了我用来掩住门缝的零钱,揣在兜里。
十七块钱呢,一会儿可以吃顿麻辣烫。
我合上了门,转身面向实验楼。
“是朕!”我喊道。
空旷的实验楼使得我这一声听起来特别大。大到我自己都有点发怵。
“老萧?”
也没有人应。
我往楼上走,我记得冷小台说他和是朕在四楼。
之后我又喊了几声,坚定了一个想法。
这栋楼的回音很大,不管他们在哪个房间,我这么多次的喊他们,是一定会被听到的。
那么,他们可能根本不在这栋楼里!
或者!
他们是鬼!
想到这里,我顺着脊柱凉到脖颈。
我在四楼的走廊里走着,突然!我路过的教室门咚地一声被敲响。
有人在里面向外砸门。
很明显,他想引起我的注意!
“是朕吗?”我问。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那个门再也没有动静。
由于没有门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教室。无意间,用余光扫了一下左边,心脏猛地一震,我吓坏了!
旁边不是生物实验室吗!
那么这个门!
我后退了一步,这才知道,这个门是生物器材室!学校里传言这里面有死婴!
生物器材室的门牌好像在高二那年因为学生打闹被碰掉了,后来一直没有把它按好。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进入过这间器材室。
只是听说,有路过的学生偶然撞见门缝开着,偷瞄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死婴。
鬼使神差地,我已经走上门前。
转动门把,门没锁。我居然在内心冷笑。
果然有戏!
我走进去,房间泛着月光的冷色调。
噗!
什么声音!
我顺着响动望去,在一堆堆器材后面,看到了一个装满水的罐子。
噗!
那个罐子又消无声息地冒了一个泡。
麻痹啊!你喘气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情绪啊!
那罐液体里面,站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不是飘着的,他双脚落地。
我之所以称它为人形的东西,是因为他不是死婴。
轻轻拉动窗帘,让月光照到他,他的肤色看起来像铁。这是一个婴儿雕塑,而且他还会呼吸!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一股诡异涌上心头。
印象里婴儿不论是在母亲的子宫里,还是在襁褓中,总是蜷着身子的。
可是这个铁质婴儿,居然笔直地站立着!
想到这儿,我有点想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铁婴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不是铁质的!和人类一样,可以看出柔软的质地。
而且他没有眼仁!
大片的眼白让我觉得几乎被吞噬,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他睁眼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剧烈的撕痛。
这种痛苦不是源于*,而是源于灵魂!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铁婴想要我的灵魂!随着我逐渐虚弱,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白里渐渐浮现出黑色的眼仁。
拼上最后一口气,我拼命的扯住桌角,想要爬出去,可是我的身体却沉得不行,我的灵魂几乎要被拽出*!
啪的一声,一个试管摔碎了。
那是从我口袋里掉出来的,是我同桌之前给我的那只试管。
试管破裂的瞬间,里面的液体瞬间气化,四周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麝香味。
我被这股气味剥夺了痛感,也失去了知觉。